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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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婕站在凉亭前的石阶上极目远眺，晨雾正在消散，远处寺庙的金色屋顶逐渐清晰：在这就已经能看到寺庙的房顶了。她转身对气喘吁吁的女生们笑道，想来剩下的距离并不远，最多十分钟就能到了。 苏小双听到动静，给苏然留下一瓶水，快步走到贺婕身边，往前眺望贺婕，你眼神怎么这么好，我就一点都没看到。 贺婕笑着摇头：你这一路上一直在看路边的野花野草。她指了指苏小双手中攥着的几枝已经凋零大半的蒲公英，调笑道哪有心思往前面的寺庙房顶看去。 苏小双瘪了瘪嘴，把蒲公英绒球举到贺婕面前：那这个送给你！吹一口就能许愿的那种！见贺婕配合地吹散绒毛，她又蹦蹦跳跳地跑向前方探路。 苏然在六角亭里休息了约莫十来分钟，期间姜宇被蚊虫叮得直跳脚，已经被苏小双拉着向上走去，还带走了体力较好的吕佳和贺婕，只留下几个身影在云雾中时隐时现。 楚风则沉默地站在苏然一旁驱赶飞虫。 当苏然感觉后背不再渗出冷汗时，轻声对李朵说：麻烦你陪着我在这干坐着了。声音里带着歉意。 李朵摇头，小声道我的体力也不太好，有这休息的空闲，正好也能让我缓一口气。说着又悄悄抬头看了苏然一眼，快速又低着头道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 苏然展颜一笑，眼尾的梨涡若隐若现：我知道，你别这么小心翼翼的。她主动搀住李朵的手臂，咱们都是朋友，这么客气弄得我也怪不好意思的。 两人相视一笑，相互扶持着往寺庙方向走去。楚风依旧保持着半步距离跟在苏然身后，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灌木丛。 当清音寺的匾额映入眼帘时，飞檐上悬挂的铜铃在山风中叮咚作响。几人站在朱红色的山门前，听着悠扬的梵音从大殿深处传来，只觉心神一片安宁，爬山的疲惫与焦虑都舒缓了不少。 咱们上来的路上没遇见几个人，没成想这庙里人确是不少。李朵望着香炉前袅袅升起的青烟，低声呢喃。石阶两侧的功德箱前，几位穿着朴素的老妇人正虔诚地投掷硬币，金黄的阳光透过古柏枝叶，在她们银白的发丝上跳跃。 苏然离得近，自然听清了李朵的话。她望着大雄宝殿前络绎不绝的香客，轻声笑道：只要人心有所求，自然会引得客似云来。目光扫过殿内供奉的观音像，金漆剥落的莲座上，菩萨低眉垂目，慈悲地注视着众生，更何况这家名声也不错，都说灵验，不是吗香炉中升起的青烟扭曲上升，在空中勾勒出神秘的图腾，仿佛回应着人间的祈愿。 穿过挂着香云普覆匾额的圆形拱门，眼前豁然开朗。青灰色的石板路两侧，古朴的灯笼随风轻晃，灯笼穗子上绣着的莲花图案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苏然抬头望去，大雄宝殿的金顶在绿树掩映中若隐若现，琉璃瓦上流转的光斑像是佛光普照。 苏然！这儿！苏小双的声音从东侧偏殿方向传来。她正站在一座古旧的木质香炉前，对着在殿门前发愣的几人招手，苏然询声望去，只见苏小双身前的炉身雕刻着繁复的云纹，炉中插满了燃烧的檀香，青烟袅袅升腾，在空中勾勒出缥缈的轨迹。 吕佳正站在她身旁不远处，手里捧着三支粗大的檀香，正小心翼翼地用台子上的香烛借火点燃。淡蓝色的火苗在晨风中摇曳，映得她鼻尖上细密的汗珠闪闪发亮。 苏然正想带着李朵跟楚风往苏小双身旁走去，途中看见姜宇正站在一座古旧的解签台前，脸上挂着笑。解签台由深褐色的檀木制成，台面磨得发亮，隐约可见经年累月被香客的手指摩挲出的痕迹。一位身着褐色僧袍的老僧正盘腿坐在台后，手持一柄小巧的铜制拂尘，银白的胡须垂至胸前，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大师，您看我这签怎么样姜宇笑嘻嘻地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老僧接过竹签，苍老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竹签表面的刻痕。他的目光从竹签移到姜宇脸上，仔细端详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施主此签，上上之签。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岁月沉淀的智慧。 姜宇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哦真的吗那大师快给我解解，是不是要发大财了 老僧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非也非也。他指着竹签上的文字，此签主机遇将至，然需谨慎行事。施主近日或有贵人相助，但切记不可贪功冒进，万事以和为贵。他的话语缓慢而有力，每个字都仿佛重若千钧。 姜宇听后，脸上的笑容略微收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嗯......大师说得有道理。他摸了摸鼻子，似乎在回想最近发生的事情，那......我该怎么做 老僧将竹签放入一个古朴的木盒中，然后从佛珠串上取下一颗，递给姜宇：施主可持此珠，遇事静心，多行善举。他的目光慈祥而平和，命运虽由天定，但人心可改运数。 姜宇接过佛珠，郑重地戴在手腕上，然后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百元钞票，恭敬地放在供桌上：多谢大师指点！他眨了眨眼，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姜宇告别大师后，刚想回去找苏小双她们，正巧看到进门的苏然三人，得意地朝着她们晃了晃手中的签文：大师说我得了上上签呢！他说话时笑容肆意的紧。 苏然忍不住笑着小声道：看你的这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真信这套呢。 姜宇像是被吓到般，双手作揖对着殿内的神像拜了拜，故作恼怒的对着苏然说在这佛门重地，你瞎说什么呢。 是是是，佛祖莫怪，是我冒犯了。苏然本来还装的一本正经，但不巧对上了一旁李朵的眼神，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在姜宇又要对着自己说教之前，急忙拉着李朵往苏小双那边走去。 走到拐角处，刚想进去偏殿时，瞅见贺婕独自站在偏殿旁的古榕树下，手机贴在耳边，面色凝重。清风吹起她耳边的碎发，露出紧蹙的眉峰。对面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凌晨三点在边境线发现可疑车辆......监控显示他们往老鹰崖方向去了...... 继续跟，但别打草惊蛇。贺婕的声音压得极低，她余光瞥见苏然几人走进来，忙收敛了几分面上的不悦，对着她们微微颔首示意，但因着通话还在继续，便没有跟苏然多做沟通。 古榕树的树根盘虬错节，像老人青筋暴起的手掌，树荫下斑驳的光影在她脸上跳动，更添几分肃穆。 苏小双在吕佳身旁等半天，不见几人进来，便瞅着间隙挪到朱漆斑驳的山门边张望，她看着苏然、李朵和楚风三人站在偏殿门口，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贺婕的方向，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苏小双没多想，抬手招呼道：你们来啦，快跟在吕佳身后一起过去上炷香。 苏然闻言转过头，眉头微蹙，目光在苏小双身上停留了几秒：那你呢她的声音不高，语气里却关切。 苏小双随意地指了指后殿方向：扶香的小师傅说那边有平安符之类的。她顿了顿，眼睛亮晶晶的，我想过去看看。 李朵一直留意着苏小双的神情，见她独自往偏殿方向去的意图明显，不由得快走两步上前：你要是等不及的话，我陪你一起过去吧她伸手轻轻拉住苏小双的衣袖，指尖传来的温度透着真诚的关心。 苏小双摆手不用，你不也才进来吗，既然来了，自然是拜一拜，才能心安。 苏然听后眉心皱得更紧了些，她上下打量着苏小双——对方穿着平底凉鞋，素面朝天，看起来与往日没什么不同，可她就是莫名觉得不安。这边人挺多的。苏然压低声音，视线扫过拥挤的香客人群，你又不像姜宇是男孩子，也不像贺婕有身手可以傍身，你别一个人到处跑。 苏小双瘪了瘪嘴，一脸不以为然：可是我已经拜完了。她指了指大雄宝殿，刚才在里面已经上过香了。说着就要抬脚往后殿的方向走。 这时贺婕已经挂了电话走了进来，听到这对话内容后，扬着笑快步上前解围道：我陪着她过去看看。她伸手轻轻搭在苏小双肩上，力道恰到好处，让她安静待着，可并不容易，还不如遂了她的愿。 苏然跟李朵见到贺婕陪着苏小双往后殿走去，也多了几分安心，便跟在吕佳身后，一座座大殿真心诚拜着过来。 贺婕跟在苏小双身后，往偏殿方向走去。后殿比主殿安静许多，香客稀少，只有偶尔传来的木鱼声和诵经声在空气中回荡。苏小双的目光在各个神龛间游移，最后停留在旁边小桌上挂着的一排排精致的平安符上。她伸手轻轻抚过那些绣着不同祝福的红色绸带，眼神若有所思。 在找什么特别的贺婕轻声问道，目光温和地看着苏小双。 苏小双摇摇头，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没什么，就是随便看看。她的手指在一枚刻有二字的木质挂件上停留片刻，却没有拿起来。 下山时，阳光已经变得炽热了许多，要不是这条路上古树众多，必会暑气蒸腾，此刻的光源正透过古柏的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苏小双走在队伍中间，难得地表现得安静。她低着头，目光落在石阶上，偶尔被路边的野花吸引，也只是匆匆一瞥，很快又收回视线。这种反常的安静让走在她身旁的贺婕不禁多看了几眼。 注意脚下。贺婕轻声提醒，指着前方一段有些松动的石阶。 苏小双点点头，却没有抬头。 小心台阶。当走到一处较为陡峭的路段时，贺婕再次提醒。 苏小双只是轻轻了一声，依旧沉默。 其他几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苏小双的异常，但谁都没有多问。吕佳和苏然交换了一个眼神，李朵则悄悄靠近了苏小双半步，像是无声的陪伴。 姜宇正走在最后，对着身旁的楚风道刚刚我好像没看到你上香 楚风摇头，并没有多说的兴致。 落在后面的苏然看了楚风一眼，跟姜宇说道他队长要是知道他今天来求神拜佛，回去就要受罚关禁闭了。 姜宇惊了一瞬，这是什么道理 苏然浅笑他对长是唯物主义，不信这些，平时最爱的就是只要真理在我手，没有摆不平的事。平时也都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 楚风听后站住了脚步，看向苏然并不是因为这个。苏然被他直白的眼神看的一愣，还未待她说些什么，就听到姜宇又问道那你说说看是为了什么呗。 楚风摇头，拒绝回答的意味，十分明显。 当一行人回到山脚下的小溪边时，周鼎和何晨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两人中间的草地上放着一个便携水桶，桶里的水清澈见底，几条粉色的桃花鱼在水中欢快地游动着，鱼尾摆动时溅起细小的水花，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收获不错嘛！姜宇第一个凑上前去，蹲在水桶边，眼睛亮晶晶的，这鱼看着就新鲜！ 何晨笑着解释：运气好，刚下钩没多久就上钩了。他伸手轻轻拨弄了一下水面，一条较大的桃花鱼立刻灵活地游开了，这鱼刺少肉嫩，中午可以做个清蒸或者红烧。 周鼎冷酷道你们要是再不回来，我们就准备先回去了，大中午的这边少有遮阳，蚊虫还多，我都有点坐不住，想回民宿待着。 姜宇笑道庙里人多，这不就耽误了一会儿，还好没耽误多长时间，说着抬手往自己头顶遮了遮阳光，快回吧，我看这桶里的水，也快被晒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