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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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打了别打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有人跑过来大声喊道：“季师傅，你家宋明朝被车撞了……” 啥 这一下全都震惊了，不用劝架秀珍兰都停手不打了。 “撞成啥样了，死了吗” “撞得很惨，到处都是血，人送医院去了，季师傅，你快去看看吧。” “是啊，我看着情况恐怕不好。” “这才造孽噢！” “我去看看。”季珍兰转身看着地上的李小兰冷声道：“他要是有什么事儿，都是你害死的，我饶不了你。” 躲在暗处的宋颜颜看着妈往医院跑，自己也连忙跟上。 身后是一群人指指点点。 “啥情况啊” “啥情况你不知道吧，季师傅和李小兰的男人来捉奸呢，宋明朝穿个短裤就往外跑，李小兰她男人在后面追，结果慌不择路的宋明朝被一辆货车给撞了。” “怎么样啊会不会被撞死” “谁知道呢，不死都得脱一层的皮。” “我看活的希望不大，你们是没看见到，浑身都是血呢，轮胎压过半截身子……” “哎哟，这要是在床上躺几年，季师傅才造孽噢……” 医院里，宋颜颜终于追上了妈妈。 “妈，我爸他……” 上气不接下气，又累又上着急。 “你歇歇吧，喘口气。”季珍兰扶着女儿道：“放心，死不了。” “妈……” “好人命不长，祸害千年在。” 季珍兰想的是上辈子自己死了宋明朝都还活得好好的呢。 这辈子若是死了，寡妇真比离婚好听！ “季师傅，你来了。” 厂里的司机孙师傅满头大汗满脸通红：“季师傅，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正常开着车呢，谁知道宋师傅会突然跑到马路中间来呀，我刹车都没来得及，还是撞上了。” 原来，撞宋明朝的是厂里的车子厂里的司机。 季珍兰脑子很乱：上辈子还真没有这一出！ “季师傅，我……” “孙师傅，事情不出都出了，你也别太着急，我相信宋明朝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儿的。” 盯着抢救室，季珍兰心里在盘算：这事儿要怎么解决！ 自己和宋明朝还没有离婚，真要瘫了自己确实得照顾他。 不过，出事的厂里的车子厂里的人，嗯，可以找厂里赔损失，到时候宋明朝也没能力跑了，就当照顾一条狗一样养着吧…… “怎么样怎么回事儿” 苏厂长和安保科的冯科长都赶来了：“孙师傅，这是怎么回事儿你可是老司机，建厂以来就是你开货车，从未出过事故，怎么把人撞了” “厂长，是这样的……” 孙师傅连忙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他也觉得自己很冤，今年的先进个人泡汤了，连续十二年安全无事故驾驶记录也被中断。 “撞的人是谁” “是宋明朝，季师傅也来了。” 苏厂长听到这话又是一阵暗喜：幸好退亲了，要不然…… “现在情况怎么样” “不知道，正在抢救。” 作为厂领导，苏厂长得慰问家属。 “宋师傅，你别着急，事情发生了，我们定然会全力协助……” 急救室的门打开了。 “宋明朝家属在不在” “在在在。”宋颜颜立即迎了上去，季珍兰随后，苏厂长和孙师傅冯科长也围了过来。 “伤者颅脑重伤，内脏破裂……”医生声音沉重一声叹息：“我们已经尽力了，家属节哀！” “死了” 孙师傅嘴角喃喃，直接蹲了下去双手抱头：“完了完了，我撞死人了，我开车撞死人了，我完了，我要坐牢了……” 苏厂长和冯科长相视一眼：这事儿怎么办 上任以来第一次遇见。 “宋师傅，你节哀！”不行，还得先把家属安顿好：“这事儿我们先报警，警察裁定责任，该是厂里负的责任我们会负……” 死了 就这样死了 季珍兰这会儿脑子一片空白。 “季师傅，你节哀啊，你还有三个孩子，宋明朝走了，你就是这个家的顶梁柱……” 是啊，我是顶梁柱，我还有三个孩子！ 宋明朝死了！ 被李小兰的男人捉奸逃跑时被厂里的车撞死了！ 她伤心死了！ 季珍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宋明朝，你怎么就死了，留下我这孤儿寡母怎么活……” 边哭边数落。 “阳阳和星星还在上学啊，我那点工资吃饭都吃不饱，老天爷啊，你这是要逼死我们娘儿几个啊……” 孙师傅看着季珍兰这么惨，自己就是罪魁祸首，使劲儿的爬了起来。 “苏厂长，我去自首。” “去吧，我们听警察的，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苏厂长对冯科长道：“带点人来，帮忙将宋明朝的后事办理一下，还有，喊两个女同志来照顾一下宋师傅……” 领导就是不一样！ 处理事情方方面面都想得很周到。 季珍兰母女俩被扶着回了家属院，家属院外面的空地上已经搭起了灵棚，过路的厂里的人都指指点点。 “撞死了啊” “是啊，这一下季珍兰更惨了，以后她们的日子怎么过” “要说惨啊，还是孙师傅，人家正常开着车呢，是宋明朝跑过去撞上去的，撞死了人，指不定还要坐牢，你说说，这宋明朝有多害人，死了还要拉上孙师傅垫背！” “……” 季珍兰听到这些话想起来了：确实不能连累无辜的人。 但是，有些人她是不会放过的。 “颜颜，等会儿阳阳和星星回来了你看着带，我去派出所一趟。” “妈，您别难过……” 她爸活着不省心，死了好像也不行，宋颜颜最心疼妈。 “嗯，妈知道，放心，妈不会倒。” 走在去派出所的路上，季珍兰真想朝天大笑：她真的觉得老天爷对她很好，简直就像是老天爷的亲闺女一样。 真不是她狠心，只是这样的男人留着真的没有用处，只会添堵！ 用他的命为儿女铺路，这样的结局也是最好的！ 季珍兰去派出所签了一份谅解书，不追究孙师傅的刑事责任，民事责任该怎么赔都是厂里的事儿。 “季师傅，感谢你，太感谢你了。”孙师傅一个大男人激动得握着季珍兰的手：“以后你家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说一声，我一定随叫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