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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与百官离去后，泾渭工业苑的喧嚣渐渐平息，只余下工匠们收拾实验现场的声响。扶苏站在空地上，望着被火药炸开的碎石，转头对等候在一旁的徐福与方士们道：“今日你们做得不错，陛下很满意。但这只是开始，接下来咱们的重点，是收集更多的硝石与硫磺。” 徐福与方士们连忙躬身，眼神中带着敬畏——经过今日的火药实验，他们对扶苏早已心服口服，再也不敢有半分懈怠。“公子放心，我等定尽全力收集原料！”徐福率先表态，语气坚定。 “光有决心不够，还要有章法。”扶苏从侍从手中接过一张地图，铺在临时搭建的木桌上，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你们分成五组，每组三人，分别前往五个地方：第一组去巴蜀，那里的盐井附近多有硝石析出，当地百姓常用来腌肉，你们去收购；第二组去西域，西域的火山地带盛产硫磺，之前乌氏倮常从那边运硫磺，你们可找他协助；第三组去河东，那里的老墙根、厕所旁，经雨水冲刷后会有硝土，可收集硝土提炼硝石；第四组去关中北部，那边的山石中含硫磺，虽纯度低，但量大；第五组留在咸阳周边，收集民间的硝石与硫磺，尤其是药铺和炼丹作坊里的存货。”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转厉：“我会让人给你们登记行动路线，发放路费与通关文牒，每十日需派人回工业苑汇报进度。记住，这是你们戴罪立功的机会，好好干，日后赏赐少不了；但若有人敢借机会逃跑，或是私藏原料、虚报数量，”扶苏指了指不远处被炸开的巨石，“下场就和这石头一样，粉身碎骨。” 方士们浑身一凛，连忙磕头：“我等不敢！定按公子吩咐，如实收集原料，按时汇报！” “徐福，你和另外几个懂火药提纯、颗粒化的方士留下。”扶苏转向徐福，“工业苑需要持续提纯硝石与硫磺，你们负责带领工匠，按之前的‘灰霜重结晶法’和‘油煎静置法’批量提纯，确保原料供应，不能耽误后续的火药制作。” “臣遵旨！”徐福躬身应下，心中暗自庆幸——留在工业苑不用奔波，还能继续接触火药技术，比去外地收集原料安全多了。 安排完方士，扶苏让人带着收集原料的方士去登记路线、领取物资，自己则转身前往工坊区——五月末的咸阳，蚊虫已渐渐多了起来，防蚊用品必须尽快赶制出来，免得工匠们被蚊虫叮咬，影响生产。 工坊内，扶苏召集了负责纺织、制药的工匠，开始研发“防蚊三件套”。 “第一件是蚊香。”扶苏指着桌上的艾草、硫磺粉、木屑，“将艾草晒干磨成粉，按‘艾草粉七成、硫磺粉一成、木屑两成’的比例混合，加入少量清水，揉成面团状，再用模具压制成一寸长、半寸粗的条状，放在阴凉处晾干。点燃后，艾草的香气能驱蚊，硫磺粉还能杀菌，一举两得。” 工匠们按比例配料，很快便压制成第一批蚊香。点燃一根，淡淡的艾草香弥漫开来，驱散了工坊内的蚊虫，效果立竿见影。“这蚊香好用！比之前点艾草浓烟少，还能持续烧一个时辰！”一名老工匠赞道。 “第二件是花露水。”扶苏让人取来之前蒸馏好的酒精，倒入陶盆中，再加入熬煮好的艾草汁、薄荷汁，按“酒精六成、艾草汁两成、薄荷汁两成”的比例混合，搅拌均匀后装入小陶瓶。“这花露水涂在皮肤上，既能驱蚊，又能清凉解暑，比油脂膏体清爽多了。” 工匠们试涂了一点，皮肤顿时感到一阵清凉，蚊虫也不敢靠近，纷纷点头称好。 “第三件是蚊帐。”扶苏让人拿来细麻布，“用最细的麻布织成网眼，网眼要小到蚊虫钻不进去，再缝制成方形的帐子，顶部留挂钩，四角缝上重物，方便固定在床榻上。” 负责纺织的工匠很快便织出了样品麻布，网眼细密，透光性却不差。“这蚊帐晚上睡觉用，再也不用担心被蚊虫咬了！”一名年轻工匠兴奋地说。 研发完防蚊三件套，扶苏看着陶盆中剩余的花露水原料，忽然想到了香水。“咱们可以用花瓣代替艾草、薄荷，制作香水。”他让人去采摘新鲜的玫瑰、茉莉、栀子花，将花瓣浸泡在酒精中，密封三日，再蒸馏提取出花瓣精油，与酒精按“精油一成、酒精九成”的比例混合，制成香水。 打开密封的陶瓶，浓郁的玫瑰香气扑面而来，清新淡雅，不似熏香那般浓烈。“这香水若是卖给贵族夫人、小姐，定能大受欢迎！”负责物资的管事眼睛一亮，“一瓶香水至少能卖百钱，比花露水利润高多了，又是一条生财路线！” 扶苏笑着点头：“那就多制作几种香味的香水，装在精致的小陶瓶里，贴上标签，先在咸阳的贵族圈子里试卖。” 处理完防蚊用品与香水，扶苏又马不停蹄地赶往玻璃窑。此前烧制平板玻璃时，因石英砂纯度不够，成品总有杂质，如今工匠们已筛选出纯白的石英砂，正好用来烧制主楼的玻璃窗。 玻璃窑内，水力鼓风嗡嗡作响，窑温已升至一千六百度。工匠们将纯白石英砂、石灰石、硝石按比例混合，送入窑中。“这次石英砂纯度高，烧制时火候要更稳，冷却速度也要放慢，才能保证玻璃平整透明。”扶苏叮嘱道。 三日之后，第一批平板玻璃烧制完成。工匠们小心翼翼地将玻璃从窑中取出，只见玻璃通体透明，没有丝毫杂质，尺寸正好适配主楼的窗户。“成了！这玻璃比之前的好多了！”墨言兴奋地喊道。 众人合力将平板玻璃运往格物院主楼，卸下原来的木窗，将玻璃镶嵌在木质窗框中，用杜仲胶密封缝隙。安装完毕后，阳光透过玻璃洒进屋内，明亮而不刺眼，比木窗的采光效果好百倍。“有了玻璃窗，雨天不用担心漏雨，冬天还能挡风，太好了！”在主楼办公的天工阁学子们欢呼起来。 扶苏又让人烧制了一批玻璃珠子，有透明的、翠绿的、淡蓝的，圆润光滑，精致可爱。“这些玻璃珠子，一部分用来赏赐工匠，一部分和香水一起卖给贵族，当作装饰品。” 忙完玻璃的事，已是六月初。扶苏正站在工业苑的码头旁，看着工人搬运物资，远远便看见一队马车驶来，尘土飞扬中，张万的身影格外显眼——他带着十多车陶瓷管，终于赶来了。 “公子！小人不负所望，您要的陶瓷管都烧制完成了！”张万跳下马车，快步跑到扶苏面前，躬身行礼，脸上满是兴奋。 扶苏走上前，查看马车上的陶瓷管——这些陶瓷管口径三寸，长三尺，青釉均匀，内壁光滑，没有丝毫变形，敲击时发出清脆的声响。“果然是瓷器世家，手艺不错！”他满意地点头，“这些陶瓷管用来做排水管，正好合适。” 他让人将张万一行人带去事先准备好的住处休息，又安排工匠开始安装天工阁主楼的陶瓷水管。工匠们按设计图纸，将陶瓷管接口对齐，接口处垫上熬煮好的杜仲胶垫——虽然杜仲胶的弹性不如后世的橡胶，但在常温下，密封效果已足够。“接口一定要密封好，不能漏水！”扶苏蹲在一旁，看着工匠们用黏土固定陶瓷管，“每安装一段，就往管内灌水测试，确保没有渗漏。” 工匠们按要求操作，灌水后，陶瓷管接口处没有丝毫漏水，天工阁主楼的上水和排水系统安装顺利完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