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鬼市暗斗与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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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市的空气仿佛瞬间凝滞。那个售卖蚀阴纹木牌的黑袍摊主，就像暗流中的一块礁石，散发着与周围格格不入的阴冷气息。我和云青禾交换了一个眼神，无需多言，便已明了彼此心意——盯住他！ 我们没有立刻靠近，而是默契地退到不远处一个贩卖陈旧药材的摊位旁，假装挑选货物，实则用眼角的余光牢牢锁定目标。我将刚刚捡漏得来的五行罗盘悄悄握在手中，一丝微不可察的真气渡入，罗盘表面的污垢在真气冲刷下似乎又淡去一分，指针微不可察地轻轻颤动，对那股阴冷气息产生了微弱的感应。 “果然有用。”我心中一定。这罗盘虽未完全修复，但灵性已开始复苏。 云青禾则看似随意地拿起一株干枯的草药把玩，传音入密，清冷的声音直接在我耳边响起：“此人气息阴晦，与木牌上的蚀阴纹同源，是八岐寮的爪牙无疑。他在此公然售卖此物，若非试探，便是有所图谋。稍后他若离开，我们跟上去，看看他的老巢在何处。” 我微微颔首。打草惊蛇不如放长线钓大鱼。 时间在压抑的等待中一点点流逝。鬼市里的人潮似乎永不停歇，却又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安静。那黑袍摊主如同泥塑木雕，一动不动，对偶尔上前询价的客人也爱答不理，似乎意不在售卖。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在鬼市入口方向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似乎有新的“大人物”入场时，那黑袍摊主动了！他极其迅速地将摊位上的几块蚀阴纹木牌收起，身形一缩，如同鬼魅般融入身后的阴影之中，眨眼间便消失在一条更加狭窄幽深的岔路里。 “走！”云青禾低喝一声，身形飘忽而出，速度极快，却无声无息。我立刻跟上，将身法施展到极致，紧紧跟在她身后。 这条岔路更加阴暗潮湿，两旁不再是摊位，而是斑驳的墙壁，头顶偶尔有水滴落下，发出“嘀嗒”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一股若有若无的腥气。黑袍人的身影在前方忽隐忽现，他对这里的地形极为熟悉，如同老鼠钻洞般在复杂的巷道中穿梭。 追踪并非易事。这家伙异常狡猾，不仅速度奇快，还时不时突然折返或者绕圈，显然是在反侦察。若非我和云青禾灵觉远超常人，又有五行罗盘对那股阴冷气息的微弱指引，好几次都差点跟丢。 在一次急速转弯后，前方突然出现了三条几乎一模一样的岔路。黑袍人的气息在这一刻仿佛被什么东西干扰，变得模糊不清。 “三条路，气息被扰乱了。”云青禾停下脚步，秀眉微蹙，指尖掐诀，似乎在感应什么。 我举起五行罗盘，将真气集中注入。罗盘指针剧烈颤抖起来，在三道岔路口来回摆动，无法稳定指向。果然有干扰！ “不是简单的干扰，是‘鬼打墙’结合了扰乱气机的阵法。”我沉声道，灵眼扫视四周，发现墙壁上某些不起眼的刻痕正散发着微弱的能量波动，扭曲着此地的磁场和感知。“小把戏！” 我并指如剑，快速在罗盘上划过一个简单的“破障”符文，随即屈指一弹，一道无形的气劲精准地打向左侧岔路入口上方一块颜色略深的砖石。 “噗”一声轻响，仿佛气泡破裂。那股扰乱感瞬间消失，五行罗盘的指针猛地一定，坚定地指向了中间那条岔路！同时，一股更清晰的阴冷气息从那条路深处传来。 “中间！”我低声道。 云青禾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没有丝毫犹豫，再次展开身法冲入中间岔路。我也紧随其后。 这条岔路尽头是一扇虚掩着的、锈迹斑斑的铁门。门内透出更加昏暗摇曳的光线，以及一股浓烈的……线香味和某种腐败物质的混合怪味。 我和云青禾悄无声息地贴近门缝。只见门内是一个不大的地下室，中央点着几盏昏暗的油灯，光线明明灭灭。刚才那黑袍人正恭敬地跪伏在地，用晦涩的东瀛语低声汇报着什么。而在他面前，背对着我们，站着一个穿着华丽繁复、色彩鲜艳的和服的身影！虽然看不到正面，但那高耸的发髻、窈窕的背影，以及周身散发出的、比黑袍人浓郁十倍不止的阴邪气息和一种诡异的魅惑力，无不表明这女子在八岐寮中地位极高！ 巫女！ 我心中凛然。看来钓到了一条大鱼！ “……嗨！属下明白！定将‘种子’植入青龙山庄……”黑袍人恭敬地应道。 青龙山庄我记住了这个关键词。 那巫女并未回头，只是轻轻挥了挥手。黑袍人如蒙大赦，磕了个头，迅速起身，朝着地下室的另一个出口退去。 机会！不能让他跑了！ 我和云青禾正要行动，那背对着我们的巫女却忽然发出一串银铃般，却又带着刺骨寒意的笑声：“呵呵呵……两位客人，跟了这么久，不进来坐坐吗” 被发现了！ 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好隐藏的了！我和云青禾同时推开铁门，踏入地下室。 地下室内气息污浊，墙壁上画满了诡异的血色符文，与蚀阴纹风格类似，却更加复杂邪恶。那巫女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美艳绝伦却苍白无比的脸，嘴唇涂得鲜红，一双眼睛如同深潭，带着勾魂夺魄的魅力，却又冰冷得没有一丝人类情感。 “华夏的修士嗅觉倒是灵敏。”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和云青禾，目光尤其在云青禾身上停留了片刻，猩红的舌头舔过嘴唇，“好纯净的气息……真是难得的‘贡品’。” “妖女，休得放肆！”云青禾面若寒霜，纤手一翻，那枚清心扣再次出现，散发出纯净的月白光华，驱散着周围的邪氛。 “八岐寮的巫女，你们在省城布下煞局，究竟有何阴谋”我上前一步，与云青禾并肩而立，体内真气运转，五行罗盘握在手中，随时准备发动。 “阴谋”巫女娇笑起来，声音却让人毛骨悚然，“我等只是顺应天命，取回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罢了。至于你们……”她眼神骤然变冷，“既然来了，就别走了！正好用你们的精魂，来滋养我的式神！” 她话音未落，宽大的和服袖口中猛地飞出数道黑影！这些黑影迎风便长，化作几只面目狰狞、浑身缠绕黑气的骷髅式神，张牙舞爪地朝着我们扑来！尖利的呼啸声瞬间充满整个地下室！ “小心！”云青禾娇叱一声，清心扣光芒大盛，形成一道光幕挡在我们身前。式神撞在光幕上，发出“嗤嗤”的灼烧声，黑气翻腾，一时无法突破。 但我能感觉到，云青禾支撑得并不轻松，这巫女的实力远非之前的黑袍人可比。 不能被动防御！我眼神一厉，催动五行罗盘。罗盘上代表“金”的方位骤然亮起微光！我并指一点，低喝：“金戈肃杀，破！” 一道锐利无比的白金色气芒从罗盘射出，如同无形利剑，瞬间将冲在最前面的一只骷髅式神从中劈开！式神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化作黑烟消散。 “咦有点意思。”巫女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剩下的几只式神黑气大涨，攻势更加疯狂。 云青禾压力倍增，光幕摇摇欲坠。我不断催动五行罗盘，金芒连闪，又斩灭两只式神。但这罗盘初次对敌，消耗甚大，我的额头也见了汗。 “不能恋战！”云青禾传音道，语气急促，“她是在拖延时间！刚才那黑袍人恐怕已经去报信了！” 我心中一惊，确实！必须速战速决！ 我看准巫女结印的间隙，猛地将大部分真气灌入五行罗盘，这次，罗盘上代表“火”的方位亮起！一股灼热的气息弥漫开来。 “离火焚邪，燃！” 一道赤红色的火线喷射而出，并非攻向式神，而是直射地下室墙壁上那些血色符文！这些符文显然是维持此地阴邪气场的关键！ “你敢！”巫女脸色终于变了，她没料到我能看破此劫。 火线触及符文，顿时如同点燃了油桶，一连串的爆燃声响起，墙壁上的血色符文迅速黯淡、焦黑！整个地下室的邪气场瞬间紊乱！ 趁此机会，云青禾清喝一声，清心扣光芒暴涨，将剩余两只式神逼退。她一把拉住我的手腕：“走！” 我们两人身形急退，冲出铁门，沿着来路飞速撤离。身后传来巫女气急败坏的尖啸和地下室坍塌的轰鸣声。 一路毫不停留，凭借记忆和罗盘指引，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鬼市那扇暗门，重新回到了城西旧货市场清冷的街道上。 夜色深沉，凉风一吹，我才感觉后背已被冷汗浸湿。刚才那一战，虽短暂，却凶险异常。 “没事吧”云青禾松开手，气息也有些紊乱，但眼神依旧清澈冷静。 “没事。”我摇摇头，看向手中光芒内敛的五行罗盘，心中振奋多于后怕。这罗盘果然不凡，初次对敌就有如此威力。“可惜，让那黑袍人和巫女跑了。” “无妨。”云青禾望向城西某个方向，那里是片富豪云集的别墅区，“至少我们知道了他们的下一个目标——青龙山庄。” 青龙山庄……看来，这场与八岐寮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而那个美艳诡异的巫女，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第六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