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与大明不一样的科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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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知一亩地需马铃薯种二十斤,行距两尺,株距一尺五,问一亩最多能种多少株答题需写出计算过程。” “请绘制蒸汽机安全阀的结构图,并说明其工作原理。” “简述‘牛痘种痘法’的步骤及注意事项。” “红薯与玉米套种时,如何避免病虫害交叉感染” “用杠杆原理设计一个能省力三倍的起重装置。” “解释‘石碱制备’中‘氨碱法’的物质变化过程。” “请你写出你对《大学》的个人理解,字数不超过八百字。” “请你浅谈对《中庸》的理解,字数不超过八百字。” “……” 每套试卷都是十道题,其中六道题考的是农事、医药、匠造、蒸汽机等以实用为主的知识,其余四道题考的是《大学》、《中庸》等教人修心养性、忠君爱国、礼义廉耻等儒家经典。 十月初三,放榜日。 天策城贡院外的榜墙外,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这次考中秀才者,有七百二十名! 人群中不时会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鹰眼!你考上了!” 派特土司的土民将庞鹰眼高高抛起。 庞鹰眼的“牛痘种痘法”那题得了满分,所以与其他考生拉开了距离。 他的不少族人都是得了痘疮死的,所以他之前跟着赵国的医师学会了牛痘种痘法,并亲自为族人种痘成功。 孙成功看着他得了第七名,咧着嘴傻笑,这距离他实现开火车头的梦想又进了一步! 最让人震惊的是榜首的名字“吴老四”,那个在南盐县临湖镇有名,但在盐湖府寂寂无名年近四旬的老童生,这次竟然考中了秀才,得了案首。 吴老四除了不会“石碱制备中氨碱法的物质变化过程”那题外,其他的题目他都答的不错,所以得了头名。 赵王宫。 存心殿。 朱高燧看着礼署交上来的统计表,对这次考中的七百二十个秀才的出身情况,一目了然。 其中工匠之子占三成,农夫之子占四成,归化民占一成,传统的读书人只占两成。 在大明,一个秀才要考十年,考上了也未必有官做。 而在东洲,只要会算马铃薯产量、会画蒸汽机图纸、知道如何用牛痘种痘,就能考中秀才! 这样的科举,哪个百姓不拥护 归化民与底层民众通过科举上升,会极大的巩固他在赵国的统治基础。 他就是要用这种与大明不一样的科举,把东洲的人心彻底钉在这片土地上! 三年之后,朱棣大概率就会驾崩,只要他继续执行这个科举制,未来的东洲将有会造火车的秀才,会炼纯碱的举人,会种马铃薯的地方官。 永乐二十三年,腊月三十。 夜。 天策城。 赵王宫,存心殿。 数十盏鱼油灯照亮了大殿,映得满殿鎏金器皿熠熠生辉。 朱高燧坐在主位,丘淑与次妃胡长瑶分坐两侧,朱瞻堂带着弟弟妹妹们齐刷刷跪在地上,行了三跪九叩的“辞岁礼”。 “都起来领红包,每人一个。” 朱高燧笑着抬手,示意六子三女起来。 “过年长一岁,明年你就十六岁了,算大人了。” 朱瞻堂是嫡长子,率先从朱高燧手中领到了红色丝绸缝的红包。 “谢父王。” 朱瞻堂接过这个沉甸甸的红包,入手即知里面是一整块金砖。 他来东洲四个月,早已习惯了朱高燧的财大气粗,毕竟东洲赵国的官员俸禄是大明的十倍,百姓过年官府会组织发放红薯肉圆子,连许多土司的孩子都知道跟着赵王有肉吃。 然后是朱瞻城、朱瞻圭、朱瞻垣等按年龄齿序依次从朱高燧手中领取红包。 发红包的环节结束后,便进入了吃年夜饭的环节。 众人围着一张椭圆形的大木桌开始吃饭。 朱高燧端坐主位,丘淑、胡长瑶分坐两边,孩子们有序的就座,年纪在八岁以下的旁边有侍女、宦官伺候。 朱瞻堂规规矩矩地坐下,目光不自觉地扫过坐在胡长瑶身边的二弟朱瞻城。 朱瞻城只比他小一个月,眉眼与胡长瑶很像,皮肤白腻,气质文静,手里捏着一块肉酥糖。 他感受到朱瞻堂的目光,下意识地往胡长瑶身边靠了靠,嘴角沾着的糖渣都没擦。 胡长瑶连忙用帕子擦去朱瞻城嘴角的糖渍,柔声说道:“慢点吃。” 她抬眼看向朱高燧,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自从朱瞻堂来了东洲,她总觉得他和朱瞻城的地位变得微妙了起来。 晚宴的菜肴流水般端上来,马铃薯粉做的水晶虾饺、豆油煎炸的红薯丸子,甚至还有野牛肉红烧马铃薯等等特色美食。 酒过三巡。 丘淑让宫女撤下碗筷,摆上蜜饯糕点,全家人开启了聊天模式。 她挨着朱高燧,状似无意地提起道:“大王,堂儿也十六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让他接触些正事” 这话正说到朱高燧心坎里。 他放下茶杯,看向朱瞻堂道:“堂儿,你是大哥,以后要继承赵国基业。治国理政这门学问,光靠看书可学不会,你打算从哪里做起” 朱瞻堂的心猛地一跳。 他来东洲后,不是没听过自家父王的“野望”,上到赵国六署官员,中到工科书院里的学生,下到天策城里的普通百姓,基本都在偷偷议论,说他的父王迟早要脱离大明,在东洲称帝。 他在大明,朱棣教授他的多是为君之道,由此可见,朱棣似乎早就预测到他的父王会在东洲自立。 此刻被朱高燧当众问起,朱瞻堂喉头滚动了一下,低声道:“孩儿愿从《资治通鉴》学起。” 他的回答对有心之人来说,自然是能听懂的,比如丘淑、朱高燧。 可听懂了的朱高燧却挑眉道:“《资治通鉴》没有教你如何搞建设,如何从零到有建立一座城,乃至一个县,甚至一个府!” 这番话很好理解,他要的不是守成之君,是能开疆拓土搞建设的帝王! 旁边,胡长瑶握着朱瞻城的手抖了一下,她偷偷掐了后者一把,示意自家儿子千万别多嘴。 朱瞻城却没理会胡长瑶的暗示。 他望着自家父王身后那台黄铜外壳的机械座钟,齿轮转动的“咔嗒”声让他入了迷。 这个座钟之前被他拆了,但他重新把各种配件装回去后却不动了,是工署的专业工匠重新把这座钟给修好的。 那时他就想,将来一定要造一个小号的座钟,最好能揣入怀中,这样他就能随时随地的知道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