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基地内部的明争暗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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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辰在基地的地位，如同坐上了火箭般蹿升，尤其是在周斌学长毫不掩饰的赏识和力挺下，“启辰科技”团队不仅拥有了专属的服务器资源，甚至在基地每周的例会上，林辰的意见也开始被周斌频频征询。 这种“超规格”的待遇，像一块投入平静池塘的巨石，不可避免地激起了层层涟漪。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软件创新实践基地这个看似纯粹的“技术乌托邦”，也并非铁板一块。 这里聚集了清华园里最聪明、也最有野心的一批年轻人，竞争和比较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起初，大家对林辰这个“空降”的技术大牛，更多的是好奇和佩服。 但当他开始实质性地“占用”更多资源，影响力逐渐扩大，甚至隐隐有成为基地“新贵”的势头时，一些微妙的变化开始悄然发生。 首先感受到这股暗流的，是心思细腻的苏晚晴。 她注意到，当她去基地的公共资料库借阅一些比较稀缺的技术书籍或者国外期刊影印本时，负责管理的那个大三学姐（王璐），态度不像以前那么热情了，有时甚至会以“正在被其他项目组使用”为由婉拒，尽管苏晚晴明明看到那本书就躺在书架上吃灰。 还有一次，苏晚晴需要打印一批“开放qq”的界面设计稿，去基地那台公用的、还算能用的针式打印机那里。 正好碰上另一个项目组（做的是一个图形图像处理算法研究）的负责人在打印厚厚的论文。 对方看到苏晚晴，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寒暄几句，打印完成后，也没说“你先用”，直接就离开了，留下苏晚晴对着还在发烫的打印机微微蹙眉。 “我感觉……好像有些人，看我们的眼神有点不一样了。”晚上从基地回宿舍的路上，苏晚晴轻声对林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月光下，她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眼睑处投下淡淡的阴影。 林辰沉默地走着，他何尝没有察觉。比如，以前在机房，他旁边空着的座位总有人愿意坐，现在却常常空着，仿佛他周围形成了一个无形的隔离带。 再比如，某些小圈子的讨论，在他走近时会默契地停止，或者转换话题。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林辰缓缓开口，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们发展太快，又得到了周斌学长的重点支持，难免会触动一些人的利益，或者……让一些人觉得不平衡。” 他看得很透彻。基地的资源就那么多，他们多占一份，别人就可能少一份。 更重要的是，他们这几个大一新生，打破了基地原有的、按资历和年级形成的潜在秩序，自然会引来一些既得利益者的不满和警惕。 这股暗流，终于在基地讨论下一个季度资源分配方案时，演变成了公开的波澜。 基地的会议室里，烟雾缭绕（当时还没完全禁烟），气氛有些凝重。 周斌主持着会议，各项目组的负责人或核心成员基本都到了。林辰作为“启辰科技”的代表，也位列其中。 会议前半段还算顺利，各个项目组汇报进度，讨论技术问题。 但当议题转到资源分配，特别是讨论到是否需要为“启辰科技”的“开放qq”项目额外划拨一笔预算，用于购买一台新的、性能更强的数据库服务器时，矛盾爆发了。 “我不同意。”一个冷静甚至带着点刻薄的声音响起。 说话的人叫张涛，大四，是基地元老级的人物之一，也是“分布式计算研究组”的组长。 他戴着金丝边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身上有种技术官员般的严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慢。 他的项目偏向理论和前沿探索，论文产出很高，在基地内部一直被认为是“技术含量”最高的项目之一，也历来是资源倾斜的重点对象。 张涛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周斌，最后落在林辰身上，语气平稳却带着锋芒：“基地的资源，应该优先保障有明确科研产出、能够提升学校和我们基地学术影响力的项目。 ‘开放qq’，恕我直言，更像是一个商业化的软件产品，其技术挑战性，恐怕无法与探索分布式算法前沿的课题相提并论。 将宝贵的经费投入到一个‘聊天软件’上，是否有些本末倒置对其他潜心学术研究的项目组，是否公平” 他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站在“学术高度”和“公平”的制高点上，瞬间得到了几个同样做偏理论研究的项目组负责人的微微颔首。 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许多目光在张涛和林辰之间来回逡巡，带着看好戏的、同情的、或者事不关己的冷漠。 周斌皱了皱眉，刚要开口。 “涛哥说得有道理。”一个略显油滑的声音插了进来，是另一个项目组的负责人，叫李锐，做的是企业管理信息系统开发，平时跟张涛走得比较近，“咱们基地毕竟是学校下属的实践平台，首要任务还是支持学术研究和人才培养。商业化项目，是不是应该自己去外面找投资” 这两人一唱一和，几乎将“开放qq”项目定性为“不务正业”、“与基地宗旨不符”，试图从根本上否定林辰团队获得更多资源的合法性。 陈浩坐在林辰旁边，气得脸都红了，拳头攥得紧紧的，要不是刘博在桌下死死按住他的腿，他可能早就跳起来怼回去了。苏晚晴也紧张地看着林辰，手心微微出汗。 林辰面上依旧平静，但内心早已波涛翻涌。他知道，这不是简单的资源之争，而是理念之争，是话语权之争。张涛等人，是在用“学术纯洁性”作为武器，打压他们这些走应用和创新路线的后来者。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平静地迎向张涛带着审视和些许轻蔑的眼神。 “张涛学长，”林辰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会议室，“首先，我很赞同基地资源应该合理分配，支持有价值的项目。” 他先肯定了对方的前提，显得不卑不亢。 “但是，”他话锋一转，语气依旧平稳，却带上了力量，“关于‘开放qq’项目的价值，我想可能有一些误解。” “第一，关于技术挑战性。”林辰目光扫过众人，“‘开放qq’并非一个简单的‘聊天软件’。它涉及到高并发网络通信、自主设计的应用层协议、分布式会话管理、内存数据库缓存、以及大规模用户状态同步等众多复杂的技术问题。我们为了解决万人同时在线的消息不丢、不重、不乱序，所进行的技术攻坚和优化，其技术深度和复杂度，并不亚于任何一个分布式算法在理论层面的推演。甚至，我们所面临的，是理论落地时更残酷、更不可预测的现实约束。” 他顿了顿，看到有些人开始露出思索的表情。 “第二，关于学术价值与影响力。”林辰继续道，“基地的全称是‘软件创新实践基地’。我认为，‘创新’和‘实践’是关键。‘开放qq’项目，正是在实践中进行创新。我们积累的大规模用户行为数据，对于研究网络社会学、人机交互、甚至信息安全，都是宝贵的资源。我们解决的每一个线上故障、优化的每一行代码，都是最鲜活、最一线的软件工程案例。这种从零到一、经受真实市场检验的实践经验和成果，其对于‘人才培养’的价值，难道就低于一篇发表在期刊上的论文吗” 他引用了基地的名称和宗旨，巧妙地将对方扣来的“帽子”还了回去。 “第三，关于商业化与基地宗旨。”林辰看向周斌，也看向在场的所有人，“我们从未忘记基地的培养之恩。‘清华bbs’我们无偿维护，服务同学；基地需要的技术支持，我们随叫随到。至于‘开放qq’，它确实有商业化的潜力，但这正是我们将技术创新转化为社会价值、反哺基地（比如通过盈利支持基地发展）的可能路径。难道我们清华的学生，就只能闭门造车，不能做出能影响千万人、创造巨大市场价值的产品吗” 他的声音逐渐提高，带着一种理想主义的激情和不容置疑的自信： “我认为，基地的伟大，不在于它生产了多少篇论文，而在于它能否孕育出真正改变世界、推动行业进步的技术和产品！如果我们的眼光只局限于象牙塔内的自娱自乐，那才是真正的本末倒置！” 掷地有声！ 一番话，逻辑清晰，层层递进，既有技术层面的反驳，又有理念层面的升华，最后更是拔高到了“改变世界”的格局！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张涛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林辰的话几乎无懈可击，尤其是在“实践出真知”和“创造社会价值”这两个点上，牢牢占据了道德和情理的制高点。 李锐也哑火了，眼神有些闪烁。 而那些原本中立或者对林辰抱有同情的人，则纷纷露出了赞同和钦佩的神色。林辰不仅守住了自己的阵地，更是为所有走应用创新路线的项目组，争得了一口气！ 周斌看着这一幕，心中大定，同时也对林辰的机智和口才赞叹不已。他适时地敲了敲桌子，总结道： “林辰说得很好。基地的宗旨是多元的，既要支持前沿探索，也要鼓励应用创新，更要注重人才培养的实效性。‘开放qq’项目展现出的技术实力、创新精神和市场潜力，有目共睹。资源分配，应该看项目的综合价值和未来潜力，而不是简单地贴标签。” 他最终拍板，同意了为“开放qq”项目增配数据库服务器的预算申请。 这场会议上的正面交锋，以林辰的全面胜利而告终。 经此一役，基地内部那些原本蠢蠢欲动的暗流，被强行压了下去。张涛等人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得不暂时收敛。林辰用他强大的技术底气、清晰的逻辑和宏大的格局，不仅扞卫了自己团队的利益，更是在基地内部树立了不可动摇的权威。 明争暗斗，暂时告一段落。 但林辰知道，这远未结束。只要他们还在快速发展，只要他们还在“动别人的奶酪”，类似的挑战就不会停止。 不过，他无所畏惧。 走出会议室，傍晚的阳光正好。陈浩兴奋地搂住林辰的肩膀：“辰哥！你刚才太帅了！把那帮眼高于顶的家伙怼得哑口无言！爽！” 苏晚晴也走到他身边，眼中带着盈盈笑意和毫不掩饰的倾慕，轻声说：“你说得真好。” 刘博虽然没说话，但看向林辰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信服。 林辰看着身边可靠的伙伴，感受着夕阳的余温，心中充满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