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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彦岭下的草原还带着初春的寒意，晨雾尚未散尽，赵佗便带着五十名止戈卫，伪装成迁徙的匈奴牧民，牵着驯鹿、骑着蒙古马，沿着草原边缘缓缓前行。他们身上的兽皮袄沾满了尘土，脸上抹了些烟灰，连说话都刻意模仿匈奴人的卷舌音，若不细看，与真正的匈奴牧民别无二致。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一片散落的匈奴帐篷——这是一个以放牧为生的小部落，帐篷外，几名妇女正挤着马奶，孩童在羊群旁追逐打闹，一名须发皆白的老人靠在帐篷柱上，手里转着马鞭，眼神浑浊地望着远方。 “去问问情况。”赵佗对身旁精通匈奴语的士兵低语。士兵点头，翻身下马，手里拿着一块风干的鹿肉，朝着老人走去，笑着用匈奴语说道：“老人家，我们是从西边来的，想借点水喝，不知道前面的路好走吗” 老人接过鹿肉，咬了一口，缓缓说道：“前面的路不好走啊！头曼单于的二儿子，叫乌维的，带了二十万大军去北方了，跟东胡、扶余的人打起来了，说是为了抢地盘，还为了找一个什么王子……右贤王的人也大多被调去北方了，剩下的都是老弱妇孺，守着营寨。” 士兵心中一喜，又问道：“那右贤王的大营在哪里我们想绕过去，怕被军队误认成敌人。” “就在前面三十里的河谷里，”老人指了指东北方向，“大营里没多少战兵，你们绕着河谷的东侧走，别靠近就行。” 士兵谢过老人，回到队伍中，把消息告诉赵佗。赵佗眉头一挑，眼中闪过决断：“二十万大军北上，右贤王领地空虚——这是最短的路，咱们就走河谷东侧，直接插向右贤王大营附近，再往南就能到九原郡！尽快把匈奴开战的消息带回大秦，太子肯定需要这个情报。” 止戈卫们纷纷点头，立刻调整方向，朝着河谷的东侧疾驰。蒙古马在草原上跑得飞快，风从耳边掠过，带着马粪和青草的气息，远处偶尔能看到匈奴的巡逻小队，但都人数不多，看到他们的“牧民”装束，只是远远望了望，便转身离开。 黄昏时分，他们抵达了河谷附近的一处高坡。赵佗用望远镜望去，河谷里果然有一座规模庞大的营寨——黑色的帐篷连绵起伏，外围插着匈奴的狼头旗，却只有寥寥几名巡逻兵在营寨外踱步，显得格外冷清。“看来老人说的是真的，营寨里没多少战兵。”赵佗放下望远镜，对士兵们说道，“大家原地休息，吃点干粮，等到深夜再潜入营寨，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情报，最好能弄几匹好马，加快赶路速度。” 深夜，草原上的风更冷了，营寨里的篝火大多已经熄灭，只有几处帐篷还亮着微弱的灯光。赵佗带着十名精锐士兵，踩着营寨外的马粪堆——马粪能掩盖脚步声，还能避开巡逻兵的注意——借着帐篷的阴影，悄无声息地潜入营寨。 营寨里静悄悄的，偶尔能听到士兵的鼾声和马的嘶鸣。他们摸到中央最大的帐篷外，这是右贤王的大帐，帐篷外只有两名守卫，正靠在柱子上打盹。赵佗做了个手势，两名士兵立刻上前，用麻绳勒住守卫的嘴，将人拖到帐篷后，打晕过去。 帐篷内，地上铺着厚厚的狼皮地毯，案几上放着一盏油灯，还有一卷摊开的羊皮地图——上面用炭笔标注着北方的战场，“东胡联军”“扶余援军”的字样被画了叉，旁边还写着“二十万大军”“三日后抵达”的小字。赵佗拿起地图，正要看仔细，帐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一名匈奴士兵端着一碗马奶酒走进来，看到赵佗等人，顿时愣住，刚要呼喊，便被一名止戈卫捂住嘴，打晕在地。 “搜搜他身上有没有情报。”赵佗说道。士兵从匈奴兵的怀里搜出一封竹简，上面用匈奴文写着：“头曼单于病倒，乌维代掌兵权，令右贤王率部北上支援，大营仅留老弱妇孺守之。” “头曼病倒了”赵佗心中一震，随即明白过来——匈奴内部果然出了乱子，这对大秦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他看向帐外，营寨里的帐篷大多住着妇女和孩童，偶尔几个年轻男子，也都是没有盔甲的牧民，根本没有战兵的影子。 “将军，要不要烧了营寨，给匈奴一个教训”一名士兵问道。 赵佗摇了摇头，想起扶苏曾说过的话：“天下的人都是大秦子民，只不过他们现在还没有醒悟，总有一天会清醒的。我们不是为了杀戮，是为了让他们认清现实，做出正确的选择。”他对士兵们说道：“只拿咱们需要的——几匹好马，足够支撑到九原的干粮和水，别的都不动。这个匈奴兵也别杀，打晕了就行，别伤了老弱。” 士兵们纷纷应诺，悄悄牵了几匹健壮的匈奴战马，装了些干粮和水，便跟着赵佗退出营寨。临走前，赵佗回头望了一眼营寨，帐篷里的灯光依旧微弱，没有丝毫察觉——他忽然想起几年前与匈奴交手时的场景，那时匈奴兵还能与大秦士兵周旋，可如今，止戈卫穿着更坚韧的甲胄，拿着射速更快的诸葛连弩，训练也更精良，若是正面交锋，以一敌十恐怕都不成问题。 “走吧，去九原。”赵佗翻身上马，新换的匈奴战马果然神骏，跑起来又快又稳。五十名止戈卫跟在身后，马蹄声在草原上响起，朝着南方的九原郡疾驰而去。 次日正午，远处的地平线上终于出现了九原城的轮廓——黑色的城墙巍峨耸立，城头上飘扬着大秦的国旗，最引人注目的是，城上空飘着一个巨大的热气球，热气球下方的吊篮里，隐约能看到士兵的身影。 “换回装束，打起国旗！”赵佗下令。士兵们立刻翻身下马，脱下身上的匈奴兽皮袄，露出里面的玄色止戈卫甲胄，一名士兵从马背上解下玄色国旗，用力展开——黑色的旗面上，黄色五角星与长城图案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热气球上的士兵首先发现了他们，立刻敲响了吊篮里的铜锣，还朝着城下大喊：“止戈卫！是止戈卫回来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到九原城内。城墙上的士兵们纷纷探出头，看到远处的国旗和甲胄，顿时欢呼起来，城门“嘎吱嘎吱”地打开，百姓们也涌到城门附近，想要看看归来的止戈卫。 此时，正在九原视察城防的蒙恬，刚接到热气球士兵的报告，便立刻带着亲兵出城迎接。他穿着一身银色的盔甲，站在城门下，目光紧紧盯着远方的队伍，眼中满是期待。 赵佗骑着马，渐渐靠近九原城，抬头看到那个巨大的热气球，心中满是惊讶——他离开咸阳时，天工阁还在试验热气球，没想到现在已经能用于城防执勤了。等他走到城门下，看到蒙恬站在那里，立刻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声音洪亮：“末将赵佗，率五十名止戈卫，从贝加尔湖平安返回，特来向蒙将军复命！” 蒙恬连忙上前，一把扶起赵佗，双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臂，语气激动：“好！好！你能平安回来就好！太子殿下在咸阳一直惦记着你，若是知道你回来了，肯定高兴坏了！” 赵佗站起身，看着蒙恬，又看了看身边欢呼的百姓和士兵，心中满是暖意——从贝加尔湖到九原城，翻雪山、穿草原、避匈奴，这一路的艰辛，在看到大秦的城墙和同胞的那一刻，都化作了回家的安心。 “蒙将军，”赵佗说道，“末将在草原上得知，匈奴已与东胡、扶余联军开战，头曼单于病倒，头曼次子乌维带二十万大军北上，右贤王领地空虚，这个情报得尽快传回咸阳！” “放心，我已经让人准备快马了，”蒙恬笑着点头，指了指城上空的热气球，“现在传递消息方便多了，热气球上的士兵也能随时观察草原动向。走，进城，我已经备好了酒肉，为你们接风洗尘！” 赵佗跟着蒙恬走进九原城，百姓们纷纷围上来，有的递上热水，有的送上馒头，嘴里不停喊着“英雄回来了”。他抬头望向城墙上空的热气球，又看了看身边的蒙恬和止戈卫，心中暗忖：终于回来了，接下来，该把贝加尔湖的消息和匈奴的战讯，都带回咸阳，给太子殿下一个交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