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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马路这边始终有传言，高兵上边是有大哥的，而且似乎还挺厉害，但到底是真是假没人深究过，仅有的一点传言大部分也都是从高兵嘴里出来的 中午，高兵拿着准备好的烟酒，来到火车站附近的民房区，这里和东市场那边差不多，全部都是平房，里边胡同四通八达 每间平房的烟囱里都飘出阵阵炊烟，穿过胡同时，还能听见院内用铲子在锅中铲菜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菜香和柴火味 高兵的大哥名叫王志国，曾经在火车站专门干摸包的活，因为手特别快，人送外号王鬼手，而干的年头多了，岁数越来越大，手也不那么利索，便开始笼络一批小年轻的扒手，专门给自己干活，也彻底从佛爷成功转行 王鬼手年轻时候在火车站这边也算有一号，主要是手法好，几乎看中的东西还没有能跑的了的，很多佛爷为了学他这一手本事，都慕名而来，而也是因为这辈子王鬼手都从事这行相关的活，看人时候眼神总是贼溜溜的，而身边小弟为了捧王鬼手臭脚，始终说他眼睛有神，还霸气 高兵敲了敲王志国家铁门，一个猥琐的汉子从院里走出来拉开小窗看了看 “小兵，你咋来了操，这脸咋回事。” “二哥，我找手哥有事。”高兵拎起准备好的烟酒晃了晃，没去解释 被叫做二哥的人左右看了看胡同，见四下没人，这才给高兵开门，俩人穿过院子时二哥嘱咐： “手哥正和别人开拖拉机呐（扎金花），你有啥事一会再说。” 道上人都叫王志国手哥，尤其是底下的小弟，以表尊敬 “知道了二哥。” 王鬼手的小平房和其他民房没什么区别，铁门之后一个小院子，再后边就是屋子，开门是一条走廊，左右分成两个房间，此时王鬼手正坐在右手边的屋子盘腿坐在炕上，炕上边放这一张小木桌，一共四个人围坐中间，小桌上边放着差不多四五百块钱 “来了小兵。”王鬼手眼皮都没抬一下，扫过高兵手里的东西继续打牌 “手哥，玩着呐，我没啥事，就是来看看你。” 高兵满脸堆笑，把东西放在炕上，乖乖站到墙边不再打扰王鬼手打牌 过了一会，王鬼手把牌一扔，收起桌上的几百块钱 “不玩了，先休战，晚上继续。” “哎哎，手哥，里边还有我的钱呐。”同桌玩牌的人指指王鬼手的钞票 “操，我能差你那点钱呀，晚上再玩我就给你了。”王鬼手不由分说，直接将钱都塞进自己兜里： “来小兵，找我啥事呀，你那脸上呼的啥东西。” 高兵这才敢来到王鬼手身边，脸上神情即尊敬又乖巧： “手哥，我让人干了，你看看我这，还有这。” 高兵指着脸上的纱布，还有脖子上的伤口，可怜巴巴像在告状 “我操，让人打这逼样。”王鬼手上下打量一番，眼睛一转心里不知道想了什么：“你没提我吗” “手哥，我当然提了。可对面完全没给面子，还骂你算个勾八，我也是听他骂你一下没忍住，然后就打起来了。” 王鬼手当然不信高兵会为了他和人动手，但听说有人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还是有点火大 “对面什么来头，挺狂呀。” “那小子没啥来头，也不是外边混的，他就在鱼市场蹬三轮。” 王鬼手一听顿时不乐意了，好歹高兵在二马路也小有名气，手底下还有几个小朋友跟着混饭吃，竟被一个蹬三轮的揍成这样 “你他妈真会给我丢人，以后出门别说你是我老弟。” 高兵脸上一红： “手哥，现在咋整呀，那小子现在还放话呐，说我找谁都不好使，不管多大社会。” 王鬼手盘坐在炕上，手扶着膝盖叹口气： “谁让你是我老弟，而且你也算为我，这事我得管。” 高兵一听眼前一亮，只要王鬼手出面，不管是谁都能摆平 “手哥，东市场那个张瘦子还挺护着那小子。” “操，那张瘦子好像他妈癌症晚期，他敢出来一样揍。他老子活着时我给他当人，现在他老子翘辫子了，他是个jb。”王鬼手满不在乎的一挥手，但随即面露一抹难色： “小兵呀，按理来说，你被人欺负，我必须得管，但现在你也知道，外头反扒反的厉害，手哥这也挺难，这事我给你办倒没啥，但人吃马嚼的哪都得用钱。” 高兵早就做好王鬼手要钱的心理准备，只要刘正楠他俩能被收拾，自己能出口气，钱不钱的都没问题 “手哥，我明白，我这边使使劲能凑五百块钱。” 王鬼手听完，脸色一下凉了，双手扶在身后，抬起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灯泡 这时，被叫二哥的男人从后边突然走了上来，一巴掌甩在高兵后脑勺上： “五百块钱，你给手哥当他妈要饭的啊！” 高兵脑袋被抽的嗡嗡作响，本以为五百块已经在自己这是天价，可王鬼手竟然还不满意，在九十年代，人均工资还没达到这个数 “手哥，手哥， 是老弟不懂事了，手哥，你告诉我个数，知道我能拿，绝对没二话。”高兵揉了揉脑袋 “三千。” 高兵听完，心里咕咚一下，这个数字完完全全高出自己预期，更是无论如何都拿不起的数字 “老弟，真不是你手哥熊你，而是现在外边办事就这个价，要不是咱这关系，我得朝你要五千。”王鬼手面露为难，仿佛已经为高兵做出很大让步似的 “可，可是手哥，这钱我是真没有呀。” 王鬼手又叹口气继续看着天花板 “没有！！”二哥瞪着眼睛走上前：“你他妈没钱找人办啥事，把我们当枪使呐是不是！” “不是不是，二哥，你误会了，我真没有把你们当枪使的意思。”高兵连连摇手，生怕二哥在后边又给他一下子： “那，那事先不办了行吗。” 王鬼手又叹了口气 “不办”二哥眼睛瞪得更大：“你他妈给这当百货商店啦上这打听价来了！！你是不是消遣手哥呐！！” “不是不是二哥，我真没那意思！” 高兵吓的冷汗直流，甚至有些后悔来这了，没成想第一次找王鬼手帮忙办事，就整出这么个节目 “三千，我告诉你，这活就当手哥接了，你用不用都得拿钱。”二哥指着高兵威胁道 高兵万万没想到，事还没等办呐，钱先搭出去三千，看屋里人的意思，要是自己不答应，今天高低是出不去了 “二哥，二哥，手哥，”高兵慌忙开始解释：“我现在就去筹钱，行吧，就三千，咱们说定了。” 王鬼手这才把头低下，重新看着高兵： “去吧，到时候手哥必须把事帮你办漂亮的。” 高兵离开王鬼手家时候，大脑一片空白，没成想来一趟，烟酒就不说了，又稀里糊涂欠出去三千块钱。摸一摸口袋，里边只剩二十多块钱 “我上哪整这么多钱去呀，真他妈造孽。” 高兵垂着头，往家走去，想着能不能偷偷拿家里点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