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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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急救包也被带了过来。 朱一凡心中猛地一震，知道这是上天给自己留下来的一个机会。 急救包是那种户外专用的迷你型，里面除了纱布、碘伏棉签，就是几样常用感冒消炎药。 而此刻，在他混乱的记忆和强烈的求生欲交织下，一个药名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xx肾宝丸！这是他之前因为陪女朋友熬夜写论文，眼圈有点黑之后，学校里面的一个老中医推荐给他的。 朱一凡有些怀疑，因此并未敢服用。 在外出考察的时候他就顺手就塞进了急救包，没想到此时居然有了真正用场…… 或许这真的是天意如此。 xx肾宝丸，这玩意儿能救一个纵欲过度、元气大伤的皇帝 听起来像个拙劣的玩笑。但结合这具身体被掏空的感觉，以及中医理论中“滋补肾阴”的说法，这几乎是朱一凡这个溺水之人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或许太医院的方子更高明，但他敢完全相信这些太医院的医生吗 历史上泰昌帝的死，这些太医们可真的是“功不可没”啊！ 他必须冒险一搏。 趁着宫人们注意力稍懈，朱一凡用尽全身力气，悄悄将急救包藏好。随后，他虚弱地抬起手，指向刚才施针的老院使。 老院使名字叫做刘和清，家族世代为皇家御医，据说还同当朝内阁辅臣刘一燝是同族。 他有着一手妙手回春的独特针灸之术，能够让将死之人短暂回春，不过可惜的是如今年龄颇大，也只有在关键时刻才会出手。 随后朱一凡根据泰昌帝的记忆又认出了他的贴身宦官王安、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以及那个给他进行合欢药的崔文升。 看到崔文升，朱一凡当即就愤怒了起来，想要让人把他拉出去砍了。 不过最终还是他的理智战胜了愤怒，他以极低的声音下令道：“王安、刘院使、骆卿……留下……其他人……退……” 在封建时代，天大地大，除此之外就皇帝最大，朱一凡的声音虽然微弱，但是却没有人敢于质疑。 人们得到命令之后，就纷纷背对着宫门向后退去。 不过在这些人中却有一个人怀疑自己似乎听错了，他就是崔文升。 作为司礼监秉笔太监兼御药房太监，崔文升这些日子依靠给皇上进献合欢药，极受皇上的宠爱，无论干什么都被把他带在身边侍候。 他有些迟疑着不知是该出去还是该站在原地，不过很快宫门就被把守的门口的天子亲卫们给关了起来。 这时寝宫内只剩下朱一凡、王安、骆思恭和年迈的刘院使，另外还有一位就是怀疑自己听错了的崔文升。由于崔文升刚刚本能反应是要退出宫殿，所以他在王安三人的屁股后面，既不敢上前，也不敢后退，位置十分尴尬。 泰昌帝朱常洛的贴身宦官王安，自万历二十二年起便担任朱常洛的东宫伴读和贴身太监，负责日常起居及安全护卫，对朱常洛自然是忠心耿耿。同时他也是朱常洛夜御八女昏迷后第一个冲进寝宫的第一人。也正是他及时派人召见擅长使用银针的刘和清，所以这才把朱常洛从鬼门关那边拉了回来，不过可惜是王安并不知道他拉回来的皇上此时已经换了一个灵魂。 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从万历十年开始便担任万历皇帝的锦衣卫指挥使，深受万历皇帝喜爱，同时他也在任期内，他参与了万历三大征（播州之役、宁夏之役、朝鲜之役）等重大军事行动，负责情报收集与作战支持，为万历三大征的胜利作出了卓越的贡献。对皇家也十分忠诚，作为皇帝的亲军首领，若其不忠，也只能说这朱常洛实在是该死至极。 在垂死之际，朱一凡也只能赌一把。赌他的父皇留给他留下来的天子亲军首领，对皇家具有绝对的忠诚。 王安三人见皇帝居然在生命垂危之际留下自己，以为皇帝有要事托付，心情都十分激动。 然而皇帝接下来却又轻飘飘地吐出了一句“滚”，让他们感到分外诧异。 不过他们很快就意识这一声“滚”并不是对他们所说，因为他们看见虚弱的皇帝此刻居然满含着愤怒盯向了在他们屁股后面弯着腰的崔文升。 崔文升这一刻很尴尬，他不敢相信这些天一向对他宠爱有加的皇帝居然会在这个关键时刻让自己出去，而且还是非常粗鲁的“滚”出去。 “难道自己这些天为皇帝辛辛苦苦进献的虎狼之药不起作用了，明明皇帝昨天晚上才服用了自己的药物，所以才有了夜御八女的疯狂壮举。怎么今天醒来之后就翻脸不认人了。” 崔文升的内心十分惶恐，在皇帝的怒视下，急忙后退着退出了宫殿大门，这一刻他感觉到死亡已经正在逼近自己。 见崔文升退出宫殿之后，朱一凡这才收回狠厉的目光，又重重地躺在床上。 “皇爷”老院使连忙靠近，准备再次为穿越的朱一凡把脉。他行医数十载，深知皇上此刻的脉象已是油尽灯枯之兆，或许不久之后就将龙御宾天。 朱一凡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内心的愤怒，同时也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锐利一些。“朕……感觉体内空虚如火燎……似是……肾阴枯竭之症”他艰难地运用着刚刚融合的记忆里关于中医的零星知识，描述自己的身体症状。 老院使刘和清闻言顿时浑身一颤，眼中闪过惊异。 皇上竟能如此清晰地描述自身症候这与他刚刚诊断的“阴虚火旺、元气大伤”完全吻合！ 他连忙叩首：“皇爷圣明！确是如此！老臣正欲以温和滋腻之品，如左归饮加减，为皇爷徐徐图之，固本培元……” “徐徐图之”朱一凡打断他，声音带着一丝嘲讽，“朕……还有多少时间可‘徐徐’” 刘和清伏地不敢言，冷汗涔涔而下。这话他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 朱一凡盯着他，缓缓道：“朕知你忠心。现在，朕要你用最温和、最稳妥的药材，煎最浓的参附汤先给朕吊住元气。至于其他……朕自有计较。刘卿所有的药物均要由你亲自煎熬，王安监督，骆卿你找人试药....嗯,就让崔文升试药...违令者……斩！” 朱一凡目露凶光，下达的命令更是无比坚决。 他特意提到了让崔文升试药，崔文升是如今的司礼监秉笔太监兼御药房太监，之前因为给朱常洛进献了大量能够夜御多女的合欢药，所以深受朱常洛的宠爱。 虽然他是郑贵妃的人，但是该死的朱常洛居然依然坚持让其当上了司礼监秉笔太监兼御药房太监，而后来也正是朱常洛最信任的这个御药房太监给他又用上了大黄之类的“通利药”，这才加剧了他的病情。 最后又加上那个献“红丸”的李可灼，更是直接送朱常洛上了西天。归根结底，朱常洛的死是他咎由自取，信任了不该信任的人。 三人听得皇帝如此下令，顿时激动的无以复加，连忙一同跪在地上谢恩。 这可是皇帝把身家性命托付在了他们三人的身上，若是皇帝能够恢复健康，不，哪怕是只能够多活一段时间，那对他们乃至他们家族的飞黄腾达必将会有天大的机缘。 尤其是作为上一任万历皇帝任命的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这些日子更是如坐针毡，时刻都担忧着哪一天新皇突然有新的旨意让他腾出指挥使的位置。 为此他早已经做好了要交接的心理准备。 可如今新皇帝居然给了自己如此重要的任务，这时就算是朱一凡要他的项上人头试药，骆思恭也会毫不犹豫的割下来。 朱一凡说完这一长句话之后，顿时就又感到一阵疲惫，不过他还是坚持着说：“擢王安为司礼监秉笔太监兼御药房太监、提督东厂，刘院使可举荐一人为太医院副院使，锦衣卫指挥使之子骆养性为百户。” 若要让人办事，就得先给人实实在在的好处。 作为现代人的朱一凡也更明白这个道理，更何况这还是他性命攸关的时候，任何的高官厚禄他都舍得。反正也不花自己的银子。 三人听到皇帝居然如此厚赏，立刻又是磕头如蒜。 年老的刘和清更是激动的满含热泪，差点都要晕倒。皇上让他推荐一人为副院使，那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等自己卸任之后，那被推荐之人就能继续接任他的院使之位。那么自己的家族就又可以出一位新的太医院院士，那可是他做梦都想要的事情。 刘和清顿时感到有些头晕。 不过幸好王安和骆思恭及时将其扶住，不然的话让他走在皇上的前面那可就不好办了。皇上可是还指望他治病呢 看见激动的三人，随后朱一凡就挥了挥手，示意几人赶快出去办自己交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