第539章 学以致用，民生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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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雨敲打着江南的青石板路，苏州府衙外的鸣冤鼓却比雨声更急。新任知府周元章愁眉紧锁地看着堂下哭嚎的百姓——城外的桑田接连枯死，蚕农们一年的生计眼看就要打水漂，更离奇的是，连饮井水的牲畜都开始萎靡不振，一时间流言四起，说是什么“天谴降罪”。 就在周知府束手无策之际，三名身着青色儒衫的女子撑着油纸伞走来，为首的正是启智女学首届毕业生阿芷，身后跟着精通格物的孟瑶与擅医术的苏晚。她们是奉林微之命，前来地方实践所学的“女学试练生”，苏州府的桑田危机，成了她们走出校门后的第一道考题。 “周知府，民女阿芷，奉长公主令前来协助查探桑田枯死之事。”阿芷躬身行礼，声音清脆却透着沉稳。周知府打量着眼前的年轻女子，心中满是疑虑——连经验老道的老农都看不出端倪，这些娇滴滴的女学子能有什么办法但碍于林微的吩咐，还是点头应允：“那就有劳三位姑娘，只是此事关乎民生，还望谨慎行事。” 阿芷三人立刻赶往城外桑田。雨幕中的桑田一片枯黄，叶片上布满褐色斑点，土壤泛着异样的碱白色。孟瑶蹲下身，用银簪挑起一点土壤，又从随身的布包里取出装着清水的玻璃瓶，将土壤倒入水中摇晃，水面竟浮起一层薄薄的油光。“这土壤不对劲，怕是被污染了。”她蹙眉道，又走到田边的灌溉渠旁，俯身嗅了嗅，“渠水有股淡淡的硫磺味，源头怕是出了问题。” 苏晚则挨个查看蚕农家中的牲畜，掰开牲畜的嘴检查舌苔，又取了一点井水装入特制的竹筒：“牲畜是慢性中毒，井水水质定然异常，我需回去化验一番。”阿芷则拿出随身携带的算学册子，一边询问蚕农桑田枯死的时间、范围，一边绘制地图标注异常区域，笔尖在纸上飞快游走。 三人分工协作，忙到深夜才回到临时住处。苏晚借着油灯，用女学格物课上学的“水质沉淀法”检验井水，果然析出了微量的重金属粉末；孟瑶顺着灌溉渠逆流而上，在十里外的山坳里发现了一处废弃的铜矿洞，洞外的排水沟正偷偷往渠水里排放矿渣废水；阿芷则根据收集到的数据，算出了受污染的农田面积、受影响的农户数量，甚至拟出了初步的治理方案。 “铜矿废水里的重金属渗入土壤和水源，才导致桑田枯死、牲畜中毒。”阿芷将册子拍在桌上，眼中透着笃定，“当务之急是堵住排污口，改用未受污染的河水灌溉，再用石灰中和土壤里的酸性物质，至于已经枯死的桑树，需连根拔除补种新苗，同时补偿蚕农的损失。” 次日一早，三人带着证据找到周知府。周知府看着化验结果、地图标注和治理方案，惊得半晌说不出话——这些细节连他派去的衙役都没查出来，竟被三个女学子摸得一清二楚。他立刻下令查封铜矿洞，惩治排污的矿主，又按照阿芷的方案组织百姓治理桑田。 阿芷则带着算学册子，挨家挨户走访蚕农，登记损失情况。有老农不信她一个年轻女子能算出公允的补偿数额，故意报高损失，阿芷却不慌不忙，拿出桑田面积记录、往年收成账本，一笔笔算给他看：“老伯，您家三亩桑田，去年产茧六十斤，按市价折合纹银三两，矿主需补偿您青苗损失费三两，再加上补种桑苗的工本费五钱，合计三两五钱，多一分则亏了矿主，少一分则亏了您，可是这个理” 老农听得心服口服，连连点头：“姑娘算得比账房先生还精！俺服了！”周围的蚕农也纷纷围拢过来，主动报出真实损失，阿芷的笔尖在册子上不停记录，汗水浸湿了额前的碎发，却始终面带微笑。 孟瑶则指导百姓用石灰中和土壤，又从女学带来改良的桑树秧苗，教大家如何挑选健康的秧苗、如何深耕土地。她手上沾满泥土，却毫不在意，笑着说：“格物课上学的知识，总要用到实处才算真学问。”苏晚则熬制了解毒汤药，给中毒的牲畜服用，又教百姓如何用艾草、菖蒲净化井水，忙得脚不沾地。 半个月后，苏州城外的桑田重新泛起绿意，补种的桑苗抽出了新芽，牲畜们也恢复了活力，蚕农们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周知府握着阿芷的手，感慨道：“三位姑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若非你们，苏州的民生危机不知要拖到何时。” 消息传回京都，林微看着苏州府送来的奏折，欣慰地笑了。她随即下旨，在全国推广“女学试练生”制度，让学成的女学子前往各地，参与民生治理、律法修订、医术救治等事务。启智女学的学子们纷纷响应，有的去了西北指导农耕，有的去了沿海参与海防建设，有的则留在京都修订律法，将所学知识化作改变世界的力量。 这日，阿芷三人回到京都，向林微复命。林微看着她们晒黑的脸庞、沾着泥土的衣衫，眼中满是赞赏：“你们交出了一份完美的民生答卷，比在学堂里考出满分更有意义。”她顿了顿，又道，“吏部已决定增设‘民生算学司’，由你担任主事；孟瑶可去工部格物署，专管工矿排污治理；苏晚则去太医院，负责地方疫病调研，你们可愿意” 三人对视一眼，眼中闪烁着光芒，齐声应道：“愿为盛世效力！” 走出摄政王府，阳光洒在她们身上，街道上车水马龙，百姓安居乐业。阿芷想起自己从前作为丫鬟的困顿日子，再看看如今能凭学识为官做事，心中百感交集。孟瑶望着远处的工部衙署，苏晚则想着太医院里的医书典籍，她们知道，自己的人生早已被女学改写，而更多女子的人生，也正在被她们这样的人悄悄改变。 京都的启智女学里，新一届的学子们正在课堂上认真听讲，格物课的玻璃管里，清水依旧在逆流而上，而这向上的力量，终将汇成推动盛世前行的洪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