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麻木融化后的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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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安从警员手里拿来铁钩，亲自勾开了已经被烈焰烧黑的铁门，一脚把老查克踢了进去。 只不过力度没控制好，或者说胡安压根儿就没打算控制。 直接把老查克踢到了铁笼子的另一边，一张老脸正好卡在两根滚烫的铁栏杆中间。 只听“滋啦”一声。 老查克脸颊上的肉直接被烫熟了两条，紧接着是一道凄厉的惨叫。 “胡安卡洛斯！我会在天堂诅咒你！” “笑死，就你这种畜牲也配上天堂” 胡安嗤笑一声，从手下那里接过燃烧瓶，用打火机点燃用力丢出，正中老查克的脑门。 燃烧瓶在老查克的头颅上轰然炸开，汽油混合着玻璃碎片，瞬间覆盖了他整个上半身。 火焰如同贪婪的活物，立刻将他吞噬，将他未尽的诅咒和惨叫一同闷烧在炽热的牢笼里。 “啊啊啊……！！！” 这一次的惨叫，远比之前脸颊被烙烫时更为凄厉可怖，仿佛是灵魂被撕裂时发出的声音。 火焰在老查克花白的头发上疯狂跳跃，舔舐着他的眼皮，烧灼着他刚刚被烫出烙印的脸颊皮肉。 剧痛让老查克在铁笼里疯狂地翻滚、撞击，但每一次滚动只是让火焰沾染到笼子更多的角落，让他自己变成一个在烈焰牢笼中徒劳挣扎的火团。 胡安就站在笼外，面无表情地看着。 跳跃的火光在他的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影子，但是他的眼神里没有快意，也没有怜悯。 只有一种近乎虚无的冰冷。 空气中弥漫着皮肉、毛发和汽油燃烧时产生的恶臭味，伴随着那非人的惨嚎和火焰燃烧的噼啪声，构成了一幅宛如地狱的景象。 老查克的挣扎渐渐微弱，翻滚变成了抽搐，惨叫也变成了喉咙里嗬嗬的漏气声。 他的身体蜷缩起来，皮肤变得焦黑碳化。 然而胡安却似乎觉得效率还不够。 他歪了歪头，对旁边的警员示意。 又一个燃烧瓶被点燃，递到他手中。 他没有丝毫犹豫，像是进行简单的投掷游戏，再次将燃烧瓶精准地扔进了铁笼。 这一次，瓶子砸在了老查克蜷缩的背上。 “轰！” 第二次爆燃的火焰彻底吞没了所剩无几的空间，也彻底吞没了老查克。 那嗬嗬的漏气声终于停止了。 铁笼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炭火盆，里面燃烧着一块不再动弹、逐渐缩小的黑色人形焦炭。 胡安最后看了一眼那团剧烈燃烧的罪孽，仿佛要确认什么。 然后，他转过身，将手中的打火机随手抛给一名手下，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刚才只是早晨起来出门顺路倒了一袋垃圾一样。 “继续行刑，下一个！” …… 亲手放火处决完老查克后，胡安便回到了演讲台的正中央。 鲁道夫约基奇法官也开始继续宣读手中那厚厚的一摞判决书。 在镇长一家之后，便是纳科镇几家知名黑帮的高层及其家属的处决环节。 和老查克一家差不多，都是全家一起上路，秉持着女士优先，尊老爱幼的原则，让这些黑帮高层的家人先走一步，然后才轮到他们自己。 十个铁笼子就从来没闲下来过，不断迸发出一团团火球，让整个广场的温度都上升了几分。 不过镇民们的心态已经和最开始不一样了。 因为在胡安和老查克对话的过程中，话筒一直就插在警服胸前的口袋里。 鲁道夫约基奇法官也在那会儿适时暂停了判决书的朗读，让二人的对话得以通过音响，传递到广场的每一个角落，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而这番对话的威力，无疑是恐怖的！ 广场上空，老查克全家的骨灰尚未被风吹散。 但四处飘散的骨灰，却不及几分钟前，胡安和老查克那番对话更让人窒息。 胡安与老查克那不长不短的对峙，说出的每个字都通过冰冷的扩音器，凿进了台下每一个被迫观看这场公审的镇民耳中。 纳耶利警官、削成人棍、挂在地下室五年、四十六名警员、煤气爆炸、拿不到抚恤金的警察家属、全家死绝的前任镇长、失踪的老霍尔登警官、妻子怀孕的小霍尔登警官…… 不再是模糊的传闻，不再是官方的报告纸上轻飘飘的数字。 它们在胡安冰冷的陈述和老查克狂怒的默认下，凝聚成了一把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了纳科镇民已经麻木了几十年的心脏上。 之前的铁笼烈火、火刑处决，带来的是源自生物本能的、对暴力的纯粹恐惧。 它让镇民噤若寒蝉，身体颤抖，但内心未必对造成这一切的胡安有多服气。 许多人，心底可能还依旧保持着对胡安那“更凶狠的掠夺者”的定性。 但现在，恐惧像烧尽的灰烬一样剥落了。 露出的，是被长久欺骗和愚弄后的剧痛，以及更加灼热、更加沉重的……羞愧！ 人群的静默不再是慑于枪口的服从，而是被真相噎住喉咙的巨大梗塞。 源自恐惧的冰层，在这一刻，轰然碎裂！ 曾被胡安恐怖武力压得抬不起头的眼睛，此刻开始游移、躲闪。 有人下意识地吞咽口水，胃部因听到纳耶利遭遇的非人折磨而痉挛。 尤其那些几年前曾私下以美丽的纳耶利警官为意淫对象的男人，此刻脸上更是火辣辣的。 更多的目光则是死死盯着脚下坑洼的水泥地，不敢看台上仍在冒烟的笼子，更不敢看广场四周的军警。 胡安口中那句句控诉，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们麻木的神经上。 仿佛正在经受火刑的，就是他们自己！ ‘不就是为了抢钱吗’ ‘一群披着警察外衣的强盗罢了！’ ‘搞些冠冕堂皇的借口，都是一丘之貉！’ 他们想起自己昨天还在咒骂警局“抄家”，想起以往对镇政府、黑帮逆来顺受，却对这些新来的，秉持着正义的执法者百般刁难…… 胡安口中强调的那句“欺软怕硬”的回音，第一次让他们对自己感到了…… 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