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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烟裹着血腥气在山道中翻滚，如墨汁般染暗了天光。周熊刚劈开一具挡路的尸体，鬼头刀上的血珠还未滴落，山壁之上突然传来“咔嚓——”一声巨响——那是粗铁链与岩石摩擦的刺耳声响，如死神的骨节在叩击山门。他猛地抬头，只见两侧高耸的山壁上，数百块磨盘大的青石被手腕粗的熟铁链两两串联，石缝中固定的铁桩已被砍断，巨石带着摇摇欲坠的阴影，如乌云般笼罩下来。 “不好！是连环滚石！快躲！”周熊的嘶吼声被山风撕裂，带着从未有过的惊惶。这是忠义军预留的第二波滚石陷阱，与第一波阻断退路的零散滚石不同，此次滚石皆用三股熟铁链缠绕加固，一端固定在山壁顶端的绞盘上，另一端坠着千斤石坠，一旦释放，便如流星赶月，不仅能砸击匪众，更能在山道中翻滚拖拽，形成“绞杀带”，杀伤范围较之前扩大数倍。 话音未落，两侧山壁上的忠义军将士同时松开绞盘绳索。“轰隆——！”数百块滚石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呼啸而下，铁链碰撞着岩壁，迸溅出的火星如流星碎屑，轰鸣声响彻山谷，震得人耳膜生疼。最前排的滚石率先砸中地面，青石与碎石碰撞的瞬间，数名匪众躲闪不及，被巨石直接碾成肉泥，鲜血与内脏喷涌而出，染红了周围丈许地面，连坚硬的岩石都被砸出半尺深的凹痕。 更致命的是铁链的拖拽之力。两块相连的滚石落地后并未停滞，反而顺着山道的缓坡继续翻滚，铁链在地面划出深深的沟壑，火星四溅。沿途的匪众被铁链缠住腿脚、腰身，拖拽着向前滑行，皮肉被碎石与荆棘划得鲜血淋漓，骨骼断裂的“咔嚓”声与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撕心裂肺。一名满脸横肉的匪众被铁链缠住腰部，硬生生被拖向左侧火墙，后背的皮肉先被火焰炙烤得焦黑，随即整个人被卷入火中，只留下一串凄厉的哀嚎，很快化为一缕黑烟。 周熊挥舞鬼头刀，奋力劈砍着迎面而来的滚石，刀身与青石碰撞的瞬间，一股巨力顺着刀柄传导至双臂，震得他虎口崩裂，鲜血顺着刀柄流淌，手臂发麻几乎握不住武器。他身旁的几名精锐匪众也纷纷效仿，有的挥舞斧头，有的举起盾牌，试图阻挡滚石，却只是徒劳——这些滚石皆取自山壁原生青石，重达千斤，仅凭人力根本无法撼动。一名匪众举盾硬抗，盾牌瞬间被滚石砸得粉碎，碎石嵌入他的胸膛，他瞪着圆睁的双眼，口中喷出鲜血，缓缓倒在地上。另一名匪众被滚石撞中膝盖，骨骼断裂的声响清晰可闻，他惨叫着倒地，还未及爬起，便被后续翻滚的滚石碾压而过，尸体扁成了一张血饼。 “往山壁凹陷处躲！快！”孙彪嘶吼着，声音带着哭腔，想要带领身边的匪众躲到山壁的天然凹陷处。然而，山道狭窄仅容两骑并行，六百匪众被困中段，早已挤作一团，你推我搡，根本无处可躲。有的匪众被滚石直接砸中头颅，脑浆迸裂，红白之物混合着鲜血流淌；有的匪众被滚石挤到山壁上，胸腔凹陷，口中不断涌出鲜血，软绵绵地瘫倒在地，气息奄奄；还有的匪众被滚落的滚石推着向前，不由自主地冲向忠义军的矛林，刚踏入射程，便被数根长矛同时刺穿身体，像串糖葫芦般挂在矛尖上。 山壁制高点上，李锐眼神如鹰隼般锐利，见滚石开始肆虐，立刻下令：“弓箭手自由射击！专射那些躲在石后、趴在地上的匪众！不留活口！”百名射手调转箭头，牛角弓拉满如满月，箭矢如雨点般射向混乱的匪众。一名匪众刚躲到一块巨石后，还未喘息片刻，便被一箭射穿胸膛，鲜血顺着石缝流淌，染红了巨石表面；另一名匪众趴在地上，双手抱头，想要躲避滚石与箭矢，却被一箭射中后脑，箭簇从眉心穿出，当场殒命；还有几名匪众试图攀爬山壁逃生，刚爬到一半，便被射手们精准点名，惨叫着坠入山涧，连一丝水花也未激起。 山道尽头，吴钩手持短匕，冷静地观察着战局，见滚石的威力逐渐减弱，巨石开始堆积在山道中段，立刻下令：“盾牌手结阵推进！用盾墙挤压匪众，不给他们喘息之机！”石敢当与黄大山齐声应诺，带领两百盾牌手结成紧密盾阵，铁盾相接如铜墙铁壁，缓缓向前推进。盾牌手们肩并肩，脚步整齐划一，每一步都踏得地面微微震动，短刀从盾墙缝隙中刺出，如毒蛇吐信，精准地收割着残存的匪众性命。一名匪众被盾墙逼到绝境，挥舞着斧头想要反抗，却被石敢当一斧劈中头颅，斧头深深嵌入颅骨，鲜血与脑浆溅满盾牌，顺着盾沿滴落。 赵二虎带领的长矛手们也趁机加快推进速度，马其顿阵如钢铁巨兽般碾压而来，三层矛林斜指前方，寒光闪烁。一名匪众侥幸躲过滚石与箭矢，疯狂地冲向矛林，想要拼个鱼死网破，却被赵二虎麾下的一名长矛手精准刺穿胸膛，长矛抽出时，鲜血顺着四棱矛尖喷射而出，溅红了身前数名将士的衣衫。另一名匪众则试图从矛林缝隙中钻过，却被两侧的长矛同时刺穿大腿与腹部，惨叫着倒在地上，还未及挣扎，便被后续推进的矛阵碾压而过，化为肉泥。 周熊靠在一块巨石上，大口喘着粗气，身上的野猪皮甲早已被滚石砸得凹陷变形，数道伤口汩汩流着鲜血，浸湿了衣衫。他看着身边的弟兄一个个倒下，眼中的暴怒渐渐被绝望取代，握着鬼头刀的手开始颤抖。他纵横绿林二十余年，杀人如麻，从未想过会陷入如此绝境——滚石如潮，箭矢如雨，忠义军的防线如铜墙铁壁，而自己的弟兄如待宰的羔羊，毫无反抗之力。 孙彪则彻底被吓破了胆，他躲在一块巨石后，浑身颤抖，双手死死抱住脑袋，口中不停念叨着“饶命”。他的长矛早已不知丢到了何处，身上的皮甲被鲜血与尘土玷污，狼狈不堪。他看着眼前的惨状，听着弟兄们的惨叫声，心中充满了悔恨与恐惧——若不是贪图五村的粮草与女人，若不是轻信周熊的狂妄，自己何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滚石持续滚落了近一炷香的时间，直到山壁顶端的巨石耗尽，山道中才恢复了些许平静。此时，山道上已堆满了巨石与尸体，鲜血顺着碎石流淌，汇聚成小溪，朝着山道低处流去，在低洼处形成一个个血洼，倒映着山壁的阴影与残存的火光。又有一百五十名匪众死于滚石之下，其中五十余人被巨石砸死，三十余人被铁链拖拽致死，七十余人被滚石挤压或间接死于忠义军的刀箭之下，死状各异，惨不忍睹。 剩余的匪众不足三百人，被死死围困在山道中段的狭窄空间里，挤作一团，士气低落到了极点。有的匪众丢掉武器，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额头磕得鲜血直流，嘴里不停喊着“饶命”；有的匪众则双目赤红，疯狂地挥舞着武器，却不知该向何处砍去；还有的匪众直接吓瘫在地，大小便失禁，浑身散发着恶臭。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焦糊味与尘土味，令人窒息。山风穿过山道，将残存的惨叫声与哭喊声传向远方，与山壁的回声交织在一起，如鬼哭狼嚎般令人不寒而栗。周熊看着身边寥寥无几的弟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知道，今日已无突围的可能，与其跪地求饶，不如拼个鱼死网破。 李望川站在山岩上，望着山道中的惨状，脸上没有丝毫动容。他拔出弯刀，刀光映着他坚毅的脸庞，反射出冰冷的寒光。“兄弟们，滚石已尽，匪众已成惊弓之鸟！”他的声音沉稳如钟，穿透混乱的余波，“长矛阵居中推进，盾牌手两翼包抄，弓箭手压制残敌！今日务必将这些匪众悉数肃清，为百姓除害，为牺牲的弟兄报仇雪恨！” 将士们齐声应诺，声音震彻云霄，如惊雷般回荡在青冥山道之中。长矛手们调整阵型，矛林如潮，缓缓向前挤压；盾牌手们加快推进速度，盾墙如铜墙铁壁，不断缩小包围圈；弓箭手们重新拉满弓弦，箭矢瞄准那些仍在反抗的匪众，一场决定性的近身厮杀，即将在这狭窄的山道中爆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