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陆夜北，你不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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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开关系的兴奋劲儿过去后，林未曦心里那点被陆夜北“处心积虑”算计了的小小不甘，又悄悄冒了头。 尤其是当她整理主卧衣帽间，在一个从不让她碰的、带锁的抽屉角落，摸到一把小小的、冰凉的黄铜钥匙时。 那抽屉是陆夜北放一些重要私人物品的地方，她一直很尊重他的隐私，从没动过。但这把钥匙，就那样随意地躺在她的首饰盒旁边，像是无意间遗落，又像是一种……无声的邀请。 鬼使神差地，林未曦拿着那把钥匙，走到了那个抽屉前。 心跳有点快，像是要做坏事。她深吸一口气，将钥匙插进锁孔。 “咔哒”一声轻响，锁开了。 她缓缓拉开抽屉。里面东西不多，几份用牛皮纸袋装着的文件，一个深蓝色的丝绒戒指盒（显然不是他们现在戴的对戒），然后就是——那个眼熟的、略显陈旧的硬纸板文件夹。 林未曦的心猛地一跳。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那个文件夹拿了出来。比想象中要沉。 她坐到衣帽间的软凳上，将文件夹放在膝头，指尖在那略微磨损的边缘摩挲了一会儿，才缓缓打开。 里面不再是之前她偶然瞥见时那样整齐有序，反而显得有些……杂乱而充实。 除了那些她已经知道的、关于她早期设计比赛的豆腐块报道剪贴，还多了许多别的东西。 一张皱巴巴的、印着“江大设计学院校际新人展”字样的门票根，日期是七年前。 几张角度明显是偷拍的照片，像素不高，有些模糊——有她在图书馆角落里画图的侧影，有她在校园林荫道上抱着书匆匆走过的背影，甚至有一张是她参加某个小型市集，正低头给顾客介绍作品时，被捕捉到的、带着点腼腆却发光的笑容。 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简短的日期和地点。 还有一些打印出来的、早已停止更新的早期社交媒体截图，上面是她分享的一些设计草图和零碎感想。 最让她眼眶发热的，是一张被仔细塑封起来的、边缘已经起毛的便签纸。上面是她大学时稚嫩的字迹，写着一段关于色彩搭配的灵感随笔，不知道他怎么得到的。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关注”或“欣赏”了。这简直是一部沉默而漫长的……暗恋纪实。 林未曦一页一页地翻看着，心脏像是被泡在温热的柠檬水里，酸酸涩涩，又涨得发痛。 她无法想象，在那些她无人问津、默默努力的日子里，有这样一道目光，始终在远处，如此细致、如此耐心地追随着她。 那个高高在上、冷硬如冰的陆夜北，竟然藏着这样一份……近乎笨拙的深情。 她抱着文件夹，在衣帽间里坐了很久，直到窗外天色渐暗。 晚上陆夜北回来时，就看见林未曦盘腿坐在客厅地毯上，那个眼熟的文件夹就大剌剌地摊开在她面前。她手里拿着一张偷拍的她大学时期的照片，正看得目不转睛。 陆夜北脚步顿在玄关，解领带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看着地毯上的小女人，和她膝头那个承载了他七年隐秘心事的文件夹，眼神微动，但脸上没什么表情。 林未曦听到动静，抬起头看他，晃了晃手里的照片，脸上带着一种复杂的神情，有感动，有心疼，还有一丝终于抓住他把柄的、小小的得意和促狭。 “陆夜北，”她歪着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嘴角噙着笑，“你不装了” 陆夜北看着她那副“我可算逮到你了”的小模样，沉默地换好拖鞋，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还有她膝头那些“罪证”。 “装什么”他语气平淡，仿佛那文件夹里装的不过是寻常文件。 “还装”林未曦拿起那张便签纸，指着上面自己幼稚的字迹，“这个，你怎么弄到的还有这些照片……”她又指了指那几张偷拍照，“陆总，没看出来啊，你还有这种‘爱好’” 陆夜北的目光扫过那些东西，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只淡淡说了句：“偶然收集的。” “偶然”林未曦才不信，她拿起那张皱巴巴的门票根，“七年前江大的校际展，门票根你还留着也是偶然” 她往前蹭了蹭，跪坐在地毯上，仰头看着他，故意拉长了语调：“陆总，你这‘偶然’……是不是也太频繁、太持久了点” 陆夜北与她对视，她那带着笑意的、狡黠的目光，像羽毛一样轻轻搔刮着他的心。他发现自己并不反感这种被她“审讯”的感觉，甚至……有点享受她此刻因为发现他秘密而闪闪发亮的样子。 他弯腰，伸手想拿走那张门票根。 林未曦却反应极快地把手往后一缩，将门票根护在怀里，像个护食的小动物：“干嘛想销毁证据啊” 陆夜北的手停在半空，看着她防备的样子，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他直起身，干脆在她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双腿交叠，姿态放松，仿佛被戳穿秘密的人不是他。 “看了就看了。”他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都是过去的事。” “过去的事”林未曦抱着文件夹，也爬到沙发上，凑近他，不依不饶，“那你跟我说说，这张市集的照片，你躲在哪拍的还有这张，我在图书馆，你该不会一直在旁边看着我吧看了多久” 她靠得很近，身上淡淡的香气萦绕在他鼻尖，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和一种近乎温柔的“逼迫”。 陆夜北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看着她因为兴奋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他避开她灼灼的视线，目光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 “没躲。路过。” “路过能拍这么多张角度还这么好”林未曦才不信他的鬼话，她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胳膊，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说说嘛，陆夜北，你到底暗恋我多久了是不是比七年还久” 她的话像是一根小小的针，精准地刺破了他一直以来冷静自持的外壳。 陆夜北转过头，重新看向她。客厅暖黄的灯光下，他深邃的眸子里仿佛有暗流涌动，那里面不再是一片冰冷的墨色，而是翻涌着某种压抑已久、终于得以窥见天光的情绪。 他伸手，不是去拿文件夹，而是轻轻握住了她戳他胳膊的那根手指。 他的掌心温热干燥，包裹住她的指尖，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 林未曦的心跳蓦地加快了。 他看着她，目光专注而深沉，仿佛要看到她灵魂深处去。过了好几秒，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比平时更低沉几分，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坦诚： “嗯，不装了。” 他承认了。 承认了他那些看似“偶然”的收集，都是处心积虑。 承认了他沉默的注视，持续了远比七年更久的时光。 林未曦看着他，看着他终于在她面前，卸下那层冰冷的铠甲，露出内里深藏已久的、滚烫而笨拙的真心。 所有的调侃和玩笑，在这一刻都消散了。心里只剩下巨大的、几乎要将她淹没的动容。 她反手紧紧握住他的手，眼睛微微泛红，声音有些哽咽： “陆夜北，你真是个……笨蛋。” 一个大笨蛋。用最笨的方法，喜欢了她那么久。 陆夜北看着她泛红的眼圈，握着她的手指微微收紧。他低下头，额头轻轻抵上她的额头，鼻尖蹭着她的鼻尖，灼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嗯。”他应了一声，声音沙哑，“我的错。” 错在太笨，错在太晚，错在让她一个人走了那么久，才终于找到机会，将她牢牢地圈进自己的世界里。 林未曦感受着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和温度，看着他那双终于对她完全敞开的、深邃如海的眼眸，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她主动凑上去，吻住了他的唇。 这个吻，不再带着试探和羞涩，而是充满了确认、心疼和汹涌的爱意。 文件夹从她膝头滑落，散落一地，那些承载着漫长暗恋的纸张和照片，在灯光下静静铺陈开，像是一场无声的告白，终于等来了它的回响。 陆夜北怔了一下，随即迅速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手臂紧紧箍住她的腰，将她更深地拥入怀中。 衣帽间那个上了锁的抽屉，或许从她搬进来的那一刻起，就不再需要锁了。 因为他的心，早已对她门户大开。 而那些深藏已久的秘密，此刻被摊开在阳光下，不再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成了他们之间，最甜蜜的共同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