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毒换毒偿，假千金自食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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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未散，萧锦宁站在院中回廊的尽头，指尖轻轻拂过药囊上的银铃。方才那声瓷器碎裂，她听得清楚，是从西厢传来的。 她没有动，只是静静立着，等风把那边的气息吹过来。 次日清晨，天刚亮，一名丫鬟捧着雕花木盒走入她的院子。那盒子漆色鲜亮，边角镶银，一看就不是寻常物件。 “大小姐，夫人命我送来新制的香粉，说是专供您熏衣用的。”丫鬟低着头，声音平稳。 萧锦宁坐在案前翻书，闻言抬眼，目光落在盒子上。她伸手接过，打开盖子闻了闻，一股淡雅花香溢出，是常见的茉莉调。 她合上盖子，轻声道：“辛苦你跑这一趟。” 丫鬟退下后，她立刻发动“心镜通”，神识悄然锁住那远去的身影。 ——“小姐说，这毒能毁容……只要沾上三日，皮肤就会溃烂发黑，再也恢复不了……” 心声清晰入耳。 她放下书，将盒子放在桌上，从袖中取出另一只空盒，样式与赵清婉惯用的安神香一模一样。她把原香粉倒进玲珑墟，再将自己炼制的蚀骨香粉末小心填入盒中，封好。 做完这些，她唤来身边一个小婢，低声吩咐几句。小婢点头离去。 当天下午，那装着蚀骨香的盒子便被人“不小心”遗落在赵清婉每日必经的花园小径上。 赵清婉身边的嬷嬷捡到后，见盒上有侯府标记，又闻着气味熟悉，便带回房中交还主子。 第三日午时，一声尖叫划破府邸上空。 消息很快传开：赵小姐梳妆时脸上突现红斑，起初只是发痒，不到半刻钟便肿胀化脓，痛得直撞铜镜。太医赶来查验，只道是体内热毒发作，需静养排毒，却查不出具体病因。 萧锦宁正在院中晒药，听到动静，嘴角微扬，继续低头整理手中的干草。 她知道，蚀骨香开始起效了。 这种毒不会致命，但会让人皮肤溃烂、高热不退，恢复期长达月余。更重要的是，它发作缓慢，难以追溯源头。 傍晚时分，她换了一身鸦青裙衫，沿着花园回廊缓步而行。这是赵清婉平日散步的路线，她料定对方今日必会出门。 果然，刚走到拐角处，便见前方一阵骚动。 赵清婉披着外袍冲了出来，脸上蒙着幂篱，可边缘已被渗出的脓水染成暗黄。她脚步踉跄，一手抓着身旁嬷嬷，另一手狠狠摔碎了手中香盒。 “是谁！到底是谁动了我的香！”她嘶吼着，声音尖利刺耳。 周围仆妇纷纷低头避让，无人敢应答。 萧锦宁停下脚步，站在三步之外，目光淡淡扫过她肩头，语气平静：“姐姐的香，倒是别致。” 赵清婉猛地转头，眼中怒火几乎要烧出来。她一眼认出那盒子样式，正是自己常用的安神香，可现在却成了害她的东西。 “是你！”她指着萧锦宁，浑身发抖，“你换了我的香！你报复我！” 萧锦宁没动，也没解释，只是看着她。 赵清婉突然挣脱嬷嬷，扑上前去，十指张开如爪，直抓向她的脸。 萧锦宁侧身一闪，动作轻巧。 赵清婉收不住力，整个人往前扑倒，额头重重磕在青石台阶上，鲜血瞬间涌出。 她趴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只能抬头瞪着萧锦宁，嘴唇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四周寂静无声。 萧锦宁低头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风从身后吹来，药囊上的银铃发出清脆声响。 回到房中，她洗净手，从玲珑墟取出一本薄册，翻开一页空白纸，提笔写下：“蚀骨香，两日潜伏，第三日发作，症状与热毒相似，太医难辨。可用。” 写完，她合上册子，放入石室密格。 阿雪从角落跳上桌，嘴里叼着一块布片。她接过来一看，是块撕碎的帕子，上面沾着脓液和血迹。 “拿去灵泉泡着。”她说道。 阿雪点点头，转身跃下，窜入空间入口。 她坐回案前，打开玲珑墟，查看冰魄草的生长情况。灵泉边上，那株草已长至三寸高，叶片泛蓝，根部缠绕着一丝寒气。 她伸手轻点水面，一滴灵泉落下，浇在草根上。 草叶微微颤动。 她低声说：“再过五天就能收割了。” 此时，西厢。 赵清婉被强行架回房中，额上的伤已包扎好，可脸上的脓疮仍在扩散。她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扭曲变形的脸，手指死死抠住桌沿。 “我要她死。”她咬牙开口，“我要她也变成怪物。” 嬷嬷跪在一旁，低声劝：“小姐，先稳住身子，这事不能急……” “急”她冷笑，“我已经等了十二年！她回来之后，什么都有了，连父亲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我才是该坐在主位上的人！” 嬷嬷不敢再言。 赵清婉抬手掀翻妆台，瓶瓶罐罐砸了一地。 她喘着气，忽然想起什么，转向床头暗格，摸索片刻，取出一只小瓷瓶。瓶身灰暗，没有任何标记。 她拧开盖子，倒出一粒黑色药丸，盯着看了很久。 然后，她缓缓将药丸放入口中，吞了下去。 屋外，夜风渐起。 萧锦宁正坐在灯下研磨药材，忽然察觉空气中传来一丝异样气味。极淡，像是焦糖混着铁锈，可又不太像。 她皱眉，起身走到窗边，望向西厢方向。 那边灯火昏暗，一片沉寂。 她闭眼，再次发动“心镜通”，试图捕捉附近的心声。 可什么都没有。 仿佛那一片区域，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她收回神识，低头看向手中的药钵。 里面的药粉呈现出淡淡的紫灰色。 她用指尖蘸了一点，搓了搓，又闻了闻。 然后，她慢慢抬起头，目光重新落向西厢。 那边的窗纸上，映出一个人影。坐着，不动，像是在等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