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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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李放好了，不用你收拾。”苏明哲摆摆手，“这次时间紧，项目那边只批了一周的假。下周就得走。” “才一周啊”苏羽心里那点“恍如隔世”的别扭感，被这短暂的相聚时间冲淡了不少，涌上来的更多是真实的失落和不舍。 林晚晴也叹了口气：“是啊，太赶了。所以我们想着，趁这几天在家，好好给你把这小窝拾掇拾掇，添置点东西。你一个人住，家里也太素净了。” “添置什么我这儿挺好的。”苏羽环顾了一下自己这间简洁的小客厅。 “好什么好！”苏明哲放下茶杯，语气带着点工程师特有的务实，“夏天这么热，连个风扇都吱呀响，更别说空调了，有时候无聊想看个电视还得跑别人家。以前是想着你小，怕影响学习，现在你学习成绩这么好，说明你很自律，我也就放心了。我们这次回来，就是要把电视和空调给你装上！” “啊”苏羽是真有点意外。 装空调和电视 “啊什么啊。”林晚晴笑着拍了他一下，“我们都打算好了。明天就去百货公司买！装个空调，再买个十四寸的彩色电视，带室外天线那种，能收好几个台呢！” 父母的决定不容置疑。苏羽心里暖暖的，又有点哭笑不得。 对于前世的他来说，这点物质需求不算什么，但现在作为被父母疼爱的儿子，这种“被安排”的感觉，竟然有点久违的窝心。 “行吧，你们说了算。”他笑着应下。 接下来的时间，家里的气氛融洽起来。 苏羽给父母倒了水，林晚晴开始絮絮叨叨地问他在学校的情况，吃了什么，和邻居相处好不好，有没有生病。 苏明哲则问了些学习上的事，苏羽捡着能说的回答，比如帮大雄补习数学有了点进步，自己成绩保持得不错之类。 苏羽也问了父母在国外的工作和生活。 林晚晴说起异国的风土人情和一些趣事，苏明哲则偶尔补充几句。 苏羽安静地听着，看着父母脸上或兴奋或疲惫的神情，属于“儿子”的那部分情感慢慢压倒了“穿越者”的疏离感。这就是他的爸妈，跨越重洋回来看他，想给他更好的生活条件的爸妈。 吃完饭，苏羽抢着洗碗。 苏明哲和林晚晴坐在客厅里，看着儿子在厨房忙碌的背影，低声交谈着。 “感觉小羽……好像有点不一样了”林晚晴小声说，带着点母亲的敏感，“沉稳了好多，不像以前那么跳脱了。” 苏明哲推了推眼镜，看着儿子的侧影：“是长大了。男孩子嘛，这个年纪，心思会变重也正常。” 第二天一大早，苏家三口就直奔练马区最大的百货公司。 七十年代中期的日本百货公司，已经相当繁华。 明亮的灯光，光洁的地板，琳琅满目的商品，穿着制服的售货员。 苏明哲目标明确，直奔家电区。 空调柜台前，摆着几款笨重的窗式空调。 售货员热情地介绍着功能和价格。 苏明哲仔细听着，不时问几个专业问题，最后挑了一款性价比最高的。 付钱，开票，留下地址电话，预约下午送货安装。 接着是电视机。 彩色电视占据了半面墙，从九寸到十八寸都有。 苏明哲和林晚晴商量了一下，选了台十四寸的，牌子是松下的，带一个需要架在屋顶的室外鱼骨天线，据说能收到nhk和富士台等四五个频道。 同样付钱，开票，和空调一起预约下午安装。 买完两大件，林晚晴又拉着苏羽去买了新的床单被套，还挑了两个印着卡通图案的软垫，说要放在客厅沙发上。苏明哲则去工具区买了些家用工具，说家里备着方便。 等他们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家时，已经是中午了。 刚吃完午饭没多久，送货安装的工人就到了。 先装的是空调。两个穿着工装、皮肤黝黑的师傅抬着沉重的窗式空调外机进来，选定苏羽卧室外墙的位置。 打孔，固定支架，把沉甸甸的外机抬上去固定好，接着安装室内的部分，连接管道。 整个过程叮叮当当，噪音不小。 苏羽帮着递工具，苏明哲则在旁边盯着，时不时和师傅交流几句安装细节。 空调刚装好，电视安装的师傅也到了。 十四寸的电视机被小心翼翼地放在客厅靠墙的矮柜上。 接着是重头戏——安装室外天线。 一个师傅爬上苏羽家不算高的屋顶，苏明哲也跟着爬了上去帮忙，被林晚晴念叨了好几句“小心点”。 苏羽在下面扶着梯子，仰头看着。 师傅在屋顶选定位置，固定好天线底座，竖起那根长长的、带着很多横枝的鱼骨天线，仔细调整着方向，另一个师傅在屋里的电视机前看着屏幕调试信号。 “左边一点！再左边一点！……好！停！……好像还有点雪花…再往回转一点点！……好！这下行了！”屋里调试的师傅大声喊着。 屋顶上的师傅固定好天线。 苏明哲也跟着爬了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好了！试试看！”安装师傅打开电视开关，拧动频道旋钮。 “滋啦……”一阵雪花闪过，接着，清晰的画面跳了出来！是一个穿着夸张服饰的搞笑艺人正在做节目，声音洪亮地喊着什么。 “成了！”林晚晴高兴地拍手。 苏羽也好奇地凑过去看。小小的屏幕上，画面远不如后世清晰，人物动作也有些微的迟滞感，但在这个年代，这已经是普通人家里难得的娱乐了。他记得这节目，好像是叫《八点！全员集合》，很火的搞笑番组。 安装师傅又调试了其他几个频道，确认nhk新闻台、富士台的动画片时段都能收到，才算完工。 苏明哲付了安装费，客气地把师傅们送走。 家里一下子多了两样“现代化”设备，感觉都不一样了。 林晚晴摸着冰凉出风的空调口，一脸满足：“这下好了，这么热的天气总算不用遭罪了。” 苏明哲则摆弄着电视机的旋钮，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大男孩，调到nhk台，正在放送午间新闻。 “小羽，想看什么动画片还是电视剧”苏明哲问。 苏羽看着父母脸上轻松满足的笑容，心里那点因为“两世记忆”带来的最后一丝隔阂，似乎也随着空调的凉风和电视的声音消散了。 他笑了笑：“都行。你们想看什么就看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