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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水卷着残阳,在江面上铺出条碎金似的路。 王龙站在渡口的老槐树下,望着远处货轮掀起的浪,将赵五给的那身粗布短打褪下,换上了件熨帖的黑色劲装。 龙哥,万三的车是在铜陵渡口下游三公里处坠的江。 影七十七递过张皱巴巴的小报,头版印着张模糊的车祸现场图,重卡车头撞瘪的铁皮上还沾着碎玻璃,暗影卫的人伪装成交警,第一时间封锁了现场,捞上来的只有半截车厢,人没见着。 王龙指尖划过报纸上富商万三坠江失踪的标题,墨字被指腹蹭得发毛。 万三这条老狐狸,当年能替龙王顶罪苟活,自然早留了后手。 这场车祸看着天衣无缝,轮胎上的刹车痕却斜得诡异,倒像是故意往重卡上撞——他在演戏,演给龙王看,也演给所有盯着的人看。 万莉那边有动静吗 万大小姐今早登报,说要为父寻一位贴身保镖,要求退伍特种兵,身手过硬,还要懂点医理。 影七十七从怀里摸出张烫金的招聘启事,边角处印着万府的海棠纹徽记,老阁主说,这是万莉在放信号,她信不过影阁明面上的人,想让您以新身份进去。 王龙将启事折成方块,塞进靴筒。那里还藏着赵五给的短刀,刀柄的海棠玉佩贴着脚踝,带来点微凉的踏实。 他想起万莉插在青石板缝里的断剑,剑刃上的血纹像极了此刻江面上的浪痕——那姑娘看着柔,骨头里全是硬气。 退伍特种兵的身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龙哥。 影七十七递过个牛皮纸档案袋,姓名王猛,滇西军区退伍,立过三等功,因伤退役。档案全是真的,当年王统领安插在军里的人办的。 王龙抽出档案,照片上的自己剃着寸头,眉眼间故意蓄了点戾气,倒真像个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兵。 他将档案塞回袋里,忽然想起李丽信里的望海楼见,笔尖的力道透过纸背,像要把那三个字刻进骨子里。 万府在江城的东边,离望海楼不远。 影七十七指着江对面的建筑群,最高的那栋楼尖裹着金,正是望海楼,老阁主说,万三的书房里藏着当年替龙王顶罪的证据,还有北狄人给的密信副本。 王龙望着望海楼的方向,那里的飞檐在暮色里渐渐融成黑影,像只蛰伏的兽。 三天后的纳妃礼,龙王会带着密图登上顶楼,与北狄使者交换影阁兵权——这是龙啸用命换来的消息,也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走吧。 他转身往码头的马车走去,黑色劲装在夜风里划出利落的弧度,去会会这位万大小姐。 万府的门是乌木做的,上面镶着铜制的海棠花扣,叩上去时发出沉闷的响。开门的是个老管家,看王龙的眼神带着审视,像在掂量这块铁够不够硬。 王猛 跟我来,大小姐在花厅等着。 穿过前院时,王龙的目光扫过墙角的监控探头,角度刁钻,正对着入口。 他故意佝偻了下背,脚步放得沉,像个不习惯豪门规矩的粗人,眼角的余光却记下了沿途所有的布防——假山后藏着暗哨,回廊的柱子是空的,里面塞着弩箭。 花厅里摆着张梨花木桌,万莉坐在桌后,穿着件月白色的旗袍,领口绣着朵小小的海棠。 她没抬头,指尖捻着枚白子,在棋盘上悬而未落,棋盘上的棋局已近终盘,黑子被围得只剩最后一口气。 滇西军区退伍 她的声音很轻,像落雪,哪年入伍的 五年前。 王龙站在厅中央,腰背挺得笔直,故意让左肩微沉,模仿受过伤的样子。 在哪个部队 猎豹突击队。 万莉的指尖顿了下,白子落在棋盘上,恰好堵住黑子的最后生路。 她抬眼时,目光像淬了冰,直直刺向王龙:猎豹突击队的训练科目里,有项蒙眼拆装九五式步枪,你用了多少秒 王龙的心跳漏了一拍。这个问题不在预案里,看来万莉早就查过猎豹突击队的底细。 他想起当年跟着父亲的警卫员练枪时,对方蒙眼拆装只用了十七秒,那是他见过最快的速度。 十七秒。 他沉声道,语气里带着点老兵的傲气,队里记录是十五秒,我差了点。 万莉的嘴角勾起抹微不可查的弧度,像是在笑。 她端起桌上的咖啡杯,忽然手一斜,整杯滚烫的咖啡朝着王龙的胸口泼过来——动作快得像道闪电,带着试探的狠劲。 王龙的反应比意识更快。 他没躲,左臂猛地抬起,袖子挡住咖啡的瞬间,右手已扣住万莉的手腕,力道不大,却让她动弹不得。 咖啡顺着他的袖口往下淌,烫得皮肤发疼,他眉头都没皱一下。 反应挺快。 万莉抽回手,手腕上已留下道红痕,但保镖不是打手,得知道什么该挡,什么不该挡。 保护雇主是本分。 王龙松开手,将湿透的袖子往下扯了扯,露出小臂上道狰狞的疤痕——那是当年在火场被木梁划的,此刻倒成了最好的证明。 万莉的目光落在疤痕上,忽然起身,走到他面前。她比王龙矮了半个头,抬头时能看见他下巴上的胡茬,还有眼底深藏的冷光。 我爹失踪了,万府现在很危险。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怕被人听见,跟着我,可能活不过三天。 当兵的,不怕死。 王龙直视着她的眼睛,那里有警惕,有哀伤,还有点不易察觉的决绝,像极了李丽信里的笔迹,就怕钱给不够。 万莉笑了,这次是真的笑。 她转身走到书柜前,按下第三排最左边的书,暗格弹开,里面放着个紫檀木盒。 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叠银票,还有把黄铜钥匙。 这是预付的定金,五千两。 她将银票推到王龙面前,钥匙留在手里,住东厢房,离我卧房最近。但记住,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 王龙接过银票,指尖触到纸张的纹路,忽然想起万莉的断剑。这姑娘看着是朵温室里的花,根却早扎进了泥里,带着刺。 大小姐放心。 他将银票揣进怀里,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东厢房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墙上挂着幅山水画,画的是江城的海棠溪。 王龙关上门的瞬间,手已按在画框上——画后面是空的,藏着个微型摄像头,镜头正对着床头。 他没拆,反而脱了外套,故意将沾着咖啡渍的衬衫扔在地上,躺倒在床上,扯过被子蒙住头,发出粗重的鼾声。 黑暗里,他的眼睛却亮得惊人,指尖在床单上轻轻敲着,计算着摄像头的盲区。 夜半三更时,王龙悄无声息地起身。 他像只猫一样贴在墙角,避开所有的监控死角,手指抚过墙壁的砖缝——第三块砖是松的,里面藏着个窃听器,线路连向隔壁的书房。 他没动窃听器,反而从靴筒里摸出枚细针,刺破指尖,将血滴在针尾,轻轻插进窃听器的线路接口。 血液凝固后会形成绝缘层,既能让窃听器暂时失效,又不会留下人为破坏的痕迹。 做完这一切,他走到窗边,推开条缝。月光顺着缝溜进来,落在地板上,像条银线。 对面的阁楼里亮着灯,隐约能看见个黑影在窗前晃动,手里拿着望远镜——是暗影卫的人,龙王果然在盯着万府。 王龙关紧窗,躺回床上,重新扯过被子。这次他真的闭上了眼,后腰的燎疤忽然发烫,像是在提醒他什么。 他想起李丽信里的银锁,想起那片刻着影在卫在的碎片,还有龙啸呕出的血里藏着的密约。 这些碎片像散落在棋盘上的子,终有一天会连成线,将龙王困死在局里。 天亮时,万莉的侍女来敲门,送来了身新的黑色西装,说是给保镖的制服。 王龙穿上时,发现袖口比普通的衣服长了半寸,刚好能遮住手腕上的旧伤——看来万莉昨晚就查过他的底细,这是在给他留体面。 大小姐让你去书房。侍女的眼神有点怯,不敢看他的眼睛。 王龙点头,跟着她穿过回廊。 路过花园时,看见几个园丁在修剪海棠树,剪子落下的地方,花瓣簌簌往下掉,像场碎掉的雪。 他忽然想起李丽绣的布偶海棠,针脚歪歪扭扭,却比这园子里的花更鲜活。 书房的门是红木的,上面刻着知不足三个字。 万莉正站在书架前翻找着什么,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身上,旗袍的影子投在地板上,像株临水的海棠。 我爹的书房,你随便看看。 她头也没回,声音里带着点疲惫,熟悉下环境,以后这里归你守着。 王龙的目光扫过书架,第三层全是医书,《本草纲目》的封面上有指甲掐过的痕迹;第五层是兵法,《孙子兵法》里夹着张书签,上面绣着半朵海棠,和万莉领口的图案能拼出整朵。 他的视线落在书桌的暗格上,那里有撬动过的痕迹,很新,应该是万三失踪前打开过。 暗格里空空的,只留下点纸屑,凑近了闻,能闻到淡淡的墨香,还有点硝烟的味道——是北狄特制的烟丝味。 大小姐,王龙忽然开口,声音故意放得粗,书桌的暗格,要不要锁上 万莉的背影僵了下,缓缓转身,手里拿着本《江城志》,书页翻开在望海楼那一页。 不用,她笑了笑,眼底却没笑意,里面的东西,早就被我爹带走了。 王龙没再追问。他走到窗边,假装看风景,指尖却在窗台上轻轻敲了三下——这是影阁暗线的联络信号,意思是安全,可行动。 窗台的漆皮下面,藏着个微型传讯器,昨夜他已经检查过,没被动过手脚。 王猛,万莉忽然合上书,下午陪我去趟望海楼,看看纳妃礼的布置。 王龙转身,对上她的目光。那里有试探,有决心,还有点孤注一掷的勇。 他点头,左手不自觉地摸向后腰,那里的燎疤又开始发烫,像朵正在燃烧的海棠,大小姐去哪,我去哪。 万莉看着他的手,忽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王家的儿郎,后腰都有片燎疤,是当年火场里留下的印记,像朵开在骨头上的花。 她的指尖微微颤抖,面上却不动声色:听说你在部队里受过伤在哪个部位 王龙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恢复如常。 他掀起黑色西装的下摆,露出左腰的绷带,上面渗着点血:在这,被弹片划的,不碍事。这是昨夜故意弄的伤口,为的就是应付这样的盘问。 万莉的目光在绷带上停留了片刻,没再说话。她转身走出书房,旗袍的下摆扫过门槛,像只掠过水面的鸟。 王龙跟在她身后,穿过花园时,看见那几个园丁还在剪海棠枝,剪下的花枝堆在墙角,像堆被遗弃的骨。 他忽然想起龙啸撞在海棠树上的样子,血染红了落瓣,像场迟来的祭奠。 影七十七,他在心里默念,通知望海楼的暗线,下午准备接应。 风穿过回廊,带着海棠花的甜,像口淬了蜜的刀。王龙握紧藏在靴筒里的短刀,刀柄的海棠玉佩贴着脚踝,冰凉刺骨。 望海楼的纳妃礼,终将是场厮杀。 但他不怕,因为他知道,李丽会来,影阁的弟兄会来,所有被龙王欠了血债的人,都会来。 就像那些被剪碎的海棠枝,只要根还在,总有一天会重新抽出新芽,在阳光下开出花来。 望海楼的铜铃在风里晃出细碎的响,檐角的金箔被夕阳镀得更亮,像块烧红的烙铁。 王龙跟着万莉走进大堂时,鼻尖忽然钻进股熟悉的甜香——是海棠花的味道,混在檀香里,倒像是从二十年前的王府飘来的。 “这楼是北狄人出钱修的,木料全是从燕云十六州运过来的。” 万莉的指尖划过廊柱上的雕花,那里刻着北狄的狼图腾,与海棠纹缠在一处,看着格外刺眼,“我爹说,龙王早就把心卖给了北狄人。” 王龙的目光扫过二楼的雅间,窗纸上映着个穿蟒袍的影子,手指正叩着桌面,节奏与暗影卫传递密信的暗号一致。 他故意脚下一绊,撞在万莉身上,低声道:“左侧雅间有三个暗哨,腰间有弩。” 万莉顺势靠在他怀里,指甲却在他掌心划了个“三”字——是在问望海楼的布防图。王龙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往右侧引,那里的楼梯扶手是空的,藏着影阁暗线留下的粉笔。 “纳妃礼的戏台子设在顶楼,”万莉的声音带着笑,像在说家常,“听说龙王要在台上宣布和北狄联姻的消息,还会展示传国玉玺的仿品,骗那些老臣归顺。” 王龙的指尖在扶手上划过,留下道极淡的白痕,是影阁的暗号“顶楼有诈”。 他看见楼梯转角的花盆里插着支海棠,花瓣是蔫的——这是警告,暗线已经暴露。 “大小姐,我去趟茅房。” 他松开手,故意摸了摸肚子,“昨晚吃坏了。” 万莉点头,看着他往侧门走去,眼底的担忧像潮水般漫上来,又被她硬生生压下去。 她转身走向二楼,旗袍的开衩扫过台阶,露出脚踝上的银链,链坠是半个海棠花,与王龙靴筒里的玉佩正好能拼出整朵。 王龙拐进侧巷时,影七十七正靠在墙上,手里把玩着枚铜钱。“龙哥,顶楼的暗哨换了批生面孔,是北狄的‘狼卫’,刀上淬了见血封喉的毒。” 他将铜钱抛过来,“万三的书房里有密道,通往后山的废弃窑厂,老阁主说那是当年王统领挖的逃生路。” 王龙接住铜钱,上面刻着个“影”字,是影阁的紧急令牌。他想起万莉领口的海棠绣,忽然明白那姑娘早知道他的身份,咖啡泼得再快,也藏不住眼底的默契—— 就像当年李丽总爱抢他的虎头靴,却在他被恶犬追时,把自己的帕子塞进他手里。 “让暗线撤,”他将铜钱塞进袖口,“狼卫的鼻子比狗灵,留着会出事。” “是。” 影七十七转身要走,忽然又停下,“龙哥,李姑娘那边传来消息,银锁找到了,就在望海楼的地基里,当年王统领埋的。” 王龙的心跳猛地一跳。 银锁上刻着影阁家训,背面还有北狄布防图的密钥,有了它,就能破译龙啸留下的密约。 他想起李丽信里的“望海楼见”,原来她早就知道银锁在哪,只是在等他来汇合。 “告诉她,纳妃礼当天,我会在顶楼的房梁上放信号弹。” 他的声音有些发哑,“让她带着影十三的女儿在窑厂等着,别靠近望海楼。” 影七十七点头离去,巷子里只剩下风吹过的声。王龙望着望海楼的飞檐,那里的金箔在暮色里闪着冷光,像龙王鬓角的白发。 他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影阁的人,活着不是为了报仇,是为了护着这片土地上的海棠,年年都能开花。” 回到万府时,天已经黑透了。 王龙推开东厢房的门,看见万莉坐在他的床上,手里拿着件黑色的夜行衣,上面绣着影阁的龙纹。 “我爹的书房里,”她抬头时,眼睛亮得像星子,“有本《江城水利图》,第三十七页画着窑厂的密道入口。” 王龙走过去,接过夜行衣。 布料很软,是李丽常用的云锦,针脚歪歪扭扭,像她绣坏的那些帕子。“你不怕我是龙王的人”他忽然问,声音很轻。 万莉笑了,从怀里掏出半块玉佩,与他靴筒里的那半正好合上。“我娘说,王家的儿郎,刀再快,也藏不住眼里的光。” 她将玉佩塞进他手里,“我爹让我给你带句话,当年替龙王顶罪,不是怕他,是想留着命,看你们这些后生把天翻过来。” 王龙握紧玉佩,掌心的温度让玉片微微发烫。他忽然想起海棠林里的厮杀声,龙啸的血染红了落瓣,却在最后一刻,把密约的线索吐了出来—— 原来再深的嫉妒,也抵不过骨子里的血脉,就像再毒的狼卫,也斩不断影阁暗线的根。 “今晚我会去书房,”他将夜行衣叠好,塞进床底,“你把园丁支开,那些人是狼卫假扮的,剪子上有狼头印记。” 万莉点头,起身走到门口,忽然又回头:“王猛,纳妃礼那天,你能不能……”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像怕被月光听见,“能不能带着我的海棠绣,一起上顶楼” 王龙看着她领口的海棠,忽然想起李丽信里画的那朵,花瓣上的三个点,像三颗连在一起的心。 “好。” 他点头,“我带着。” 万莉走后,王龙躺在床,重新扯过被子。监控摄像头的红光在天花板上闪,像只窥视的眼。 他故意打起呼噜,手却在被子里比划着刀法,后腰的燎疤又开始发烫,这次却不疼,反倒像有股暖流,从骨头缝里往外冒。 夜半三更时,他再次起身,换上夜行衣。窗外的海棠树被风吹得哗哗响,像在替他放哨。 他推开书房的门,万莉正站在书桌前,手里拿着那本《江城水利图》,第三十七页的角落,被她用朱砂圈了个圈。 “密道在书柜后面,”她指着《本草纲目》的位置,“按第三行的第二个字,‘芷’,就能打开。” 王龙按下那个字,书柜缓缓移开,露出黑漆漆的洞口,里面飘出股潮湿的土味,像二十年前王府的地窖。 他看见洞壁上刻着个小小的“龙”字,是父亲的笔迹。 “我爹说,这条道是给王家后人留的,”万莉的声音有些发颤,“他守了二十年,终于等到你来了。” 王龙走进密道,转身时,看见万莉将那朵蔫了的海棠插进洞口的石缝里,花瓣忽然舒展开来,像活了过来。 “上去吧,”她挥了挥手,“我在外面守着,天亮前会把书柜归位。” 密道里很黑,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像敲在鼓上。王龙的手按在腰间的短刀上,刀柄的海棠玉佩贴着掌心,带来点踏实的暖。 他想起李丽在信里画的笑脸,想起万莉领口的绣,想起龙啸最后望向望海楼的眼神——原来所有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什么,像海棠花,就算被火烧过,根也扎得死死的。 快到窑厂时,他听见前面传来滴水声,和海棠林密道里的声音一模一样。洞口的草被人拨开,影十三的脸露出来,手里抱着熟睡的女儿,颈间的银锁闪着光。 “龙哥,李姑娘在里面等着。” 影十三侧身让他进去,“老阁主也来了,带了影阁最后的精锐。” 王龙走进窑厂,看见李丽坐在火堆旁,手里拿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望海楼的草图。 她抬头时,眼睛亮得像火把,发间还别着朵海棠,是他上次在海棠溪给她摘的。 “你来了。”她笑着说,把树枝递给她,“顶楼的房梁有松动,我们可以从那下去,直插戏台子。” 王龙接过树枝,坐在她身边。火堆的光在两人脸上跳,像小时候在海棠溪烤红薯时的火。 他忽然掏出那半块玉佩,放在地上,李丽也掏出自己的半块,拼在一起时,发出清脆的响。 “银锁在地基里,”李丽的指尖划过玉佩上的纹路,“纳妃礼那天,我去取,你去顶楼放信号弹,影十三带着弟兄们攻狼卫的后营。” 王龙点头,忽然想起万莉的海棠绣,从怀里掏出来,放在玉佩旁边。 三朵海棠凑在一起,像三个依偎着的影子。 “万莉会在书房接应,”他说,“密道能通到戏台子的后台。” 李丽看着那朵绣,忽然笑了:“她娘当年总爱跟我娘抢绣线,却在我娘被暗影卫抓时,把自己的赎金塞给她。”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原来有些情分,比血脉还深。” 窑外的风带着寒意吹进来,火堆的火苗晃了晃。王龙将夜行衣裹得更紧,后腰的燎疤在暖烘烘的火里,像朵正在重新绽放的花。 他知道,三天后的望海楼,会有场血战,会有很多人倒下,但只要他们还站着,只要银锁还在,只要海棠花还能年年开,这片土地就永远不会输。 天快亮时,王龙往回走。密道里的滴水声渐渐被他的脚步声吞没,像海棠林的厮杀声终会被岁月抚平。 他走出洞口时,看见万莉靠在书柜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那本《江城水利图》,第三十七页的朱砂圈,像颗正在跳动的心。 他轻轻将她抱到椅子上,把自己的黑色西装披在她身上。 监控摄像头的红光还在闪,他对着镜头扯了扯领带,露出小臂上的疤痕,像在对龙王说:等着吧,三天后,望海楼的顶楼上,会有场迟到二十年的清算。 回到东厢房时,晨光已经爬上窗台,照在那幅海棠溪的画上。王龙躺回床上,扯过被子,这次真的闭上了眼。 梦里,他看见李丽和万莉在海棠溪捡花瓣,龙啸在旁边抢他的虎头靴,父亲站在老海棠树下,笑着说:“这才是王家的儿郎,这才是影阁的魂。” 风穿过回廊,带着海棠花的甜,像首唱不完的歌。王龙的嘴角微微扬起,后腰的燎疤在晨光里泛着淡红,像朵正在等待绽放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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