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茶摊日常·秦无涯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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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刚透进巷子，石桌上的茶渍还没干。 秦无涯蹲在原地，手里还捏着一片碎茶叶。他没走，也没抬头看人，只是把茶叶轻轻放在桌角，然后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 楚玄霄正在洗壶。粗陶茶壶摆在桌上，水流冲过壶身，发出轻微的响声。他没说话，也没示意，只是把壶往桌沿推了一寸。 秦无涯立刻上前。 他双手捧起茶壶，指尖落在壶底三处微凸的地方。昨夜他跪着的时候，就记住了这个动作。不是用灵力托举，而是靠触感稳住器灵波动。这是古法里的“三托定魂”。 他做得很慢，也很稳。 楚玄霄抬眼看了他一眼，没点头也没摇头，转身去提水壶。热水冲进茶壶，蒸汽升腾。秦无涯站在旁边，伸手接住溢出的一滴水珠，掌心一旋，凝出微型旋涡，将水蒸成雾。 雾里浮现出半道残缺符文。 那正是昨夜他看到的“连着天地的线”的雏形。 楚玄霄吹了口气。 这一次，热气没有留下痕迹。但他识海震动了一下。 【秦无涯主动复刻‘线感’，触发返还：渡劫期心境解析x3（碎片）融合为‘规则锚点感知’微光】 他不动声色，继续泡茶。 秦无涯也没问结果，只是默默把茶壶放回灶台，拿起抹布开始擦桌子。这一回，他的动作变了。不再是单纯清理污渍，而是顺着桌面纹理，一点点描摹茶渍留下的走向。 每一道茶痕，都像是一条隐秘的路径。 他不敢用力，生怕灵力失控震裂青砖。可越是小心，越觉得束手束脚。从前渡劫时，心魔一起阵法就乱；现在擦个桌子，也怕气息外泄扰了茶性。 楚玄霄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你太紧了。” 秦无涯手一顿。 “放松点。” 老头深吸一口气，松开五指，让灵力缓缓沉入脚下。这一次，他不再压制力量，而是试着让它随呼吸流动。抹布擦过桌面，带起一丝极淡的风纹，在阳光下几乎看不见。 但楚玄霄看见了。 那是剑气轨迹。 他嘴角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系统再次震动。 【秦无涯以日常劳作调和灵力运行，触发返还：《玄天镇岳诀》残篇x1（经系统补全为‘静域筑基法’）】 这门功法本是玄天宗镇派之术，能借环境布设小型静域，隔绝外界干扰。如今被系统反向推演，化作适合凡俗之地修行的基础法门。 楚玄霄没说什么，只是掀开茶盖，让新焙的云雾山雀舌香气散开。热气裹着茶香升腾，在半空凝成一道极淡的银线，与秦无涯小臂上三道陈年雷痕遥相呼应。 老头低头看了一眼。 雷痕是他三次渡劫失败留下的印记，平时藏在袖中从不示人。此刻却隐隐发烫，像是被什么唤醒了。 他忽然开口：“我守门。” 说完便走到巷口，立定站好。 午时将至，外卖电驴一辆接一辆呼啸而过。车轮碾过青砖缝，灵气微震，茶汤表面泛起细小波纹。 第一辆电驴冲来，秦无涯抬手虚按，空气微微扭曲，噪音被吸入他手臂雷痕之中，再缓缓吐纳为温润茶气，融进炉火。 第二辆来了，他也照做。 第三辆猛打方向，直接冲到茶摊前，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声响。可声音刚起，就被他掌心压住，尽数导入雷痕深处。 楚玄霄提起水壶，继续注水。 茶香更浓了。 秦无涯站在巷口，额头渗出一层薄汗。他没动用高阶手段，全靠自身修为硬接这些杂乱波动。每一次吸收，雷痕就灼烧一次，像是旧伤在重新撕裂。 但他撑住了。 楚玄霄将新焙茶叶分出一撮，推至他面前。 “焙火三分，余温七分。” 秦无涯眼睛一亮。 这不是授艺，是考校。 他立刻取炭、控温、翻叶，动作干脆利落，分毫不差。每一把茶叶翻动的时间都卡在节拍上，像是早就在心里演练过千百遍。 炉火噼啪作响。 茶香压过了街噪。 楚玄霄喝了第三杯茶。 识海又震了一下。 【秦无涯以伤痕代阵基，成功构筑临时静域，触发返还：‘静域筑基法’熟练度+50%】 他放下杯子，看向秦无涯的手。 那只手沾着炭灰，袖口破了个洞，露出底下结痂的雷痕。老头却像感觉不到痛，只盯着炉中跃动的火苗，仿佛里面烧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暮色四合，风起。 张三今天没来。沐清歌也没出现。巷子里只剩炉火燃烧的声音。 秦无涯清扫完最后一片落叶，正要收工，忽然发现石桌上未干的茶渍正在游动。 晚风吹过，茶水沿着桌面裂缝缓缓流淌，竟自行勾勒出半幅星图轮廓。 那是《九曜归藏阵》的缺角部分。 他毕生参悟此阵，始终不得其解。 此刻看见茶渍成形，心跳快了一拍。 他屏息凝神，指尖悬于茶渍上方寸许，不敢触碰。昨夜他还需楚玄霄“吹气点线”，今日已明白——线不可触，唯可承。 楚玄霄忽然执壶。 壶嘴微倾，一滴茶汤坠落。 不偏不倚，砸在星图缺角处。 茶渍瞬间延展，补全星图，随即化作金粉簌簌飘散，落于秦无涯掌心。 他摊开手。 金粉聚成一枚微缩罗盘，指针颤巍巍指向楚玄霄腰间粗陶茶壶。 系统反馈：【秦无涯借茶渍悟阵，触发返还：渡劫期本源感悟x1（完整版）】 楚玄霄终于开口。 “明日辰时，带三斤新雪水来。” 秦无涯重重磕头。 额头触地，却没有发出声响。他已经学会用灵力卸力，把恭敬揉进骨子里。 他站起身，垂手立于灶旁，不再多言。 楚玄霄添了根柴，火焰跳了一下。 两人谁都没动。 石桌上茶渍未干，新雪水预约已立。 秦无涯盯着炉中火苗，眼神比昨夜更沉。 他不再看楚玄霄的手。 也不再喃喃“是线”。 他知道，有些事已经变了。 楚玄霄端坐石凳，腰间茶壶微温。 识海中，“规则锚点感知”与“静域筑基法”静静沉淀。 他扫过秦无涯臂上雷痕，未言。 袖口茶渍悄然蔓延，成一道细小剑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