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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骤然响起爆竹声响把顾行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唤醒。昨夜的事务已然收尾,回到自己的房间,假装酒酣熟睡,实则心神未得片刻安宁。顾行把刚才所见、所闻的细枝末节悉数记录在纸上,字里行间流露出对宋智下一步举动的揣测与推演 宋智,乃宋家“天刀”宋缺亲弟,号称宋家智囊,才思敏捷、谋略过人。自幼习武读书,且胸怀大计,常被族中视为策划全局的核心人物。与独尊堡的解晖乃是结义兄弟,情同手足,互相扶持;更巧的是,宋智的侄女,“天刀”宋缺之女,嫁入解晖之子,两家之间的纽带愈加紧密,形成了血脉、情义交织的坚固关系。 蜀中各路势力此时正被争相拉拢,外面各方势力纷纷抛出丰厚的利诱,欲将解晖这枚关键人物收入囊中。虽暗流涌动,暗处小动作层出不穷,甚至连解晖与“铁勒飞鹰”曲傲也在暗中策划些什么,但表面上却依旧保持着一派和气融融的景象。成都城内,酒楼茶馆里笑声不断,,仿佛一切风平浪静。 在这层看似宁静的表象之下,宋智的身影始终如影随形,其代表岭南宋家的态度也是维系蜀中局势平衡的枢纽。若他在蜀中出现任何波澜,必将牵动整个局面;但凭借岭南宋阀威势、独尊堡独特关系,短期内不太可能出现变故。 顾行眉头轻蹙,沉吟片刻,心中暗自衡量,自己能插手的余地实在寥寥。毕竟他不过是个束发少年,离家远行,踏遍山河,借路途之际汲取世事百态的学子。表面上是世家子弟,衣冠楚楚,身份光鲜,却仍需维系那份体面的外壳;而江湖之中,恩怨纠葛、暗流涌动,暗处的阴谋算计更是层层叠叠,若轻易卷入,恐将自身卷入泥潭,难以自拔。毕竟正式剧情还未开始。 眼下正逢端午佳节,城中灯火通明,鼓声阵阵,粽香四溢,热闹非凡。节庆之际,人们的目光多聚焦于城外赛龙舟、品尝香甜粽子,少有留意那些无足轻重之人。顾行暗自揣度,这正是脱身的良机,趁着众人沉浸于节日的欢愉,自己可以悄然离去,踏上离城的道路,继续那未完的游学旅程。 若此时仍留在城中,必将被卷入各方势力的筹谋与酝酿之中,既耗费心神,又有失少年本应追求的自由与成长。于是乎,顾行决定在端午的喧闹里,凭借这场佳节热闹的掩护,收拾行囊,踏出城门,向更广阔城外天地去。离开城池,远离纷争,方能让自己的脚步不被束缚,继续在山川河流之间增长见识学问,完成那段本该属于自己的成长之路。顾行打定主意,梳洗一番,下楼问过小二成衣铺子地方,交代自己小二给宋智送了口信,自己外出买些东西,就回客栈向宋智亲自告别。赏了几个铜板给了小二,便出了客栈,向着小二介绍的铺子去了。 来到西街的那家叫“福李记”的成衣铺前,顾行稍作停留,细细端详。街道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店内虽同样热闹,却自有一番井然有序的气氛。顾行抬脚踏进门槛,店里的迎客小二早已注意到他的到来,立刻上前招呼,口中不时掺杂着各式节庆的祝词,显得格外热情。顾行在货架间来回挑选,先挑了几件淡雅的素色衣裳,打算日后拜访高门大户时穿着得体;随后又挑了几件粗布短打的劲装,方便自己在山野间行医采药时活动自如。结账时,店小二把账目算得清清楚楚,顾行付了钱,提着新买的衣裳,便从铺子里走了出来,街道的喧哗声再次环绕在耳边。 映入眼帘的,正是隋代名城——成都。此时的成都已是热闹非凡,街巷间人声鼎沸,车马喧哗,仿佛整个城池都在沸腾。比起往日的宁静,这里多了几分繁华与喧嚣,行人如织,商贩叫卖声此起彼伏,街角的茶楼里飘出阵阵清香,令人不由得放慢脚步。几处十字路口因人潮汹涌而略显拥堵,车流与步行者交错而行,偶有马车停驻,车夫们忙着指挥,试图让秩序不至于失控。早有巡街的武侯官兵在街头巡逻,手持旌旗,指点交通,疏导人流,确保城中秩序井然。顾行站在城墙之上,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目光穿过人海,欣赏这座古城在节日繁华中的生机与活力。 此时,街头一位体态丰腴、宛若圆球的男子出现眼中,身披绚丽锦袍,步履缓缓。目光如炬,锁定在人潮前方的某个身影,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顾行见到此人能断定,这位肥胖的锦衣客正是外号“胖贾”的安隆。若如此,安隆所尾随的那个人,极有可能正是与他昨夜提及的“那人”有关,两者之间应当千丝万缕的关联。 顾行本欲紧随其后一探究竟,却在瞬间心中一动,脚步骤然停住。思忖再三,他已决定离开成都,站在局外观望各路棋手如何掀起风云变幻。于是,哂然一笑,转身寻找人流稍稀的巷口,手中提着新买的衣裳,缓缓朝客栈方向走去。 城中正逢节庆,灯火辉煌,鼓乐喧天,热闹非凡。顾行虽早起只为购置衣物,却并不急于赶路。他随人潮悠然前行,脚步与地脉震动相合,仿佛在这喧闹的画卷中独自抽离,心中暗暗盘算着离开的时机与方式。 顾行走过的每一条巷子,摊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顾行的目光却不再纠结于此,一切抛之脑后,思绪已飘向城外更远的山河景色,期待着。街道两旁的灯笼随风摇曳,映出此时顾行心中所想,仿佛在为他的离去送别。顾行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轻盈,像是脱离了沉重的网,重新获得了呼吸的自由。 进了客栈,门口的伙计一眼认出顾行的身影,立刻上前低声禀报:“宋二爷已经梳洗完毕,早饭也吃过了,正等着顾公子过去。”顾行点了点头,示意伙计先把些干粮备好,再添上一壶陈年老酒。互相道别后,便与伙计一起到前堂结算账目。伙计应声答应,转身奔向后厨吩咐厨子准备干粮饼子、酒水。 顾行把刚买来的衣物提回自己的房间,细细整理了一番,换上干净的衣裳,才下楼。楼梯间灯火微明,伙计领着他沿着石板路走向宋智的院落。院子里竹影摇曳,花香淡淡,宋智正站在门口等候。 顾行见到宋智脸色如同往常,便抱拳郑重一礼,才开口道:“二爷,小子过来告辞。这便要启程走巴州,领略剑阁风景去了。” 宋智点头微笑,手抚长须轻声开口:“行之这就要走了要不是,老夫昨夜收到消息,城里出了些许变故。今日便要亲自送行之出城。仿效故人亲故相送十里亭!” 顾行听罢便已知晓,自己变装送来密信已达自己目的,该做的已经做完。剩下的便看宋智这位宋家智囊二爷如何处置了。 顾行沉吟片刻便道:“智叔有要事,自当先去忙。小子亲自过来告别,不过些许礼数罢了!” 宋智低头思索一番,才叹息开口道:“倒是宋某怠慢了行之些许。也罢,来人上酒。老夫与行之要饮酒三杯,以全送别之情谊。” 宋智身后下属听罢,便取来水酒三杯。顾行接过酒盏,便与宋智连干三杯。 两人饮过酒,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