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以一敌二立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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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对樱桃而言，开始加速流淌。 再没有不期而至的奇人异士，来打断她日复一日的苦修。罗宾离去后，她将全部心力投入锤炼自身，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决绝。她要变强，强到足以矗立于此世之巅，而后……踏足其外。唯此，方能确保往后再无需为护住所珍视之人，而被迫如鼠辈般仓皇隐匿。 十五岁生日后数月，她终于感知到体内那磅礴的生命能量不再增长，稳稳停驻于血肉自然蕴养的极限。 ‘总算等到此刻。’她心中默念，一丝久违的焦灼悄然散去，‘长生路，今日始践。’ 她盘坐于岛中央最陡峭的山峰之巅。当年罗宾脱身后，海军几乎将整座岛翻了过来，唯独剩下那片荆棘林。他们懒得费神搜索，干脆付之一炬。横竖常去那儿的只有樱桃一人，身份既已查明，便无人愿再多事。 樱桃阖目凝神，意识沉入体内。浩瀚的生命能量开始依照记忆中那篇至强炼体法门的玄奥轨迹，缓缓流转。她能清晰感到，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正随着周天运行，冲刷、淬炼着每一寸筋肉骨骼，将其推向更坚韧、更完美的形态。 啵 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响自体内传来。 仅仅十二个时辰，第一阶段，圆满。 樱桃睁眼，唇角难以抑制地扬起。‘半天……只用半天，便练成了这太古炼体术的第一重。这些年打熬筋骨的苦功，终究没有白费。’山风掠过，卷走她一声快意的长笑。 她起身，行至一旁巨岩前，握拳直击。 石屑微溅，岩体仅现浅坑。 ‘果然。’她收拳静立，心中了然，‘基础锻体之功，与炼体法门并非层层相乘。此番突破，所增并非蛮力，而是省下了水磨工夫。罢了，这般已算幸事。若真能倍率暴涨，反倒不合常理。至少……往后不必再徒耗光阴于粗浅的外功锤炼了。’ 樱桃回到道场，找到了安吉拉祖母。 “奶奶，我决定要出海，去看看这个世界。”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转圜的决断。 “做梦！”祖母瞪圆了眼，“你连博克和斯伦克都打不过，就想往那鬼地方跑外面全是海贼、海王类，还有最要命的，专门骗小姑娘的混账男人！”她斩钉截铁，毫无商量余地。 “哦这么说，只要我打赢他们俩，您就准我出海”樱桃眼睛一亮，立刻接道，“谢谢奶奶！”她飞快地抱了祖母一下，没等对方反应，便像只蝴蝶般轻盈地旋身溜走了。 论纯粹气力，她或许仍不及博克与斯伦克，但若论技艺与实战，取胜足矣。只是不能展露太多，尤其剑术。若让祖母窥见全貌，定会不惜一切将她按在道场继承人的位子上。 但她等得起。她本就不打算过早离开圆石岛这方安稳天地，至少也要等到第二境后期的瓶颈突破。第一境圆满，一年足矣；至于第二境后期，也不过再需数载光阴。 届时，她年满十八，自有碾压那两人的把握。祖母再想寻由头留她，也难挑出半分错处。 三年后 木剑随意地斜指地面。樱桃好整以暇地站着，对面是神色异常凝重的博克，以及面如土色、仿佛已被提前宣判了败局的斯伦克。 “……谁要是敢放水，我就亲自教教这不知天高地厚、想出去野的丫头什么叫现实！让我瞧出半点懈怠，管保你们后悔到咽气那天！”安吉拉祖母声如洪钟，怒意勃发。 “哎呀呀……真是世风日下。”樱桃摇头轻叹，嗓音甜得发腻，“两个大男人，联手欺负我一个柔弱可怜的小姑娘。这等恶行，我岂能坐视现在认输，尚且不晚。若执意要打嘛……” 她抬起头，唇角勾起那抹熟悉的、近乎邪气的弧度。 “……嘿嘿嘿嘿。” 博克的脑袋里依旧空空如也，但斯伦克心里已飞快地盘算起来：是面对安吉拉师父的雷霆之怒更糟，还是硬接樱桃一顿足以铭刻终身的毒打更惨 最终，斯伦克决定赌一把，与博克联手。这憨子定会正面强攻，或许能替他制造空隙，在不至于被揍得太难看的情况下终结这场比试。 “看来二位心意已决。”樱桃木剑微抬，眸中战意与某种近乎癫狂的炽热交织燃起，“随时恭候。” 博克应声而动，果然如预料般正面冲锋，巨力灌注之下木剑呼啸劈落。但与当年那蠢材不同，他已留了变招的余裕与回撤的后手。 然而 樱桃竟向前踏出半步，不闪不避，举剑相迎！ 铛！ 双剑交击，她身形稳如磐石。与此同时，一记凌厉的踢击借着他前冲的势头，狠狠楔入他的腹部。 “呃！”博克双眼暴突，肺中空气被这一脚尽数挤空。 樱桃本想直取下盘，奈何早年这招用得太勤，如今道场弟子个个护裆如护命门，连博克方才都下意识夹紧了腿。 斯伦克此时才堪堪袭至樱桃侧翼，却正对上她慵懒瞥来的冰冷视线。 退避不及！他咬牙挥剑，直扫她承重腿的膝弯。 樱桃只是随意地轻轻一跃，落点恰好踩住他递出的剑身，将其牢牢钉死在地。她手中木剑随即劈向他面门，斯伦克只得弃剑，狼狈后仰才堪堪避过。 此时博克已强忍腹痛，再度咆哮冲来，木剑横扫樱桃头颅，空着的左臂则严密封锁了胸腹要害。 樱桃却陡然伏身，几乎贴地。 于是 砰！ 博克那记势大力沉的横扫，便结结实实地抡在了刚刚直起身的斯伦克脸上。 樱桃丢开自己的木剑，俯身抓住博克脚踝，竟将他整个提起，轰然掼在地上！随即跨坐而上，压死他持剑的右臂，拳头裹挟着厉风，毫不留情地砸向他的头侧。 斯伦克刚从那一记“友军误伤”中回过神，捡起剑，便见樱桃已站起身，手里拎着博克的剑，而博克本人，已然昏死过去。他的双腿不由自主地开始打颤。 ‘见鬼……我干嘛要招惹这怪物！早知道当年就该躲进军舰后勤部！我就不能安安生生搞我的收藏吗！’斯伦克内心一片哀鸣。 樱桃已疾冲而至。剑影如瀑，每一击都比他、比博克所能企及的更快、更沉！他被迫死守，双臂很快酸麻难当。 ‘不行……就算事后被师父揍死，也绝不能碰都碰不到一下就失败！’ 他觑准一个微小的间隙，右手猛然探出，直抓向樱桃胸口！ 计划很简单：趁她羞怒分神的刹那，搏一线胜机！ 指尖触及，嗯怎么……空荡荡的 没等他细想，一只冰冷如铁钳的手已死死扣住他的腕骨。咔嚓的脆响令人牙酸，剧痛顺着胳膊窜上天灵盖。 樱桃脸上那抹狂气的笑靥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宛如死神垂眸审视已死罪魂般的、绝对的冰冷与漠然。 她对自己平平无奇如此，加之自幼苦修不辍，这般体态再自然不过。 但这绝不代表，她能容忍有人以此为由加以侮辱，尤其是在意图猥亵未遂之后。 “斯伦克啊斯伦克……”樱桃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你倒是，长胆量了。” 她缓缓加重指间的力道。 “可惜，不管你摸到了什么，现在我都必须确保你什么也记不住。”她微微偏头，目光似乎掠向一旁观战的祖母，语气却冷硬如铁， “而最好的法子，就是用一段足够痛的记忆，把刚才那点龌龊心思……彻底覆盖掉。您说呢，奶奶” 斯伦克惊恐地望向安吉拉，却见她正缓步走近。“不错，樱桃。人这脑子啊，疼出来的记性，总比乐出来的深。” 约莫二十分钟后，博克悠悠转醒。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瞬间屏息：斯伦克被扒了上衣、堵着嘴、五花大绑倒吊在院中老树上。樱桃和祖母各执一根细韧的藤条，正不紧不慢地交替抽打。 咻啪！ 每一下都带着尖锐的风啸，在斯伦克早已布满数百道交错红痕的皮肤上，再添新伤。 啪！ “知错了没，斯伦克”樱桃停下动作，语气平淡。 “唔……！呜嗯……！”（一阵被布团堵住的、绝望的闷嚎） “这动静……可不像知道错了啊，樱桃。”祖母侧耳听了听，摇头道。 啪！ 博克瞪着眼，大气不敢出，极其缓慢、极其小心地贴着墙根，一点一点挪出了院子。 这种时候，看不见，听不着，活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