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风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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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清扬沉吟道：“此事需先禀报，朱公子若愿意见，自然能见。” 闻言，郭磊心中略感不悦。 他身为朝廷命官，又是一府之尊，亲自前来拜访，风清扬竟说朱公子想见才见 即便朱公子背后有陆地神仙撑腰，郭磊心中仍有些不满。 他故意在侯显面前说道：“这位朱公子架子可真不小，我们亲自登门，他竟还挑三拣四。” 侯显默不作声。若朱公子真是他猜想的那位，那自然是想见就见、不想见就不见。 别说郭磊只是个知府，就算藩王亲临也无用。 与郭磊发牢 不同，侯显考虑的是，若朱雄鹰不愿露面，他该如何才能见到对方。 …… 华山书院。 朱雄鹰坐在最后一排，听余帘讲课。 这是书院外院的课程。 内院只收女 ，外院只收男 ，两院分开授课。 以往朱雄鹰从不在外院听课，但自从余帘等人发现小龙女、殷素素、纪晓芙接连被他“染指”后，便禁止他去内院上课了。 朱雄鹰也曾 过，但毫无用处。 如今他仅是宗师境界，书院的课程对他仍有帮助，总不能因为没有美女相伴就放弃学习。 朱雄鹰不情不愿地坐在外院，和一群粗豪的汉子一同听课。 他正执笔认真记着笔记，桑桑忽然快步走进，凑到他耳边低语：“少爷，有官府的人来找您！” 闻言，朱雄鹰悄悄起身离开了课堂。 教室外，华山执事封不平正静候着，一见朱雄鹰出来，便恭敬禀报：“公子，中原府知府郭磊，还有一位从皇宫来的公公，想见您一面。” 若只是郭磊前来，朱雄鹰或许根本不会理会。 但封不平提到的那位公公，却让他心头一动。 朱雄鹰在宫中布有不少眼线，可这次却未收到任何消息。 看来这位公公身份并不一般。 朱雄鹰对身旁的段天涯吩咐：“你去见他们。若那位公公你应付不了，就带他来见我。” 段天涯身为护龙山庄天字第一号密探，官场上的麻烦大多能处理。 他躬身领命。 封不平见朱雄鹰只派段天涯前去，面露不解。 他虽知段天涯一直贴身护卫朱雄鹰，武艺应是不凡，但此番要见的可是朝廷官员…… 封不平忍不住提醒：“公子，我看郭大人对那位公公极为恭敬，想必对方地位不低，只让段先生一人接待，是否有些不妥” 朱雄鹰瞥了封不平一眼，淡淡道：“我不是说了吗他若处理不了，便带人来见我。” 封不平还想再劝，却骤然感到数道凛冽气息锁定了自己。 其中一道，正来自身旁的段天涯。 待朱雄鹰离去后，段天涯冷声对封不平说道：“公子的命令，还轮不到你来质疑。你只需照办。” 一股骇人的杀气自段天涯身上迸发，直压封不平。 虽只一瞬，却已让封不平冷汗涔涔。 等他定下神，段天涯早已离去。 华山青云殿中，风清扬与郭磊正谈得投入，此时不约而同朝段天涯望去。 就在郭磊猜测段天涯是否就是朱公子时，侯显已经认出了段天涯。 护龙山庄四大密探之首的段天涯，竟然出现在华山！ 这其中蕴含的信息量实在惊人。 侯显在郭磊困惑的注视中站起身，含笑说道：“杂家真没想到，天涯你竟会在华山！” 内务府存有关于四大密探的情报。 由于分属不同情报系统，他们只掌握四大密探是否在京、何时离京的记录，却并不清楚他们具体执行任务的地点。 当然，若连这些都被内务府掌握，护龙山庄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段天涯见到侯显，同样心中一惊。 他本以为来的只是普通太监，不料竟是大太监亲临。 强压心中震动，段天涯向侯显行礼道：“天涯见过侯公公！” 侯显见到段天涯时，心中对朱雄鹰的身份已有了答案。 情报显示，护龙山庄在朱雄鹰流落民间一事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侯显笑道：“天涯，既然你在此地，看来朱公子果然是朱公子啊！” 宫中有三位大太监，铁胆神侯与郑和最不对付，却与侯显交情最好。 侯显可以说是看着段天涯他们三人长大的。 段天涯闻言眉头微蹙。他虽敬重侯显，但更忠于朱雄鹰。 侯显这句话，显然已猜出朱雄鹰的身份。 这与朱雄鹰“高筑墙，缓称王”的策略相悖。 郭磊不太明白侯显与段天涯的对话，问道：“侯公公，这位大人是” 一向温和的侯显闻言瞥了郭磊一眼，道：“不该问的别问，知道太多只会害了你。” 四大密探的身份乃大明最高机密。 他们有时需潜入敌国，为保安全，朝中知情者极少。 郭磊一时语塞。 “需要带路时称我郭大人，找到人后就变成‘不该问的别问’” 郭磊心中暗骂一句死太监，却也不敢多问。 风清扬打圆场道：“天涯小友，看来你和侯公公相熟，他们想见公子，不知公子是何意思” 段天涯问道：“侯公公是奉谁的命令而来” 通常能调动侯显的只有那位，但侯显也可能因私交替旁人办事。 若是前者，便不是段天涯能过问的了。 侯显没有答话，只抬手指了指天。 段天涯心头一震，随即道：“侯公公请随我来！” 见侯显要跟段天涯离开，郭磊急忙道：“本官是中原府知府，也要见你们公子！” 段天涯闻言眉头微蹙。 不过一个知府，四大密探对他有先斩后奏之权。 段天涯道：“郭大人，公子时间宝贵，你有何事可对我说，我代为转达。” 郭磊气得不行。 他堂堂知府，见一个江湖势力首领竟需如此低声下气。 但想到华山派背后可能有一位陆地神仙，郭磊只得忍下这口气。 郭磊说道：“本官听闻华山出了一位陆地神仙，既在我辖地之内，出现这等人物，本官理应接见嘉奖。” 段天涯瞥了风清扬一眼，以为是他说出了余帘的消息。 “嘉奖交给风掌门即可，三先生刚突破，正在闭关巩固境界。” 这话一出，郭磊与侯显皆心中震动。 中原府竟真有陆地神仙，这位陆地神仙名为三先生，就在华山派！ 华山派背后竟有陆地神仙坐镇！ 得知此事，郭磊态度顿时大变。 “原来三先生在闭关巩固，确实应以她为重。身为国之栋梁，三先生务必保重！” “嘉奖之事暂不打扰她老人家，待我们备妥后，自会送到贵派。” 郭磊其实并未获得任何嘉奖，在郭铭抵达中原府之前，他根本不清楚中原府多了一位陆地神仙。 刚才不过是一时气愤才脱口而出。 现在正好可以顺势 。 郭磊准备回去备好厚礼，再来华山拜访！ “侯公公，我就在这儿等您见完朱公子，再一同下山。” 侯显推辞道：“郭大人先请回吧，我可能会在华山多留些时日。” 朱元璋派侯显来册封中原王，本就是让他留下辅佐朱雄鹰。 如今既然基本确定朱雄鹰就在华山派，他自然不会马上离开。 郭磊不解：“侯公公此来不是为了册封中原王吗如今中原王正在闭关，您要在华山一直等到她出关吗” “有何不可” 侯显直视郭磊。 郭磊只得退让，满腹怨气地说道：“那下官告辞了！” …… 侯显随段天涯来到朱雄鹰上课的教室外。 在侯显困惑的注视下，段天涯向一位容貌精致的小女孩行礼道：“桑桑，烦请通报公子，宫中三大监之一的侯公公求见！” 虽然桑桑自称是朱雄鹰的侍女，但朱雄鹰手下无人真将她当作下人。 不少人对桑桑甚至比对朱雄鹰的其他女眷更为敬重。 只因朱雄鹰无论去哪都带着桑桑，引得众人猜测她才是朱雄鹰最宠爱的女子。 而朱雄鹰带着桑桑的真正原因，是她武艺高强，是他最重要的底牌！ 桑桑听后悄悄溜进教室。 侯显透过窗户向教室里望去。 只见一位绝色女子正在讲台上授课，台下坐满了专心听讲的学生。 桑桑轻手轻脚地走到一位气度不凡的少年身边，俯身低语。 少年闻言，朝侯显的方向瞥了一眼。 当朱雄鹰转过头来，侯显看清他侧脸的瞬间，吓得浑身一颤！ 朱雄鹰的侧脸酷似太子妃。 这些年来，常妃除了与吕妃相争之外，行事素来低调，多数时候只待在东宫。 侯显因处理宫中事务，常往东宫去，见过常妃许多次。 他对常妃的样貌十分熟悉。 尽管这些年常妃略显苍老，但朱雄鹰眉眼之间，仍能看出与常妃清晰的相似痕迹。 此时，侯显几乎可以确定，这位朱公子就是朱雄鹰。 朱雄鹰尚在人世，这消息实在惊人。 若传回京城，必将对大明造成巨大冲击。 侯显深知眼下京城争斗何等残酷，而朱雄鹰的存在，足以令这一切纷争平息。 作为三大监之一，侯显确信朱元璋并不确定朱雄鹰是否真的还活着。 否则，他必定早已将朱雄鹰接回宫中。 之所以不接，正是因为京城争斗已近尾声。 倘若朱雄鹰尚在人世的消息是假的，朱元璋此前布置的诸多后手都将失去作用。 朱元璋不敢赌。 但他也不敢赌朱雄鹰真的已死，因此才派侯显前来。 能找到朱雄鹰最好，找不到，损失也不大。 就在侯显出神之际，朱雄鹰随桑桑缓步走出教室。 方才，朱雄鹰耳边已响起三大监侯显效忠的提示音！ 太监比一般人更容易效忠。 侯显确认朱雄鹰身份后，便生出了效忠之心。 随后，直接被系统强制绑定。 侯显向朱雄鹰行跪拜大礼：“老奴终于寻得殿下！” 朱雄鹰朝教室看了一眼，果然见余帘一脸无奈地望着他。 侯显激动的声音传进了教室。 这一堂课，朱雄鹰已中途离开两次，此时侯显又大声喧哗。 朱雄鹰朝余帘歉然一笑，随即带侯显来到自己的书房。 他在椅上坐下，示意侯显坐到对面。 侯显急忙说：“奴才站着就好！” 久居宫中的太监比寻常宦官更为恭敬顺从。 朱雄鹰明白这是大太监们恪守的规矩。 但他不喜仰视他人，便含笑道：“我既让你坐，你便坐下，我怎会怪罪” 侯公公低声回应：“礼制不可违背，下人怎能与主人同坐” “这么说，你要违抗我的命令” 侯公公闻言，立刻跪伏在地，高声道：“奴才不敢！” 朱雄鹰幼时居宫中，下人未曾如侯显这般拘礼，但他也深知侍奉皇帝左右的太监必须谨言慎行——稍有差池，便可能丧命。 尤其朱元璋的脾气向来严厉。 朱雄鹰只得无奈道：“起来坐下吧。” 这次侯显未敢违命，惴惴不安地坐在朱雄鹰对面。 朱雄鹰直截了当问道：“侯公公此行华山所为何事” 侯显答：“陛下命我前来敕封三先生，实则是为寻访殿下，护您周全。” “陛下担心您与三先生起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