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昔日的痴情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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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白石城一带遭到兽潮冲击，本来应该先突破江南省防线才能往里推进的兽潮，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在了白石城内部。 一位八阶巅峰的妖兽半神就这么出现在人群中，没有任何人想得到，也没有任何人有戒心。 看到这位龙翅蛇尾的高大男子，人们还以为是某种cosplay。 一些人争着上去拍照，一些人用手指对其指指点点，指责该男子的所谓cos，充满了妖兽的味道，称其不道德。 直到男子龙翅展开，利爪亮起，用尖锐的獠牙撕碎身边的第一个居民时，人们脸上的惊恐才后知后觉。 当身边的人滚烫的鲜血喷溅到自己脸上时，哪里还谈得上什么道德不道德 那时的八阶以上的大能全都赶往了各个边境战线，白石城最高修为也不过四位宗师坐镇。 且不说半神对宗师之间的武道境界差距犹如鸿沟，妖兽的体魄的强度就比人类要高得多。 更何况这四位宗师要对付的，还是一只半只脚踏入九阶武神的妖兽。 他们不是苏离，几乎是交上手的瞬间，四个人就有两个在眨眼间被那黑漆漆的龙爪掏了心脏。 龙翅蛇尾的高大男子当着两位惊魂未定的宗师和一众百姓的面，将两人的心脏放到嘴中咀嚼。 “很不错的开胃点心。” 昔日的同僚在自己面前被妖兽夺取性命，两人的怒火滔天。 然而纵使火再大，看着眼前再度袭来的利爪，两人也根本没有任何的招架之力，哪怕使出了浑身解数，在生命前的最后一刻，他们也没等到所谓九阶武神的支援。 等到武神张鸿源赶到白石城，城中的居民早已死的死，伤的伤，存活下来的人数不到先前的三分之一。 看着街道上侵染的鲜血，城中百姓的哀嚎，张鸿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暴戾的气息席卷整个天地。 武神暴怒，天地浩荡！ 凭借着九阶的通天伟力，张鸿源很快就将城中的妖兽杀得一干二净，然而为首的那个龙翅蛇身的男子，不知何时早已逃之夭夭。 在张鸿源想继续追击之时，先前妖兽男子待的位置竟然是无数光芒显现。 顷刻间，无数出自国内某个宗门的精密阵法拦在张鸿源的身前，让其被迫停下了追击的脚步。 而等自己解开这些阵法，那妖兽怕是早已不知逃向何处。 若是追不到，那尊该死的妖兽吸收了城内百姓那么多的力量，怕是要突破到九阶武神的境界，成为一方兽主了，到时候，怕是更加棘手…… 要是没有半路上杀出来的一堆自称兽神教的信徒拦住自己，自己早就赶到这里了。 不仅有内奸，还有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组织。 想到这里，中年男子眼中的怒火再次提升一个档次。 也就是此次兽潮后，兽神教这个从人族演变的叛徒组织，与妖兽狼狈为奸的洗脑组织，才正式进入大众的眼中，同时，一个宗门为了避风头进入隐世闭关。 最令人震惊的是，当年的白石城城主，赫然就属于这个叛徒组织。至于兽潮为何会从白石城内部爆发，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 年幼的白无能就是那个时候出现在刚当上白石城新任城主的白乾眼中。 那时的白乾沉浸在自己的爱人丧生在兽潮中的悲痛中，终日将自己泡在城外的森林里尽情猎杀妖兽。 在一个魔岩巨熊的妖兽洞穴中，他发现了尚在襁褓中的白无能。 看到这个孩子的瞬间，他就移不开眼了，他的脑中回想起爱人与自己坐在海边，吹着晚风谈论对家庭，孩子的幻想画面。 年轻的白乾是如此的痴狂，爱人的面容在眼前浮现，深沉的悲痛竟然让他可以不计这个孩子头长双角，身为妖兽的事实。 人需要什么东西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光靠时间洗刷悲痛的过程太过长久了。 至深的爱人死在妖兽口中，白乾自认起码需要大半辈子的时间来消化这巨大的悲痛。 白乾作为白石城的城主，无法让自己用这种状态去庇护城中的百姓，他需要这样一个孩子来存放自己的感情，来让自己的愧疚弥补在白无能的身上。 哪怕这是一只妖兽幼崽。 他取走了白无能的双角，自己对爱人的愧疚，爱意，在这个孩子的身上转变成一种逐渐扭曲的情感，他把这些情感一股脑灌输给了白无能。 过分的溺爱让白无能逐渐激发了妖兽骨子里的嗜血本性，他变得喜欢作恶，恃强凌弱，在闪耀黄毛帮成立后更是嚣张不已。 年老的白乾意识到自己对白无能太过溺爱后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帮擦屁股。 他把白无能的变化归为自己的溺爱，白乾责怪自己，却从来没有想过是白无能体内的妖兽本能作祟。 他觉得即便是妖兽幼崽，经过人类感化，依旧可以去其野性，去除妖兽骨子里的嗜血性格，将其变成一个活生生的人。 可白乾从始至终都忽略了一件事情，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想明白。 如果是狮子，老虎，这种大型食肉动物，从小驯服确实可以去除其大部分野性。 但这是因为他们不以人类为主食，且他们的灵智远远低于人类。 但对于把人类当成主食，灵智远远超出所谓食肉动物这个范围的妖兽而言，从小驯服去其野性的说法，这种说法，真的成立吗 白乾的初心逐渐变味，对弱者的保护变成对凶手的包庇。昔日的痴情种，如今心怕是用错了地方。 …… 在白乾极度的溺爱与自己妖兽本能的作用下，白无能从小到大便将自己的邪恶本性发挥得淋漓尽致，宛若一个小强盗，更视面子如命。 “就算这是你的玩具，我看上了就是我的！” “抛开事实不谈，你为什么就怀疑我呢，是不是做贼心虚” “给我打断他的腿！他的小孩也别放过！” 自年幼的畸形价值观以来，白无能报复心极其深重，但凡有任何忤逆自己的话语，他都会狠狠报复回去，轻则断手断脚，重则取其性命。 创立这个黄毛帮派，一边是为了建立自己的威信，一边也是为了打探有没有人敢说自己的坏话，好让自己报复回去。 这么些年，他已经不知道毁掉了多少人的人生，就在他以为自己已经威名赫赫之时，那个传音石出现了。 少年的话语从传音石中传出，当众把自己整整造了十九次“密码” 在狠狠捏碎传音石后，白无能只觉得自己浑身的细胞都在暴怒咆哮，他是无比想要将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挫骨扬灰，撕成碎片！！ 他哪里来的胆子这么对自己说话！！ 五阶是吧，修道天才是吧我要是找来一只妖兽宗师，你苏离还不是要像条丧家之犬一般跪在我的面前磕头求饶！ …… 他早就发现了自己是妖兽的事实，但他不仅没有任何慌乱，还以此为豪。 这代表着自己有着更加强大的体魄，更加强悍的实力，天生就高人一等。 “这愚蠢的人类，居然妄想隐瞒我高贵血脉的真相” 借着一次拍卖会的契机，他被一位妖兽男子的宗师实力吸引，而妖兽男子也被他的城主府之子身份所吸引。 两人很快就达成共识，白无能帮助男子的族群混入白石城内部，而男子则帮白无能铲除那些损害到他名誉的人。 白无能在与男子的交谈中也得知了当年兽潮中那位八阶的妖兽半神如今早已是恐怖的九阶武神！ 而自己若是能帮他再次掀起一场兽潮内乱，便可经他之手当上那位妖兽武神的贴身侍从。 届时有了一位武神的指点，武道一途不仅直接畅通无阻，自己帮派有了一尊妖兽武神坐镇，岂不是前途一片光明 更何况兽神教还有一位疑似圣人的兽神！ 自然的，对于苏离的亲切问候，他便是习惯性地找来该男子，让他打断苏离的手脚，然后送到自己面前，他要亲自一点一点碾碎这位所谓的武道天才！！ 就算你天赋再妖孽又如何五阶对上宗师还不是死路一条 可是……本该必赢的局面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白无能迷茫地看着这一切。 城中一尊货真价实的半神，先将妖兽男子的分身斩去一道不说，另一道分身更是被少年无情斩杀。 不仅如此，对方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能够突破妖兽天生的寻踪秘法，在极短的时间就找上门来。 白无能听着眼前男子崩溃的大叫声，他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 一道身具七阶宗师实力的分身，居然没能撑住五阶武者修为的少年一击 一击都没撑住……这怎么可能呢 冰冷的现实将白无能的脑子冲得一阵阵恍惚，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就看到苏离一拳就将男子狠狠印在了墙中，带着野蛮的力道，几乎是瞬间就冲碎了男子宗师级别的防御！ 没有去管墙上半死不活的男子，苏离一双妖异的黑金色瞳孔，转身就朝他看来，他的双腿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 “就是你啊，杂碎。” “没有第一时间去端掉你的总部已经很给面子了，为什么非得过来争着去投胎呢” 苏离调笑的语气让他心底半是恐惧半是愤怒，白无能感受着黑袍少年身上仿佛没有顶点的磅礴气血，此刻终于是认清了局势。 自己踢到的不止是钢板，而是一个航天级合金钢板。 会死，自己绝对会死！ 怎么能，自己还没有当上那半神的侍从，自己还没有让帮派拥有绝对的统治力，怎么能死在这里，怎么能！！ 看着苏离一步步逼近宛如恶魔般的笑容，白无能终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手中从口袋掏出来一颗跟男子手中先前一模一样的珠子，只不过这颗珠子的色泽更加鲜艳，气息也更加躁动。 “这是你逼我的，苏离！” 在苏离饶有兴趣的眼神中，白无能直接就将这颗珠子吞进腹中！一圈圈强悍的气息开始在白无能身上暴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