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悬赏令与背叛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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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为这场给渡鸦的惊喜派对做足了准备，次日天色未明便早早动身，再入荆棘林。 果不其然，抵达藏身处时，渡鸦仍在沙发上沉睡未醒。 樱桃蹑手蹑脚地布置好装饰，随后摆好架势，屏息等待渡鸦从梦中转醒。 就在渡鸦眼睫微颤、将醒未醒的刹那，樱桃猛地拉动了手中那枚“超级无敌特大号彩色纸屑炸弹”的引线！ 嘭！ 五色碎纸如瀑倾泻，瞬间淹没了整片空地。然而，那声若惊雷的爆响，却狠狠刺入了半梦半醒的渡鸦意识深处，触动了某种深植于骨髓的求生本能。 她瞳孔骤缩，目光瞬间锁死纸屑雨中那道模糊的人形轮廓，双臂已本能地交叠护在身前。 樱桃只觉脸颊两侧毫无征兆地被一股无形之力钳住，猛然后扯！整个人竟被拉得脊背反弓，弯成了一道惊心动魄的弧！ 剧痛传来，所幸她筋骨柔韧异常，并未伤及根本。 渡鸦此时神智已清，看清自己袭击的竟是樱桃，慌忙撤去了那源于恶魔果实的能力，扑上前急急检视。 “樱桃！你、你没事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吓到了，真的不是有意的！”她语无伦次，脑中一片混沌。 怕她受伤，悔自己出手，惧被她视作怪物，哀那声响勾起的惨痛记忆，甚至……还夹着一丝对她玩笑过火的恼。 可当她撞上樱桃脸上那副傻气满满、兴奋得闪闪发亮的神情时，翻腾的心绪竟奇异地平复了下来。 渡鸦长长舒了口气，抬手轻戳了下樱桃的额头。“……也是，你这小怪物能有什么事。白担心了。” 两人为这出闹剧笑作一团时，樱桃心底却在狠狠敲打自己：‘蠢材！当然是恶魔果实！你怎么早没想到！’她指的，自然是那研究了许久的“心之铭文”。 渡鸦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装饰，目光落在一条醒目的横幅上，“生日快乐！” “今天不是我生日呀”她有些疑惑。 “可今天是我的生日呀。”樱桃挺起小胸脯，得意道，“既然我不知道你的，那就今天一块儿庆祝喽！” 渡鸦只觉得眼眶一热。她几乎想将自己的一切和盘托出，却又硬生生忍住。‘会连累樱桃的……不能那样做。’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这里停留得太久了。太过安逸，太过快乐。她不想走，可多留一日，被发现的危险便多一分，给樱桃招致麻烦的可能也大一分。 ‘就这周内……告诉她我要走了。’她暗自下定决心，‘再多几天，就好。’ 女孩们享受着樱桃精心准备的派对。分享买来的精致蛋糕，偷尝从祖母私藏中“顺”来的葡萄酒。 樱桃还送了渡鸦一份礼物，一本珍贵的历史典籍。渡鸦曾在奥哈拉的图书馆里读过它。这礼物，她会永远珍藏。 上午余下的时光，两人都在摸索渡鸦的恶魔果实能力中度过，在樱桃的软磨硬泡下，渡鸦终究还是答应了。樱桃自是乐不可支。 不知不觉，日头已近中天。樱桃该回道场参加那边的生日宴了，她可不想让祖母担心得出来寻人。 她费力地钻出荆棘林，向南穿过田野牧场，一路小跑。当翻过最后一道山丘，俯瞰下方熟悉的道场与小镇时，她的脚步蓦地顿住。 一艘庞大的海军战舰，正静静地泊在港口。而清晨她离开时，那里还空无一物。 ‘……这是唱的哪一出’樱桃心下生疑。 她快步下山，刚至道场正门，便见海军基地的最高长官弗洛韦上校恰好从内步出。 “哦是哈宾小姐啊。”弗洛韦颔首致意。 “日安，弗洛韦上校。不知有何要事那艘军舰是……”樱桃神色如常地问道。 “嗯，说与你听也无妨。”弗洛韦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好的纸，展开后，硕大的“悬赏令”三字赫然入目。 “你在岛上走动时，可曾见过这姑娘”他将悬赏令递了过来。 樱桃接过，目光似在仔细端详。实则，她只需一瞥便已足够。 【悬赏令】 【生死不论】 【妮可罗宾】 【赏金 79，000，000贝里】 画像上的人她再熟悉不过，只是年岁更轻些，正是那与她在这荆棘林中相伴半载的“渡鸦”。 “很抱歉，弗洛韦上校。我想……我未曾见过此人。”樱桃平静地将悬赏令递还。 “本也是姑且一问。那么，告辞。”弗洛韦微微点头，转身朝镇上走去。 目送着上校离去的背影，樱桃心念电转间，却另有一番明悟：此方世界，杀意似乎并不会外显为可被感知的能量波动。 她转身踏入道场，脚下未停，径直朝着斯伦克的房间快步走去 “樱桃，一上午野哪儿去了派对是在下午，可也不能玩到这时候才回呀。”祖母安吉拉在廊下叫住了她 见樱桃竟破天荒地置若罔闻，安吉拉心知有异，快步上前挡在她面前。“樱桃，是不是出了什——” 话音戛然而止。 当她的目光撞进樱桃眼底的瞬间，喉头像是被什么扼住了。这是她第一次，在孙女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那眼神，与她当年在镜中看到的、失去挚爱丈夫后的自己，如出一辙。眼底翻涌着难以名状的痛楚、悲恸，以及凌驾于这一切之上的，焚心的怒焰。 樱桃偏开视线，侧身从祖母身旁擦过，继续前行。 安吉拉僵立原地，脑海中那些原本零散、未曾深想的碎片，此刻却因这惊心一瞥，轰然拼合成一幅令人窒息的图景。 与此同时，樱桃已至斯伦克房前。她毫无征兆地推门直入。屋内，斯伦克正清点着他的“私藏”，被这闯入吓得一声怪叫。 “海神爷的胡子！樱桃，你这是干什么男人的房间也是能乱闯的！”斯伦克又惊又气 樱桃却置若罔闻，目光如电，开始在他屋内快速翻检。斯伦克见她神色有异，心下嘀咕，到底没敢阻拦，他再是滑头，也看得出此刻的樱桃碰不得。 将几样“战利品”胡乱塞进随身布包，樱桃转身便走，自始至终未发一言。斯伦克挠着头，满脸困惑，只得打算等她冷静些再问 刚出生活区，便见安吉拉祖母静静候在廊下 老人脸上没有责备，只有一抹了然的、带着悲伤的微笑。樱桃心头一酸，奔过去紧紧抱住了她。 “我……很快就回来。”声音带着压抑的轻颤 “奶奶等你。”安吉拉轻拍她的背，声音稳如磐石，“去吧。时间，不多了。 话音未落，樱桃已挣脱怀抱，只匆匆留下一句“……谢谢。” 下一瞬，她身形已动 无痕步全力施为，足尖几点，人如一道轻烟掠过廊院，在道场北墙上轻轻一踏，便悄无声息地翻越而出，径直没入墙外的林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