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大明海洋商业集团的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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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余晖透过窗棂，在地面投下长长的影子。他已经在此等候一个时辰，但殿内始终没有传召的动静。 “国公爷，陛下有请。”王安从殿内走出，做了个请的手势。 徐弘基深吸一口气，整理衣冠，迈步入殿。殿内烛火通明，朱常洛正伏案批阅奏章，并未抬头。 “臣徐弘基，叩见陛下。”徐弘基跪下行礼，额头触地。 许久，朱常洛才放下朱笔，缓缓道：“徐爱卿平身。” “谢陛下。”徐弘基起身，却不敢直视皇帝。 “徐爱卿可知，朕为何一直迟迟不召见你，而是等到今日大军从福建班师凯旋之后才召见你” 徐弘基心中一紧，再次跪倒：“臣...臣有罪。南京六部、镇守太监谋逆，臣身为南京守备，竟毫无察觉，实乃失职大罪！请陛下责罚！” 朱常洛没有立即回应，而是站起身，踱步到窗前。夕阳西下，将南京城染成一片金黄。 “徐爱卿，你徐家自中山王开国以来，世代镇守南京，已逾二百载。”朱常洛的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中山王徐达，一生征战，驱逐蒙元，功在千秋。你徐家历代，也算恪尽职守。” 徐弘基伏在地上，汗透重衣。 “但这一次，”朱常洛转过身，目光如炬，“南京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说你毫不知情...朕信吗” “陛下，臣万死...” “朕不是要追究你的责任。”朱常洛打断他，“若真要追究，你此刻就不该在这里了。” 他走回案前，取出一份奏章：“你看看这个。” 徐弘基颤抖着接过，翻开一看，脸色瞬间惨白——这是一份弹劾他的奏章，列举了他十余条罪状：纵容家奴欺压百姓、强占民田、与商贾勾结走私、收受贿赂...每一条都证据确凿。 “陛下...臣...”徐弘基语无伦次。 “这些事，朕早就知道。”朱常洛平静道，“但朕一直没有动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徐弘基茫然摇头。 “朕不是怕你徐家镇守南京二百余年，根深蒂固。朕也不是怕你会祸乱江南。”朱常洛直视他。 听见朱常洛说出如此诛心的话，徐弘基重重磕头在地，颤抖着说：“徐氏绝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臣愿献出全部家产，以赎前罪！只求陛下饶恕徐氏一族！” 朱常洛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徐爱卿，你误会了。朕不要你的财产，朕要的是你的心。” 他扶起徐弘基，让他坐在下首的椅子上：“朕知道，铲除南方士族，抄没无数家产，江南人心惶惶。那些未被牵连的勋贵、商贾，都在担心朕下一个会拿他们开刀。” 徐弘基不敢接话，只垂首听着。 “所以朕需要一个表率，一个能让江南人心安的榜样。”朱常洛道，“朕决定成立‘大明海洋商业集团’，整合从士族那里抄没的产业。而你徐国公府，将是第一个加入的勋贵。” 徐弘基愣住了。 “朕不要你捐献财产，而是要你以土地入股。”朱常洛详细解释道，“你将徐家在江南的所有田产，折价入股海商集团。集团仿照皇家商行模式运作，下设银行、贸易、制造、运输、科技研发等部门。盈利按股分红，朝廷占七成，其余三成分给股东。” 他走到地图前：“朕将会命毕自严为海商集团总办，统筹海商商业的筹划和管理。而你徐国公府，将作为股东代表，拥有监督之权。如此，你徐家既能保住家业，又能为朝廷效力，岂不两全其美” 徐弘基听得目瞪口呆。这是让他把土地交给朝廷经营，然后坐等分红吗而且还有监督权... “陛下...这...这合适吗”他迟疑道。 “为什么不合适”朱常洛反问，“你徐家世代食禄，同我大明为一体，要知道只有大明在才有徐家在。你徐家的根基是大明，而不是那些土地，大明在则大明的土地就都是你徐家的，大明亡则你徐家也将不复存在。”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徐爱卿，你可知我大明为何国库空虚为何连年加赋仍入不敷出” 徐弘基摇头。 “因为土地兼并！”朱常洛厉声道，“天下田亩，十之七八在宗室、勋贵、士绅手中，而这些人却不纳赋税！朝廷只能向那剩下的二三成田亩征税，怎能不竭泽而渔百姓怎能不苦” 他走到徐弘基面前：“朕这次要做的，就是改变这个局面。士族财阀已除，他们的土地收归国有。而你们这些勋贵的土地，朕不强夺，但要以入股方式，纳入统一经营。如此，既能提高产量，又能合理纳税，朝廷有了收入，百姓负担减轻，岂非利国利民” 徐弘基终于明白了皇帝的深意。这不只是要他的土地，更是要彻底改变大明的经济结构！ “陛下圣明...只是...”他仍有顾虑，“其他勋贵恐怕不会轻易答应...” “所以需要你带头。”朱常洛拍拍他的肩膀，“你徐家是开国第一功臣之后，在江南勋贵中威望最高。你若带头，其他人必会效仿。” 他取出一份契约：“这是入股契约，朕已经拟好。徐家所有田产，折价入股南方商业集团。集团每年核算盈利，按股分红，朕可以保证这分红一定不比你收百姓的田租少。但记住你徐家在南方商业集团只有监督权和分红权，而没有管理权，你可明白。” 徐弘基接过契约，手在颤抖。他知道，签下这份契约，徐家世代积累的土地就不再是私产了。但若不签...想起那些弹劾奏章，他打了个寒颤。 “陛下，”他忽然问，“臣若签了，徐家以后...” “徐家依然是国公府，依然世代荣宠。”朱常洛正色道，“而且，你们也将有新的财源——商业盈利，远比收租来得丰厚，还不背负恶名。朕可以告诉你，海商集团今后的主要业务将会是开拓海外市场。你想想在大明之外还有那么多的土地和人口，其所获取的利润，将会远超你的想象。” 徐弘基沉默良久，终于下定决心。他取过笔，在准备好的契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并按上手印。 “臣徐弘基，愿为陛下效死，为大明效死！”他跪地叩首。 朱常洛欣慰地扶起他：“徐爱卿深明大义，朕心甚慰。你放心，朕绝不会亏待忠臣。” 他唤来王安：“传旨，加封魏国公徐弘基为太子太保，赐穿蟒袍。其子徐文爵任命为南方商业集团筹建和管理的监察使。” “臣谢陛下隆恩！”徐弘基激动得热泪盈眶。这不仅保住了家业，还让儿子有了监察的权利，这结果远超他的预期。 “还有一事，”朱常洛道，“三日后，朕将在行宫设宴，邀请江南所有勋贵、大商贾赴宴。届时，你要在会上第一个表态，支持海商集团的成立。” “臣明白！臣定当尽力说服众人！” 徐弘基告退后，朱常洛独自站在殿中，望着窗外的夜色。 注：成立大明海商集团的目的： 其一、是防止大明皇家商行一家独大，让两家商行形成相互竞争的关系，后续也将会逐渐对两家商行进行拆分。 其二、是通过海商集团的股权用相对温柔的手段把土地从南方士族财阀、勋贵和皇室们的手中彻底剥离出来。把他们的土地都收归国有，并禁止私人买卖，朝廷随后将会以相对合理的价格把土地直接租赁给百姓，并对土地进行收租，取消其他各种税赋和徭役，以减少在百姓身上吸血的势力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