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将计就计，反将一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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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叶悠悠的禀报，看着那盒足以引发民乱、危及皇嗣的毒种，萧绝胸中的怒火几乎要焚毁理智。他眼底翻涌着骇人的风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这已不仅仅是朝堂倾轧，而是触及了他身为人父、身为君王的双重逆鳞！若此计得逞，百姓遭殃，国本动摇，悠悠和孩子们……他不敢细想那后果。 直接发作，将贡品连同淮南王的书信摔在朝堂之上萧绝瞬间否定了这个念头。以淮南王的狡诈，他必定早已准备好说辞，无非是“被西域商贾蒙骗”、“一片忠心可鉴日月”，最多自请一个“失察”之罪，不痛不痒，反而打草惊蛇。 必须让他自食其果！ 萧绝强行压下翻腾的杀意，冰冷的理智重新占据上风。他看向脸色苍白却眼神清亮的叶悠悠，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计划迅速成型。 “他既送来这份‘大礼’，朕便原样‘赏’还给他。”萧绝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冷酷，“福顺。” “奴才在。”福顺连忙躬身，心头凛然。 “将这盒‘地宝’种子，连同淮南王的书信，以朕‘感念皇叔忠心，特赐还神种，望于封地率先试种，以为天下先’的名义，原封不动地送回淮南封地。”萧绝嘴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弧度，“记住，要大张旗鼓地送，务必要让淮南封地的官员和百姓都知道，这是他们王爷进献的‘祥瑞’，朕特意恩准他们先种为快。” 他刻意用了“感念忠心”、“赐还”、“率先试种”、“以为天下先”这些冠冕堂皇的词语，将一场致命的阴谋包装成了一场皇恩浩荡的赏赐。这是阳谋，逼着淮南王接下这份“厚礼”，看他如何在自己的封地内处置这盒能要人命的“祥瑞”。 叶悠悠眼睛一亮，瞬间明白了萧绝的意图！【高啊！把这烫手山芋扔回去！让淮南王自己尝尝这毒种的滋味！】 她立刻补充道：“陛下，光送回去还不够。咱们还得派人，在淮南王接收这批种子后，‘不小心’地让封地的百姓知道，这种子根本不是什么高产神物，而是有毒的玩意儿，种了不仅不长粮食，还会毒死人！最好再‘流传’出几句话，就说……‘王爷明知有毒，却想拿来害陛下和天下百姓，幸好陛下英明，识破了阴谋，还把种子还给了他，看他敢不敢自己种！’” 她这番添油加醋，意在彻底搞臭淮南王的名声，离间他与封地百姓的关系。一旦百姓认定王爷要用毒物害他们，那点本就脆弱的民心，顷刻间便会土崩瓦解。 她越说越觉得解气，仿佛已经看到淮南王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狼狈模样。 萧绝闻言，看向叶悠悠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赞许。这女人，关键时刻脑子转得倒是快，添油加醋、煽风点火很有一套。 “就按淑妃说的办。”萧绝对福顺吩咐道，“安排得力的人手去办，既要‘不小心’走漏风声，又要做得干净，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奴才明白！”福顺心领神会，这种搞舆论战、挖坑埋人的事儿，他手下有的是人才。 “另外，”萧绝眼神微眯，“将此事暗中透露给李阁老等几位重臣，让他们知道淮南王进献‘毒种’的险恶用心。明日早朝，朕倒要看看，还有谁敢替淮南王说话！” 他要利用此事，在朝堂上进一步孤立和打击淮南王的党羽，削弱其影响力，为后续可能发生的正面冲突做准备。 “是！” 计划已定，萧绝看着那盒毒种，眼中冷光闪烁。淮南王，你想用阴私手段搅动风云，朕便用阳谋，让你身败名裂！ 数日后，皇帝的“恩赏”队伍浩浩荡荡地抵达淮南封地，当众宣读了皇帝感念皇叔、赐还“神种”的旨意。淮南王萧琰接到旨意和那盒原封不动的种子时，脸上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心中又惊又怒。他万万没想到，萧绝不仅识破了毒计，还反过来将了他一军！ 这盒毒种此刻成了烫手的山芋，接不得，更扔不得！他若敢销毁或拒不接受，便是坐实了心中有鬼；若真拿去种，万一……不，是必然会在封地内酿成大祸！萧绝这一手，几乎将他逼入了死胡同！ 更让他焦头烂额的是，几乎在“恩赏”队伍离开的同时，各种流言蜚语如同野火般在封地蔓延开来。 “听说了吗王爷献给陛下的那种子有毒！” “什么有毒！那陛下还赐回来” “嗨！陛下那是英明！知道这东西有毒，故意送回来，看王爷敢不敢种！” “王爷他……他明知有毒还献给陛下这不是想害死陛下和咱们老百姓吗” “怪不得陛下把种子退回来了，这是打王爷的脸啊！” 百姓们议论纷纷，看向王府的眼神都带上了怀疑和恐惧。原本一些对淮南王心存好感的士绅也开始动摇。若王爷真做出这等事，岂是明主所为 淮南王被迫出面“澄清”，声称自己也是受骗，并当众下令将“地宝”种子深埋处理。然而，疑心的种子一旦种下，便再难根除。他在封地多年经营的“贤王”形象，出现了第一道清晰的裂痕。 与此同时，京城朝堂之上，李阁老等知晓内情的大臣，在萧绝有意无意的引导下，对淮南王派系的官员发起了猛烈抨击，虽未明指“毒种”之事，但字里行间都在斥责其“包藏祸心”、“欺君罔上”。淮南王在朝中的党羽被驳得哑口无言，气焰大挫。 淮南王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能破坏萧绝的计划，反而让自己声誉受损，在封地和朝堂都陷入了被动。他气得在王府内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暂时收敛锋芒，另寻他法。 “叶悠悠……又是这个叶悠悠！”淮南王将书房内的摆设砸得稀烂，面目狰狞，“本王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他将所有的挫败和怒火，都记在了叶悠悠头上。 而这第一次与藩王的间接交锋，以萧绝和叶悠悠默契配合、巧妙反击，大获全胜而暂告段落。 锦瑟轩内，叶悠悠得知消息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总算把这老狐狸的爪子打回去一次！】她摸着肚子，对里面的宝宝们说，【看见没对付坏人，就要用更聪明的办法！你们以后也要学聪明点！】 然而，短暂的胜利喜悦过后，一股更深的寒意萦绕心头。她能感觉到，那道来自淮南王的、充满恶意的目光，已经如同实质般锁定了她。她也知道，经此一事，淮南王必定更加恨她入骨。下一次，恐怕就不会是这种还能迂回反击的阴谋了。接下来的反击，恐怕会更加疯狂和直接。 温馨的种菜时光似乎还在昨日，但弥漫的硝烟味，已越来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