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血魔窥视·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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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桌上的裂痕还在。 那道三寸长的划线从指尖延伸出去，表面看不出异样，但缝底泛着一丝暗红，像被看不见的血浸透。楚玄霄的手指还停在起点，没收回，也没再用力。他只是看着那抹颜色慢慢往深处沉。 巷口已经安静下来。 早餐车走了，无人机飞远了，连街角那只总爱打鸣的流浪猫也缩回了纸箱。六点三刻，城市刚醒来一半，人声零星，脚步杂乱。可他知道，有些东西比声音更早到。 西郊的神识还在。 它没有靠近，也没有彻底离开。刚才那一瞬，它扫过尸体，又折返，像是确认什么。现在它变得稀薄，几乎和空气融为一体，但楚玄霄能感觉到——它在看。 他在等这道视线再次落下来。 右手边那杯茶原本是给“看不见的人”准备的，现在被他轻轻推到了桌面中央。茶面微动，一圈极淡的金光闪过，快得没人能捕捉。那是系统返还出来的“逆察符印”，混在茶气里，无色无味，只要神识触碰，就会顺着波动反向追踪。 他没急着收网。 血魔老祖不是普通敌人。三百年前那场大战，对方靠一曲《泣血行》屠了七城，百万生魂炼成箫音。那时候楚玄霄还没转世，但前世记忆里有这一幕——漫天血雨中，白衣人站在尸山顶上吹箫，嘴里吐出的不是音符，是活人的哀嚎。 现在这道神识虽然隐匿，但频率低沉，带着轻微震颤，正是《噬魂诀》修行者的特征。系统刚刚反馈了一串碎片信息：嗜血偏好+37%，魂力波动为低频震荡，行动模式偏向借他人之手布局。 这些数据不是凭空来的。 是他刚才划桌时，用裂痕吸收的那一丝血雾换的。那不是普通的渗出物，是神识探查时留下的残渣，被他故意放出来，伪装成自己毫无防备的样子。果然，对方信了，第三次扫描时深入了半寸。 符印就是那时种进去的。 现在他在等第四次接触。 只要再来一次，就能锁定位移轨迹，甚至可能截取一段记忆残片。万倍返还系统不会放过任何一次“获取”，哪怕对方只是偷看了他一眼。 他低头看了眼腰间的粗陶壶。 壶身温热，水刚烧开。他掀开盖子，倒了一小杯，放在左手边。这是阿斑的位置，不能空太久。影子里传来一声极轻的鼻息，像是狗在梦里哼了一声。 他知道阿斑醒了。 但他没说话。 他把刚才那杯中心茶又往前提了半寸，让阳光照上去。茶汤颜色深了一点，表面浮着一层几乎看不见的膜。那是符印完全激活的标志。 他闭上眼。 金瞳藏在碎发下，神念铺开百米范围。这不是主动搜索，而是让感知自然流动，像呼吸一样平常。太强的探查会惊走猎物，太弱又会被反咬一口。他现在做的，是把自己变成一块石头，一块恰好挡在路中间的石头。 时间一点点过去。 七点整，街对面一家便利店开门了。店员走出来摆货架，一辆共享单车倒在路边，发出“哐”的一声。人群开始多起来，学生背着书包跑过，外卖骑手按着喇叭穿行。 那道神识动了。 它从西郊斜切过来，不再是整体推进，而是分成几缕细丝，从不同方向试探。一道擦过屋顶瓦片，一道滑过电线杆，最后一道贴着地面，钻进了茶摊的阴影里。 楚玄霄没动。 他的手指搭在膝上，呼吸平稳。影子里的阿斑也屏住了气息。整个茶摊看起来和平时一样——一个普通男人坐在小桌前喝茶，旁边蹲着条脏毛瘸腿的野狗。 神识丝线缓缓靠近那杯中心茶。 第一缕碰到茶面时，水面没起波澜，但符印瞬间亮了一下，信息流冲进识海。 【检测到高危魂力波动】 【触发万倍返还逆向解析】 【获得：血魔行动偏好片段 x 1】 【获得：低阶心魔咒语残章】 【建立基础数据库：目标代号“血衣客”】 第二缕神识深入，试图绕过茶面直接扫描楚玄霄的脸。就在它触碰到眉心的瞬间，楚玄霄体内自动弹出一层屏障——那是上次返还信仰之力时融合的“初级言灵抗性”。神识被弹开半寸，像撞上了无形玻璃。 第三缕最狡猾。它没有直接进攻，而是顺着地缝爬行，找到那道裂痕，沿着血迹往里钻。楚玄霄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手指微动。 裂痕深处突然涌出一股反向吸力，把那缕神识扯进去三层。剩下的仓皇撤退，速度比来时快了五倍。 系统提示再次浮现： 【成功截获部分魂识残片】 【返还转化：血魔近期活动区域锁定——城南废弃工厂、东区地下停车场、北桥污水管】 【解锁新标签：擅长利用凡人尸体构建临时锚点】 他睁开眼。 茶面上的膜已经消失，那杯茶看上去和普通茶水没什么两样。但他知道，饵已经撒出去了。血魔老祖现在应该察觉到了异常，但不会立刻断联。这种人喜欢掌控感，哪怕受伤也会回来查看原因。 他拿起左边那杯新倒的茶，喝了一口。 温度刚好九十度，入口顺滑，带一点山野的苦香。他没加糖，也不需要。这种味道能让他保持清醒。 他心里清楚，血魔不是一个人来的。 那种级别的存在，不可能亲自盯着一个小茶摊。现在的窥视，只是一个魂念分身，真正的本体还在远处操控。但这就够了。只要对方还想了解他，就会不断派人、派念、派手段靠近。而每一次靠近，都会让系统多吞一点情报。 他不怕被盯。 他怕的是没人来。 越多人想占他便宜，他赚得越多。这就是万倍返还的核心逻辑。血魔以为自己在观察猎物，实际上他自己正在被一点点拆解。 他放下茶杯，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一下。 不是节奏，是信号。 影子里的阿斑耳朵动了动，依旧没露头。但它已经进入备战状态，四肢肌肉绷紧，随时可以爆发出五米高的圣兽形态。 楚玄霄又看向那杯中心茶。 茶汤静止，表面没有任何痕迹。但那层符印还在，只是转入潜伏。只要神识再碰，就会触发第二阶段——反向定位+短暂干扰。 他不急。 他有的是时间。 他把茶壶盖掀开一条缝，热气冒出来，在空中凝成一小片霜，啪嗒掉在桌上。这个动作他做过很多次，每次都能挡住某些看不见的东西。 他知道血魔还会回来。 这种人好奇心重，控制欲强，看到猎物“毫无察觉”，反而会加大试探。他刚才故意暴露那道裂痕，就是为了让对方觉得有机可乘。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继续装傻。 坐在这里，喝茶，打哈欠，喂狗，像个普通的摆摊青年。让对方相信，这个人只是有点特别，但远远没到威胁的程度。 只有这样，才能钓出更多东西。 他伸手摸了摸影子。 阿斑蹭了蹭他的裤脚，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呜。它懂主人的意思。 一人一兽都没说话。 茶烟袅袅升起，缠绕在桌角，又被晨风吹散。 巷口走过一对母女，小女孩指着茶摊问：“妈妈，那个人为什么总坐着不动” 母亲说：“别问，快走。” 她们加快脚步离开了。 楚玄霄没抬头。 他知道有人开始害怕了。不是因为他的修为，而是因为那种说不出的违和感——明明很普通，却又让人不敢靠近。 这才是最安全的状态。 他重新倒了杯茶，放在右边空位上。这一次，他用了新烧的水，温度还是九十度。茶汤颜色更深了一点，表面浮着一层极淡的金光，几秒后散去。 他知道，这一杯是给看不见的人准备的。 他左手扶壶，右手轻搭膝上，双目微阖，似眠非眠。茶桌上那杯中心茶依旧未动，表面凝着一层肉眼难辨的符纹薄膜。他已经将系统返还的部分信仰之力转化为“初级神识抗性”，并对血魔神识波动建立基础数据库。 位置未变。 状态由“被动察觉”转为“主动监控”。 他在等下一波动静。 西郊的神识第三次探查茶面时，被符印轻微反噬，瞬间退散三里。但它没有彻底撤离，改为更稀薄的“游丝状扫描”，说明它仍未放弃。 暗流仍在涌动。 桌缝中的裂痕深处，那抹暗红又亮了一下。 楚玄霄的指尖，再次贴上了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