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超市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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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走出寝室楼，夕阳的余晖洒在校园的小路上，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林小雨双手插兜走在最前面，帆布鞋踩过地面积水时发出轻微的声。她时不时回头瞥一眼跟在后面的三人，眼神里带着几分不耐烦的催促。 走快点啊，饿死了。林小雨头也不回地甩下一句，声音在潮湿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脆。 王婷揉了揉肚子，小声嘟囔：催什么催，又不是你一个人饿...... 陈媛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扫视着四周。 街上人头攒动，各种小吃摊和小餐馆林立。林小雨带着她们进了一家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小店，店里装修很简单，几张木桌木椅随意摆放，墙上贴着几张泛黄的菜单海报。角落里一台老式风扇吱呀吱呀地转着，吹起几张用过的餐巾纸。尽管环境简陋，但收拾得很干净，没有一般小吃店常见的油腻感。 这家店的牛肉面特别好吃。林小雨找了个位置坐下，看向贺婕问道你要不要试试 贺婕环顾四周，注意到墙角堆着的几个啤酒瓶，以及墙上用马克笔写着禁止吸烟的告示旁，还留着几个新鲜的烟头。她轻轻点头：好啊。 王婷又转头看向陈媛跟王婷你们俩呢 跟你一样。 照旧呗，这家就牛肉面最好吃了。 王婷已经迫不及待地窜到柜台前：老板，四碗牛肉面。她的声音清脆响亮，引得几个正在吃饭的学生抬头看过来。 林小雨靠在椅背上，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在指尖转着玩：贺同学，你以前在老家都吃什么她吐出的烟雾在空气中缓缓散开，带着淡淡的薄荷味。 贺婕再次听到这种话题，语气中带了两分无奈，但还是认真解释道我们其实也都是正常食用五谷杂粮的，跟港城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也没有你们印象中的那么落后。 林小雨，你点的面来了，快吃你的吧！ 贺婕看向被服务员端过来的四碗牛肉面，碗沿还冒着腾腾的热气，上面浮着几根绿叶菜，中间卧着一个荷包蛋，而旁边趴着几片厚牛肉片，最顶端还撒了点点葱花。 贺婕拿起筷子，轻轻挑起一缕面条。面条筋道有弹性，在灯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她吹了吹热气，送入口中——确实是她吃过最好吃的牛肉面之一，牛肉炖得软烂入味，汤头浓郁鲜香，带着微微的回甘。 贺婕轻轻放下筷子，额头上的细汗在暖黄的灯光下微微发亮。她擦了擦嘴，对林小雨点点头：谢谢款待。 怎么样林小雨晃了晃腿，帆布鞋的鞋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桌腿，我没骗你吧 贺婕点点头：确实不错。 王婷已经狼吞虎咽地解决了大半碗面，此刻正用袖子在嘴上一抹：我就说吧！这家店绝对没骗人......她说话间，一不小心被辣汤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脸颊因为辣意而泛红。 贺婕见状，从桌面抽了张纸巾，递了过去慢点吃，小心些。 王婷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继续埋头苦吃。陈媛则已经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嘴上对着旁边的林小雨道我看接下来天气不太好，咱们待会儿去买点东西放寝室备着吧。 林小雨点点头表示同意，目光在三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贺婕身上：你也一起去吧，带你去认认路，还能买点日常用品。她顿了顿，状似随意地补充道，我看你行李带的挺少的。 好啊！ 四人出了小店，夜风裹挟着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贺婕跟在三人身后，转过街角，一家亮着暖光的小超市出现在眼前。 超市里人不多，货架上的商品摆放得整整齐齐。贺婕站在洗护用品区前，指尖轻轻掠过不同包装的洗发水瓶身，犹豫着该选哪个味道更好。薄荷味的太冲，花香味的又太甜腻，她正纠结间，耳边突然炸开一声尖锐的叫骂。 今天出门真没看黄历！王婷的声音像一把利刃划破超市的喧嚣，居然在这碰到你们这对奸夫淫妇，真让人扫兴！ 贺婕循声望去，只见王婷满脸通红地站在零食区旁，手指愤怒地指向面前一对半抱在一起的男女。那女生穿着时髦的吊带裙，此刻正慌乱地推开男生，而男生正一脸尴尬地站在原地。 王婷，你嘴巴放干净点！女生的声音又尖又细，许文博都跟你分手了，你还一上来就满嘴喷粪什么意思 王婷气得浑身发抖，一把抓起货架上的薯片袋狠狠砸过去：我呸！你们这对狗男女，背着我勾搭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今天薯片袋砸在男生胸口，哗啦啦散落一地。 许文博猝不及防被砸个正着，胸口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他一把抓住王婷还在挥舞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忍不住轻呼一声。你够了没有！他压低声音吼道，额角青筋暴起，我都跟你解释过多少次了，我跟恬恬一直是好朋友，是你自己误会我了！ 王婷嗤笑出声，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好朋友她指着不远处正手足无措的恬恬，声音尖锐得像是要划破空气，谁家好朋友会搂搂抱抱，还凑一起上下其手啃嘴巴她猛地甩开许文博的手，要不是我刚好碰到，你还想瞒我多久 许文博环顾四周，发现超市里不知何时已经围了不少人，有几个女生正对着这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他脸色一变，不欲继续跟王婷纠缠：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咱们好聚好散不行吗 好聚好散王婷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突然从旁边的货架上随手抓过一把玉米肠，包装袋在她手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她像挥舞武器一样将玉米肠高高举起，你个出轨男，我之前就说过，我要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说着，她猛地将玉米肠砸向许文博，老娘今天刚吃饱，有的是力气，正好用你身上！ 玉米肠重重地砸在许文博肩膀上，包装袋破裂，金黄色的玉米粒和黏腻的肠衣溅了他一身。有几个围观的学生发出的笑声，随即又赶紧捂住嘴。 站在旁边看戏的恬恬本来还以为许文博能轻松解决掉王婷，哪知道他面对王婷的疯狂反击竟然有所顾忌。眼看着许文博被砸得毫无招架之力，她心里顿时升起几分心疼。 够了！恬恬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抓住王婷的手腕，王婷你疯了吗许文博都跟你道歉了你还想怎样她的指甲不自觉地掐进王婷的皮肤，在对方手腕上留下几道红痕。 王婷吃痛，猛地甩开恬恬的手：我还没上手打你呢，你自己还凑上来了。她恶狠狠地瞪着恬恬，你这个第三者，不要脸的小三！ 恬恬被骂得脸色煞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胡说什么我和许文博真的只是朋友...... 朋友王婷冷笑一声，突然伸手去抓恬恬的头发。恬恬惊呼一声，本能地抬手抵挡，两人顿时扭打在一起。 许文博慌忙上前想要拉开她们，却被王婷一把推开，踉跄着撞在货架上，几瓶饮料噼里啪啦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超市里一片混乱，尖叫声、咒骂声、物品摔碎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收银台后的店员赶紧按响了警报铃，刺耳的铃声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一瞬。 林小雨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贺婕身旁，手里还拿着一瓶可乐，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闹剧。啧啧，她轻声说道，这戏可比电视剧精彩多了。 贺婕微微侧头，目光从混乱的战局收回，落在林小雨云淡风轻的脸上。你不上前制止拉架吗她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解。 刚走过来的陈媛，听到这话，依旧默不作声。她只是习惯性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平静得像一潭深水。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扶了扶眼镜腿，整个人安静地站在两人旁边，仿佛只是一个偶然路过的旁观者。 而林小雨嗤笑一声就这么两个东西，王婷她应付的过来。她顿了顿，目光在王婷涨红的脸和恬恬慌乱的眼神之间游移，这口气她憋很久了——突然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我们要是上去，事后她还会怪我们多管闲事...... 贺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越过混乱的人群，落在收银台前的店员身上。那位年轻的女店员虽然面上还残留着惊吓到的反应，手指微微发颤，但应对措施倒是像演练过多次一般的熟练。她手上拿着电话，正对着听筒快速说着什么； 保安马上就要来了。陈媛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如同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她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一道冷光。 林小雨见状对着正在混战的三人喊道王婷，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话音刚落，贺婕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还在扭打中的王婷和恬恬——前者正骑在后者身上撕扯头发，后者则拼命抓挠对方的脖颈，两人都狼狈不堪。而许文博夹在中间，活像个无辜的夹心饼干。 而王婷听到陈媛的话后，利索的一脚踹开渣男，手上扯着女生的头发站了起来，引得恬恬一直在尖叫，而王婷像是被吵的不行，顺手从货架上拿过一包卫生用品，给她塞在嘴里。 站稳后便随手把她丢在许文博身上，而许文博闷哼一声，但怂的连头都不敢抬。 王婷甩了甩手，像丢弃了什么脏东西似的，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转身就往三人这边走来。大门应该被关上了，咱们从小门出去。她语气轻松得就像在讨论今天天气真差。 走吧。林小雨朝她们招了招手，转身就往超市深处走去。 贺婕只犹豫了一秒，就跟了上去。这一路上，林小雨像是逛自家后花园一样自在，路过零食区时还顺手从货架上拿了一包薯片，包装袋被她撕开的声在安静的超市过道里格外清晰。她一边走一边往嘴里丢薯片，腮帮子鼓鼓的像只松鼠，但贺婕注意到她拿走东西的地方，货架旁的小盒子里整整齐齐地放着几张零钱，面额刚好是薯片的价格。 你......贺婕刚想开口，林小雨已经嚼着薯片含糊不清地说道：放心，我从不白拿东西。见贺婕还要说什么，她挑眉一笑，这叫诚信经营，懂不懂 三人走出超市侧门时，夜风裹挟着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贺婕站在路边，看着远处超市门口渐渐聚集的人群和闪烁的警灯，心里涌起一股荒谬感。 这超市离学校这么近，他们不会找上门来贺婕随口问道。 林小雨笑着回道：那对奸夫淫妇不是还留在原地吗她用拇指往后指了指超市方向，他们跑不掉的。 贺婕一脸看不到未来的表情，盯着面前这三个性格迥异的女孩。林小雨吊儿郎当地嚼着薯片，陈媛安静地推着眼镜，而王婷......想到那个还在超市里撒泼的身影，贺婕就觉得头大。 对了。陈媛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转头对贺婕道：我看你刚刚在看洗发露，前面不远还有一家小卖部。她顿了顿，虽然比不上大超市，但日用品还算齐全。 贺婕点点头，心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既来之则安之吧。随着她们的脚步，四人拐进一条昏暗的小巷。巷子尽头，一家亮着暖黄灯光的小卖部像漂浮在夜色中的孤岛，招牌上的便民商店四个字已经有些褪色。 推门而入时，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店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方便面味道，货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种日用品。 贺婕环顾四周，注意到收银台后坐着一个戴着老花镜的阿姨，正在低头织毛衣。听到门铃响，她抬起头，目光在四人身上扫过，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欢迎光临。阿姨的声音沙哑而温和，需要买点什么 林小雨倚在货架旁，手指漫不经心地拨弄着一包薯片的包装袋，随口答道：我们随便看看。她的语气懒散，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然而，当贺婕走向洗护用品区时，林小雨却和陈媛、王婷一起站在了收银台前，三双眼睛安静地注视着贺婕的背影，仿佛在等待什么。 贺婕走到货架前，目光在琳琅满目的洗发水瓶罐间游移找到了自己之前看中的那款洗发水。随手拿起瓶子，发现价格比大超市便宜了不少。 正当她准备走向收银台时，余光瞥见货架角落里堆着几盒积了一层灰的创可贴，思忖了片刻，矮身拿了过来。 走向收银台的时候，她的步伐不紧不慢，顶着收银台旁三人若有若无的视线，她像是完全没注意到似的，将洗发水和创可贴一起放在收银台上，动作自然。 一共三十七块五。阿姨麻利地扫码、收钱、找零，动作熟练得像是重复了千百遍。她将零钱递给贺婕，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欢迎下次再来。 走出小卖部时，夜风扑面而来，带着初秋特有的凉意。巷子里的路灯昏黄而黯淡，将四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交错在一起，在地上投下一片模糊的剪影。风铃在身后轻轻摇晃，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某种无声的告别。 接下来去哪林小雨嚼着口香糖，语气随意，嘴角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她的目光在夜色中游移，似乎对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毫不在意。 陈媛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镜片反射着路灯的微光，让她的眼睛显得有些深邃。她沉默了片刻，声音轻而平静：回宿舍吧，明天还要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