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赎罪！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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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大（吟）：雏鹰终要离巢，不是因为翅膀硬了，而是因为天空就在那里。 ———— 夏日的山谷，连风都带着股懒洋洋的劲儿。 朱浪四仰八叉地躺在一棵老槐树的粗壮枝桠上，嘴里叼着一根草茎，草根的微涩在舌尖漫开。 他眯着眼，透过层层叠叠的叶片缝隙，望着被切割成碎片的湛蓝天空。 映月湖边的苦修暂告一段落，成功敲响古钟带来的兴奋感渐渐沉淀。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目标达成后的短暂空虚，以及一种对未来的，模糊的预感。 晓知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树下，也没抬头看他，背着手，悠悠地开口，声音打破了午后的宁静： “躺得挺舒服啊看来是练够了” 朱浪没动，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 “嗯……老登，偷得浮生半日闲。” 晓知轻笑一声，没计较他的称呼，也找了个树根靠着坐下。 手里不知从哪儿摸出个酒葫芦，自顾自喝了一口。 “浪儿啊……” 他忽然换了语气，少了平日的戏谑，多了些难得的平和， “你身上那个‘小东西’……叫‘海浪’，是吧” 朱浪一个激灵，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他翻身坐起，低头看向树下的师父，眼神里带着惊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晓知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别紧张。老夫活了这么久，眼睫毛都是空的。你那些时不时走神，眼里闪过蓝光，还有对某些事超出常理的‘了解’，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我。” 他顿了顿，又灌了口酒，望着远方： “它……能知过去和现在，对不对但看不清未来，是吧” 朱浪沉默了片刻，知道瞒不住了，索性点了点头。 “……是。它叫海浪，像海一样容纳信息，但……确实无法预知未来。” 晓知叹了口气，眼神有些悠远： “果然……和老夫猜的差不多。老夫的能力，恰恰相反。”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其实……以前我是能直接预测未来的。嗯……跟算命差不多，但…我这个更厉害。” “可是……呵呵…”他自嘲的笑了笑 “现在啊……我只能看到一些未来的碎片，代价却是……常常看不清当下，也容易遗忘过去的一些细节。 天道这老小子，给人饭碗的时候，又总喜欢敲掉一个角。” 似感慨似释怀似无奈，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却组成最为平静的话。 他看向朱浪，目光深邃： “所以，咱们爷俩，一个手握“过去”与“现在”的屏障，一个偶尔能瞥见“未来”的窗户纸。凑在一起，倒是……挺配套。” 朱浪心中巨震。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了解师父能力的本质和代价！ 「海浪，记录！关键词：预知未来，代价，记忆模糊。」 晓知忽然笑了笑，带着点狡黠： “想学吗最简单的入门法子——做梦。” “做梦” “对，以梦为马，窥探天机一线。” 晓知解释道， “放松心神，睡前强烈地思考某个问题或担忧某件事，有时机缘巧合，就能在梦里看到一些模糊的片段。这法子最温和，天道也懒得管。至于能梦到什么，就看你的造化和……‘海浪’能不能帮你稳定梦境了。” 朱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话题似乎又陷入了沉默。夏蝉不知疲倦地鸣叫着。 过了许久，晓知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时候差不多了。” 朱浪看向他。 晓知也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山谷的结界，望向更广阔的天地： “你该下山了。” 虽然早有预感，但真听到这句话，朱浪的心还是猛地一紧。 “你的根不在这里，浪儿。” “这座山，是老夫的囚笼，不是你的。” 晓知的语气带着释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你的路在外面，在那十三天宗、万千修士争渡的红尘里。” “你需要去经历，去碰撞，去寻找……破解你我困局的契机。”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到树下，仰头看着朱浪，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混不吝的笑容，却掩不住眼角的微光： “以后啊，就得你一个人闯荡了…哦不对，” 他像是忽然想起来，指了指朱浪腰间的百知剑，又瞥了眼不知何时悄咪咪落在朱浪肩头的百知鸟，最后意有所指地眨眨眼， “你也不是一个人。还有这破剑，这傻鸟，还有你脑子里那个‘海浪’陪着你呢！” 朱浪跳下树，眼神复杂的看着晓知。 晓知用力拍了拍朱浪的胳膊（没敢太用力，怕拍散架了）： “记着！在外头，腰杆挺直了！要是受了欺负，打不过就跑，跑不掉就报师门！” 他挺起胸膛，努力做出威风凛凛的样子： “就说你师父我，是隐世宗门百知宗的宗主，修为通天，脾气不好，最是护短！ 让他们掂量掂量！” 说着，他自己先忍不住笑了，笑罢，又认真地看着朱浪的眼睛，压低声音： “当然，老夫的名号，暂时别细说，模糊点，神秘点，更能唬人。” “还有啊，眼睛放亮点，多给咱们宗门物色点好苗子！ 光靠咱爷俩外加一只鸟，振兴宗门可不够看！” “师父……” …… 最后夕阳西下，将师徒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朱浪站在晓知面前，郑重地行了一个弟子礼： “师父，保重。弟子…去了。” 他没有多说，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晓知转过身，挥了挥手，声音带着点沙哑： “滚吧滚吧！记得…常回来看看老夫这孤寡老人！” “好。”朱浪轻声答应。 最后朱浪看了一眼这片生活了十几年的山头，看了一眼师父的背影。 深吸一口气，转身，带着百知剑，伴着肩头的百知鸟，意识深处跟着系统海浪，迈着坚定的步伐，沿着下山的小路，头也不回地走去。 山风拂过，吹动他的衣袂。 属于朱浪的江湖，终于要开始了。 而在他身后，晓知久久地站在原地，直到徒弟的身影消失在山路尽头，才喃喃自语： “小子，路还长着呢……可别让为师等太久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