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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掉高彬，是斩其手指。端掉城北节点，是断其触须。港口行动，是阻其一条血管。但网络的主体依然深藏水底。 必须找到它的“心脏”或者“大脑”。 陈默将目光再次投向了资金流向。无论是雇佣佣兵、研发高端设备、还是维持“灯塔”的运转，都需要巨额的资金支持。鼎峰集团可能是其资金来源之一，但绝非全部。 他让虞倩集中精力，深挖与鼎峰集团、远航物流、以及那些离岸公司相关的、所有异常的资金往来。特别是大额的、跨境的、目的模糊的转账。 同时，他也请队长通过经侦部门的渠道，排查近期本市是否存在一些看似正常经营，但资金流水异常庞大或复杂的公司，特别是那些涉及跨境贸易、高科技投资、私募基金领域的。 这一次，调查没有立刻指向某个惊心动魄的行动，而是进入了枯燥繁琐的数据分析阶段。 时间在键盘敲击和文件翻阅中流逝。 一周后，虞倩和经侦部门几乎同时传来了消息。 虞倩发现，鼎峰集团及其关联公司，在过去几年间，曾向一家注册在开曼群岛的“北极星资本”进行了多笔总额惊人的“投资”，但这些投资对应的项目大多模糊不清，回报率也低得可疑，更像是资金转移。 而经侦部门则注意到，一家名为“深蓝科技”的本土企业，近年来业务量增长迅猛，主要承接市政安防、智慧城市的数据处理项目，但其股东结构复杂，且与“北极星资本”存在间接关联。更值得注意的是，“深蓝科技”的创始人兼ceo沈雨, 是一位背景神秘的海归博士，专攻人工智能与大数据分析，与本地政商界关系密切，但为人极其低调。 “沈雨……深蓝科技……”陈默看着资料上那个气质清冷、眼神锐利的女性照片。她年仅三十五岁，却已经掌控了一家技术前沿、利润可观的公司。 “我们查过‘深蓝科技’的技术和业务，表面上看没有任何问题，甚至很多市政项目都对其评价很高。”经侦的同事说道，“但是，他们的核心算法是黑箱，对外严格保密。而且，我们注意到，他们数据处理中心的能耗异常之高，超出了其公开业务量的合理范围。” 高能耗黑箱算法与可疑的“北极星资本”关联承接智慧城市项目（这意味着能接触到大量城市运行数据） 所有的疑点，似乎都隐隐指向了“深蓝科技”！ 它太符合一个g.o.d网络技术支撑和数据处理节点的特征了！ “沈雨会不会就是‘灯塔’”队长提出一个大胆的假设。 “不一定。”陈默比较谨慎，“‘灯塔’可能是一个位置，或者一个系统，而不一定是具体的人。但‘深蓝科技’极有可能是‘灯塔’的重要组成部分，甚至是其本体所在！” 如果“深蓝科技”就是g.o.d网络的技术核心，那么其异常能耗就说得通了——它在运行那个庞大的监控和预测系统！ “申请对‘深蓝科技’及其负责人沈雨进行调查！”陈默建议。 然而，调查一家背景深厚、技术敏感、且表面合规的高科技企业，远比调查鼎峰集团这样的房地产公司要复杂和困难得多。需要充分的证据和更高层的批准。 联合调查组内部对此也存在分歧。有人认为线索还不够直接，贸然调查可能打草惊蛇，且容易引发不必要的商业和法律纠纷。有人认为这是目前最接近核心的线索，必须一查到底。 就在争论不休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传来。 负责监控沈雨的侦查员报告：沈雨于今天早上，预订了一张明天下午飞往瑞士苏黎世的单程机票。理由是“参加国际学术会议并进行长期技术交流”。 长期技术交流单程机票 这听起来更像是……准备潜逃！ 是港口行动虽然失败，但惊动了他们还是他们察觉到了资金调查的动向 无论如何，绝不能让沈雨离开！ “必须在她离境前拦住她！”陈默态度坚决，“至少要进行询问！” 在联合调查组负责人的力排众议下，终于做出了决定：以“配合调查”的名义，在沈雨前往机场前，对其进行控制。 行动定在第二天上午，沈雨前往机场之前。 这一次，目标不再是阴暗的地下室或混乱的港口，而是一家光鲜亮丽的高科技公司，和一位看似成功的精英女性。 陈默有种预感，他们正在接近风暴的中心。 深水之下的巨兽，似乎终于要浮出水面。 而水面之上，是更加汹涌的暗流。 行动前夜，陈默几乎未眠。他反复推演着与沈雨可能交锋的每一个细节。这个对手不同于高彬的狂妄冷酷，也不同于马博远的阴险狡诈，她代表着g.o.d网络理性、精密、技术化的一面，可能更加难以对付。 第二天上午九点，三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深蓝科技”所在的现代化写字楼下。陈默、队长以及几名联合调查组的核心成员下车，径直走向大厦入口。为了避免引起恐慌和媒体注意，他们穿着便装，但气氛凝重。 前台试图阻拦，队长直接出示了证件和一份措辞严谨的《协助调查通知书》。“我们需要见沈雨女士。” 前台小姐脸色微变，立刻拨通了内线电话。片刻后，她放下电话，语气有些紧张：“沈总请各位去她的办公室。” 电梯平稳上升，直达顶层。沈雨的办公室占据了整整半层楼，视野极佳，可以俯瞰大半个城市。装修是极简的科技风格，冰冷的金属、剔透的玻璃，几乎看不到任何多余的装饰，只有墙壁上巨大的数据可视化屏幕流淌着无声的信息瀑布。 沈雨就站在那面屏幕前，背对着他们。她穿着剪裁利落的深灰色套装，身姿挺拔。听到脚步声，她缓缓转过身。 她的容貌比照片上更显清冽，皮肤白皙，五官精致，但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冷静、深邃，仿佛能洞穿一切数据背后的真相，不带丝毫多余的情感。 “各位警官，早上好。”沈雨的声音平和，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我下午还要赶飞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