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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你固执地认为，自己是被无辜卷入这场‘豪门恩怨’的牺牲品……” 秦峰的声音依旧平稳得像是一条没有任何起伏的直线，但他吐出的每一个字，此刻都像是沉重而冰冷的铅块，接连不断地、狠狠地砸在苏颜那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上，发出沉闷而令人绝望的回响。 “当你当初选择，或者说是被迫选择，踏进这个由金钱、权力和欲望构筑而成的、光怪陆离的圈子；当你默许，或者说是无力反抗地接受了‘李慕阳’对你生活的介入与接近；当你…… 在那个意外的时刻，知晓了我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最大的、也是最危险的秘密的那一刻起……” 他的目光如同最坚韧的锁链，牢牢地锁住她微微颤抖的身体，不允许她有丝毫的退缩与逃避。 “‘无辜’这两个奢侈的字眼，就已经注定，与你的人生轨迹，彻底无关了。” 他的目光如同具有穿透力的射线，牢牢地锁定她，不允许她有丝毫的闪躲。 “这个世界运转的基本法则，从来就不存在什么平白无故、不求回报的庇护与施舍，苏颜。” 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音节都带着一种洞悉了世间所有阴暗规则与人性弱点的、近乎残忍的清醒与冷酷。 “我将你留在这座看似安全的堡垒之内，为你提供目前而言、在外部物理层面堪称‘绝对’的安全保障，其根本原因，在于你对我而言，具备着特定的、不可替代的‘价值’。 这个价值，最初或许仅仅源于一个意外的知情者，需要被置于可控的范围内，进行严密的观察与限制，但是如今……” 他意味深长地、刻意地在这里停顿了一下，那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再次缓缓扫过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却因为激动而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颊。 以及那双虽然红肿、却依旧倔强地不肯移开视线的眼睛，“这个价值的定义和范畴，似乎因为某些意外因素的出现，而变得……更加复杂，也更加有趣了一些。” “那个突如其来的电话，以及隐藏在电话背后、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势力。” 他继续说道，语气重新切换到了那种极度冷静、极度缜密的模式，仿佛一位最顶尖的战略分析师，正在客观地剖析一场错综复杂的商业战争。 “恰恰证实了我之前的一个尚未完全确定的猜测。确实存在着一个，或者多个，我们目前尚未完全掌握的第三方势力。 他们不仅以某种我们未知的方式，知晓了我的存在，并且，正在试图通过你—— 这个在他们评估中，可能是整个链条中最容易突破、最不稳定的‘薄弱环节’——作为切入点，来主动接触我，或者说，更准确的目的，是来干扰我、牵制我。” 他微微眯起了那双深邃得仿佛能吸纳所有光线的眼眸，那眸子的最深处，闪烁着如同暗夜星辰般冰冷而锐利的光芒，那是一种猎手发现了新的猎物踪迹时的、专注而危险的光芒。 “他们的最终目的，极有可能是想在我集中所有精力，应对燕京那边秦岳、秦嵘以及董事会里那些老奸巨猾的狐狸们，进行最关键权力博弈的时候，在我最需要专注的后方，巧妙地埋下一颗钉子，或者……趁我不备，狠狠地插上一刀。” 他微微眯起眼睛，那深邃的眸子里，如同有冰冷的星璇在缓缓旋转，闪烁着计算与危险并存的光芒。 “而至于你……”他的目光再次如同精准的探照灯，落回到苏颜那张写满了复杂情绪的脸上，那目光里不再有刚才谈及“李慕阳”过去时那份毫不掩饰的轻蔑。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近乎无情的、对于一件“工具”或者一枚“棋子”在当前局势下的可用性与风险系数所进行的、冷静到极致的评估与考量，“摆在面前的，现在有两条路，你可以选择。” “第一条路。”他的声音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客观事实，“继续深深地沉浸在你为自己构建的‘无辜受害者’的悲情角色里，放任自己被无边无际的恐惧所吞噬，被那些毫无建设性的委屈和抱怨所淹没。 然后，在三天期限到来之时，你或许会因为意志薄弱，被那个隐藏在暗处的神秘势力所利用，成为他们手中指向我的武器；也或许…… 会因为我无法容忍身边存在一个持续散发负面能量、且潜在风险极高的不稳定因素，而被果断地…… ‘清理’出局，以确保整个局面的纯净与可控。”他毫不掩饰地、用一种谈论天气般平常的口吻，说出了那个最黑暗、最残酷的可能性。 苏颜感觉自己的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从沸腾的顶点，骤然降到了绝对零度，彻底冻结成了坚硬的冰块，连思维都似乎被冻僵了。 “第二条路。”他凝视着她那双因为极度恐惧而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的瞳孔，继续用那种没有波澜的语调说道。 只是这一次，那平淡的声线下，似乎注入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带着引导与诱惑意味的颤音。 “认清并且接受你目前所处的真实境地，正视你自身在此刻所具备的、独特的‘价值’。 收起那些除了消耗你自己、对我而言毫无意义的眼泪和永无止境的抱怨。然后，选择配合我，运用你作为‘诱饵’或者说‘连接点’的特殊身份。 协助我，把那只藏在阴暗下水道里、只敢打电话的老鼠……以及他背后可能存在的整个鼠窝，给我一个一个地，全都揪出来。” 他说话的同时，身体向前做出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倾侧动作，虽然两人之间依然保持着一段安全的物理距离。 但他身上那股强大无匹的、混合着冰冷意志与绝对掌控力的压迫感，却如同瞬间被放大了数倍，如同无形的潮水，汹涌地拍打在苏颜脆弱的精神壁垒上。 “现在，告诉我，苏颜。”他深邃的目光如同两座沉重的山岳，牢牢地压在她的眼眸之上。 仿佛要穿透那层水光的屏障，一直看到她灵魂深处最真实的犹豫与抉择，“你选……哪一条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