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欢迎乘坐，地狱公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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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在耳边尖啸。 但预想中的失重感，并未降临。 叶辰的身体在坠落中，轻得如同一片没有重量的羽毛。 他将【阴影潜行】，运用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界。 这已不是坠落。 这是滑翔。 他借着楼宇缝隙间的夜风，借着建筑投下的浓重阴影，在空中划出一道肉眼无法捕捉的漆黑弧线，完美避开了所有暴露身形的微光。 怀里的零月很乖。 小脸埋在他胸口，小手死死攥着他的衣领，将自己蜷成小小的一团。 她像一只全然信任主人的幼兽，将自己的全部都交托于他。 叶辰的目光穿透黑暗，死死锁定了下方那个被死亡气息笼罩的公交总站。 他能“看”到。 当那辆鬼魅般的13路公交车凭空出现时，南边老槐树上的小道士，与东侧围墙下的惩戒骑士，两人的能量波动都出现了一刹那的剧烈起伏。 他们在戒备。 他们在等待。 他们在等这辆鬼车之后，可能会出现的真正“猎物”。 叶辰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机会，只有一次。 就在他即将落地的瞬间，他抱着零月，在半空中猛地拧身。 整个人如同一只壁虎，无声地贴在了那栋废弃调度楼的侧墙上。 鞋底像是涂了强力胶，稳稳吸附在满是青苔的冰冷墙面。 整个过程，未发出一丝声响。 然而—— “嗯” 老槐树上，那名青城山小道士紧闭的双眼，豁然睁开！ 他猛地扭头，目光如电，射向调度楼的方向，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有风动……不对，不是风！” 另一边，墙角下的惩戒骑士，按在腰间十字短剑上的手，指节瞬间捏得惨白。 他体内的圣光能量开始躁动，感应到了某种亵渎神圣的异端气息。 “有东西……进场了。” 两名顶级的猎手，同时察觉到了异常！ 他们的感知如雷达般扫过整片区域，却空无一物。 叶辰，已然化作了他们感知中的一片虚无。 此刻，叶辰的心脏快要撞出胸膛。 他将全身气息收敛至极限，连呼吸都已停滞，整个人与身后的冰冷墙壁融为一体。 好险！ 这些家伙的感知简直是变态！ 若非【阴影潜行】足够逆天，他刚才就已经是一具暴露在探照灯下的活靶子。 他不敢再有丝毫耽搁。 那辆13路公交车，车门洞开，仿佛随时都会关闭。 叶辰双腿微屈，力量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 “走！” 心念一动，他整个人贴着墙面，化作一道贴地疾冲的鬼影，直扑数十米外的公交车！ 没有声音。 没有气流。 他仿佛将自己二维化，变成了一张在地面上急速滑行的影子。 小道士与惩戒骑士的目光，都死死锁着那辆鬼公交。 在他们看来，猎物唯一可能出现的地方，就是那扇洞开的车门。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 他们的猎物，正以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方式，从他们脚下的阴影中，一掠而过！ 十米。 五米。 三米！ 近了！ 那股从车厢里弥漫出的，混杂着霉变、血腥与福尔马林的恶臭，几乎要将叶辰的灵魂冻结。 就是现在！ 叶辰的身影，在冲到公交车侧面的瞬间，骤然从阴影中“浮”现！ 他没有任何停顿，抱着零月，单手在锈迹斑斑的车身上轻轻一按。 整个人如灵猫般翻腾而起，悄无声息地，从那扇漆黑的车门，闪了进去。 在他踏入车厢的刹那。 外界的一切声音，戛然而止。 仿佛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嗤——” 身后的车门，缓缓关闭。 隔绝了最后一丝属于人间的光亮。 车厢内，一片死寂。 伸手不见五指。 只有车头那两团昏黄如鬼火的灯光，在前方投下两片诡异的光斑。 叶辰抱着零月，背靠冰冷的车门，全身肌肉紧绷如铁，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叮！恭喜宿主成功登上‘13路末班车’！】 【签到任务正式开启，请在车辆抵达终点前，保持存活状态。】 系统的提示音，让叶辰的心沉到了谷底。 保持存活 “摸鱼这他妈叫摸阎王的屁股！”叶辰内心疯狂咆哮。 嗡—— 公交车，缓缓启动了。 没有引擎的轰鸣，只有车轮碾过地面时，那种令人牙酸的“沙沙”声。 它开得很慢，像一具被无形丝线牵引的巨大棺材，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阴冷滑行。 随着车辆行驶，车厢内，渐渐亮起了一丝微弱的光。 光，来自于车窗。 窗外的景象，不再是叶辰熟悉的都市夜景。 而是一片片飞速倒退的，扭曲、灰败的诡异光影。 这辆车，行驶在现实与虚幻的夹缝之中。 借着这丝诡异的光，叶辰终于看清了车厢内的景象。 下一瞬，他全身的汗毛，根根倒竖！ 这辆车……不是空的！ 车厢里，坐满了“乘客”。 他们一个个穿着老旧的衣服，面色灰败，身体僵直地坐在座位上。 一个穿着几十年前工装的男人，脑袋以一百八十度的诡异角度，耷拉在肩膀上。 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七窍之中，正缓缓流淌着漆黑如墨的血迹。 还有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的胸口，赫然插着一柄带血的匕首，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却直勾勾地，一眨不眨地，盯着叶辰。 这不是一车乘客。 这是一车……鬼！ 就在这时。 “咳咳。” 一声轻微的咳嗽，从驾驶位的方向幽幽传来。 叶辰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一点！ 他猛地抬头看去。 驾驶位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佝偻的背影。 那是个穿着破旧公交制服的司机，戴着一顶压得很低的帽子，看不清脸。 他似乎察觉到了叶辰的目光，通过后视镜，看了过来。 后视镜里，映出的不是一张人脸。 而是一张……被烧得焦黑、融化，只剩下两个黑洞洞眼眶的……鬼脸！ 那张鬼脸，咧开嘴，对叶辰露出了一个无声的，扭曲的笑容。 像是在说： 欢迎乘坐，地狱公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