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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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荷蜷缩在角落，手指死死攥着衣角，指节泛白。 她刚用冷水洗过的脸上还挂着水珠，睫毛上挂着细碎的水汽，整个人像只受惊的幼兽，时不时抽噎一下。 夏荷摇摇头，固执地道：可是助理跟着真的很不方便。 上次我拍戏时，就因为在片场多说了几句话，被营销号截图说我耍大牌。 现在网上那些人，逮着点风吹草动就能放大一百倍。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而且，我......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你自己照顾自己梁鸣无语的瞅了她一眼， 夏荷，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他指了指她哭红的眼睛和凌乱的头发， 情绪崩溃成这样，连最基本的自我调节都做不到。 那个李佳琪是你最好的朋友，她出事了，你第一时间不是报警，而是躲在宿舍里哭，连消息都来不及核实就慌了神。 夏荷被梁鸣说得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但还是小声辩解道：我......我只是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麻烦梁鸣的声音陡然提高，又强行压低， 夏荷，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份意味着什么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公司形象，代表着无数粉丝的期待！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我不是要限制你的自由，但在这个圈子里，有些事情你必须依靠专业的人去做。 贺婕静静地听着，她理解夏荷的顾虑—— 连喝口水都要考虑镜头角度的公众人物，隐私和形象的确是道无解的难题。 但眼前这个女孩近乎偏执的独立，就像在悬崖边缘走钢丝，迟早会让她摔得粉身碎骨。 但她也明白梁鸣的担忧。 梁鸣，贺婕适时开口，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现在不是讨论助理问题的时候。转头看向夏荷时，眼神又化作春日融雪般的温柔， 夏荷的情绪已经稳定了，我们先集中精力找到人。 等这件事过去了，再慢慢跟夏荷沟通助理的事。 梁鸣看了身旁低头不语的夏荷一眼，点点头，语气稍微缓和：你说得对。 说着转头看向身旁跟上来的随行助理，随口问道筒子楼那边现在什么情况了 侦查员已经顺着现场留存的线索往下查了，但目前还没有最新的消息传来…… 需要我这边催一下吗助理问。 梁鸣看了看身旁听到谈话内容而抬起头来的夏荷，无奈点头，催着问一下。 夏荷抬起头，眼中还带着泪光，但已经恢复了几分理智：谢谢梁鸣哥。 梁鸣看了她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递给她：擦擦脸，别让媒体拍到你现在的样子。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等这件事解决后，我亲自给你安排一个信得过的助理，平时不跟着你，但遇到紧急情况能第一时间赶到。 夏荷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纸巾，轻轻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好...... 贺婕听着话筒里传过来的这一幕，心中思绪万千。 娱乐圈的光鲜亮丽背后，是多少不为人知的压力与挣扎。 走吧，梁鸣轻声说道，我带你过去筒子楼看看现场情况，可能你能发现我们没有发现的线索也说不准。 夏荷，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夏荷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她知道，接下来的调查可能会揭开更多她不愿面对的真相，但她别无选择—— 为了李佳琪，也为了自己。 梁鸣安排了几个人，留下来巡逻排查小区里的情况，以免真有什么被遗漏的安全隐患存在。 也在夏荷公寓门口安排了人时不时的过来看看情况，提前预防。 等两人坐上车的时候，夏荷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看向坐在身侧的梁鸣问道， 梁鸣哥，你在这的话，早早她们身边不就没人跟着了吗......夏荷突然想起什么，声音里带着歉疚与担忧。 梁鸣听后啧了一声，瞥了一眼后视镜，随口说道：宋岳正巧带着宋佳过来找人见她偶像，要签名，我就让他们两先在现场帮忙盯着早早她们几个了...... 说着，他猛地一打方向盘，越野车突然一个漂亮的甩尾，溅起的沙砾在初升的朝阳下像金色的雾霭。 说着话头一转，对着夏荷继续说道，夏大小姐，你现在的这个状态，就别操心别人了，先顾好自己的事情吧！ 贺婕听着话筒里传过来的动静，也帮着劝道宋岳这段时间跟着卫阳他们做事，身手跟能力都长进了不少，只是在一个综艺现场帮忙盯着，还是绰绰有余的……，你也别担心了。 梁鸣也补充道，而且我这边也已经安排了人手暗中过去保护谭早早她们，有情况会第一时间通知我的，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 咱们现在专心处理好你朋友的事情，再把你送到心理医生那待几天，调整一下你的状态，才是最要紧的。 梁鸣趁机转移话题：你那个闺蜜，接的委托细节，你还能想到什么吗 夏荷绞尽脑汁地回忆，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安全带：三周前，剧组里正好给我放假了两天...她声音越来越小，想着没事就回去筒子楼，找她小聚的时候，听她提过一嘴...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夏荷的叙述渐渐连贯起来：有人匿名联系她，出价五十万画一套都市怪谈系列插画... 她突然攥紧了安全带金属扣，要求每周提交一张草图，为期一个月，主题是被监视的恐惧... 这段时间每次跟她联系，夏荷的指甲又开始陷入掌心，留下几个小小的月牙形白痕，她都跟我抱怨这次的甲方要求有些严格... 声音哽咽了一下，草图被驳回好几次了，要不是因着报酬给的高，违约金也高的离谱，她可能就不伺候了... 越野车碾过减速带时，夏荷突然声音发紧的问道，梁鸣哥， 她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小琪她...会不会已经... 不会的。梁鸣斩钉截铁地打断她，右手却下意识攥紧了方向盘。 前方不远处的筒子楼像头蛰伏的巨兽，灰褐色的外墙爬满裂纹，六楼西户的窗户像一只黑洞洞的眼睛。 他余光瞥见夏荷正在用纸巾反复擦拭眼角，索性打开车载广播转移注意力：你还记得你朋友以往最喜欢坐在哪个位置画画吗 阳台的折叠桌。夏荷条件反射般回答，随即又陷入沉默。 三个月前她来送温暖时，曾见过李佳琪趴在那张摇摇欲坠的桌子上画到深夜，台灯的光晕把她的身影投在斑驳的墙面上，像幅孤独的剪影画。 侦查员小王早已等在楼道口，肩头的执法记录仪闪着蓝光。 他压低声音汇报：梁哥，现场已经二次勘察，除了之前发现的镇静剂残留和备用手机，床底还找到这个。 他递过证物袋，里面装着半截黑色雨衣袖扣，材质特殊，内衬缝着微型追踪器。 梁鸣随手拿过小王递上来的袖扣，放在证物箱上打量：追踪器型号是军用的，民用市场根本买不到。 他转向小王，查过公寓的快递记录吗 李小姐近期来往的包裹寄件人信息全被加密了，小王调出手机上的物流清单， 但最后一次收货时间是案发前三天，包裹信息不知是不是疏忽大意，信息被咱们查了出来，是来自城南的废弃工厂。 派人去查了没有…… 十七已经带人过去了…… 梁鸣抓在手里发烫的手机，听筒里传来细微的电流声，紧接着是谢二沉稳的嗓音：贺小姐，咱们到清城了， 奎绥他们已经在里面等着了，特别行动组二十人已经分散部署在兰城周边，诡部二代骨干先行抵达据点。 背景音里隐约能听到越野车熄火的声音，以及谢二刻意压低的脚步声，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梁鸣见这边已经有了线索，便对着话筒对面的贺婕说道，贺婕，想来你也在忙， 他低头看了眼正在用棉签提取地板上微量镇静剂残留的小王，又瞥了眼蜷缩在楼梯转角处，不知在看些什么的夏荷，这边有我看着，你就放心吧。 后面有消息我再跟你联系。 夏荷在旁边也小声道贺婕，不好意思，让你操心了…… 贺婕轻笑了一声，梁鸣，你那边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如果需要增援，可以先找卫阳，再不行联系我，我让谢三直接带人过来。 贺婕听到梁鸣应下后，顿了顿继续对着他说道那你盯着点夏荷，我电话一直开着，有任何情况随时联系。 梁鸣应下后，通话结束的提示音在楼道里回荡。 他收起手机，金属外壳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 转身时，他发现夏荷正盯着那截追踪器发呆，眼神涣散，像是灵魂被抽离了躯壳。 夏荷。梁鸣蹲下身，与她平视，声音放得极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贺婕很担心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夏荷怔愣地点了点头，睫毛上还挂着细碎的水珠，在顶灯照射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知道的...... 小琪现在还生死未卜，我自然不会就这么倒下的！ 夏荷突然提高了声音，像是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回应着内心某个懦弱的角落。 她的眼眶依旧红肿，但眼中的水光却渐渐被某种坚定的火焰取代。 你知道就好，现场也送你过来了，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梁鸣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像一把重锤敲碎了楼道里弥漫的压抑。 夏荷的视线重新聚焦在那截袖扣上，瞳孔微微放大。 梁鸣哥，你说这个袖扣，看着像不像是奢侈品的产物，背部应该都有独一无二的编号，不知道能不能顺着编号查到买家……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证物袋的透明薄膜。 梁鸣闻言一怔，立刻意识到这个细节的重要性。 他迅速从证物袋中取出那半截袖扣，在楼道应急灯的冷光下翻转观察—— 袖扣内侧果然刻着一串微小的字母与数字组合，因长期与皮肤摩擦而有些许磨损，但依稀可辨品牌标识的轮廓。 你观察得很仔细。 梁鸣难得地露出赞许的神色，立刻转身把寝室里查看线索的小王招来，立刻核查这个品牌的袖扣编号系统，重点排查近三个月内的定制记录。 他顿了顿，看向夏荷时眼神里带着鼓励，如果能匹配到购买者的身份信息，就能缩小搜索范围。 上前来，站在一旁的侦查员小王闻言凑近观察，他戴着乳胶手套的指尖轻轻点了点袖扣边缘：这个袖扣的暗纹因着有磨损， 他指着那串几乎被磨平的字母，上面的logo就不太清晰了。 他抬头看向梁鸣，声音里带着专业调查员的谨慎，给我们的调查增加了不少难度，不过已经让人去顺着这条线查了...... 夏荷听后泄了气一般，肩膀微微垮了下来，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那......那是不是就没希望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睫毛上的水珠终于不堪重负，一颗接一颗地砸在水泥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别急，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即使logo模糊，我们还可以通过金属成分分析和定制工艺特征来缩小范围。 他转头看向小王，联系贵金属鉴定科，比对袖扣的合金配比，同时调取全市奢侈品专卖店的监控，寻找近期购买类似袖扣的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