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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重。 “好在有乡亲们帮衬着……”柱子补充道, “要不是老百姓,俺们早完了。” “咋帮衬”李文远追问。 “十岁以下的小嘎豆子(小孩),人小不起眼,帮着送信儿……” “有的乡亲偷偷把苞米、高粱埋在山脚、地头,告诉俺们地方,让俺们晚上去拿……” “可让小鬼子汉奸知道了就完了!”三喜咬牙切齿地说, “谁家要是被发现有通俺们的嫌疑,房子立马给烧喽!人……人也活不成……” 一路走,一路说。李文远默默听着,心情越来越沉重。他仿佛看到了冰天雪地里,百姓们冒着杀头的风险偷偷埋下粮食;看到了半大的孩子机警地穿梭送信;看到了战士们饿着肚子、忍着严寒在敌人包围中苦苦支撑。 这些不再是历史书上的文字,而是活生生的、血淋淋的现实。 走到一处林木特别茂密、相对平坦隐蔽的地方,李文远觉得差不多了。 “好了,就在这附近了。你俩在旁边警戒着点,我看看具体埋哪儿了。”他吩咐道。 柱子和三喜立刻点头,端起比他们还高的步枪,紧张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李文远走到一棵大树下,装模作样地四处看了看,还用脚踢了踢地上的积雪和枯叶,然后蹲下身,用手刨了几下,同时集中精神,沟通胸口的赤星印。 唰!唰!唰! 一箱箱压缩饼干,牛肉罐头,一袋袋食盐,几捆棉帽,厚重的棉衣,棉裤,棉被,几十管冻伤膏,还有那些宝贵的消炎药和纱布……如同变魔术般,凭空出现在他刚刚刨开的小坑和周围的地面上。 “好了!找到了!过来帮忙!”李文远喊了一声。 柱子和三喜闻声跑来,看到树下突然多出来的这一小堆物资,眼睛都直了!虽然东西总量对一支队伍来说不算多,但每一样都是他们极度渴望的! “李……李老板,你太厉害了!藏得真严实!”柱子憨厚地赞叹道,丝毫没怀疑这些东西出现的方式有点太“方便”了。 “东西不少,咱仨不好拿啊。”三喜发愁道。 柱子眼睛一转,有了主意:“这有啥,咱做个爬犁吧!这雪地拉爬犁省劲儿!俺看这木头就行!”他指着旁边一些倒伏的枯木。 “好主意!”李文远表示赞同,立刻掏出那把锋利的狗腿刀,“我来砍藤条和削木头!” 三人立刻动手。李文远的狗腿刀此刻发挥了巨大作用,砍削树枝异常利落,看得两个小战士羡慕不已。很快,一个简陋却结实的爬犁就做好了。 他们将所有物资小心翼翼地搬到爬犁上,用绳子固定好。 “走!回去!夏队长和同志们肯定等急了!”柱子拉起爬犁的主绳,三喜和李文远在后面推着扶着,三人带着这救命的物资,怀着兴奋而又警惕的心情,朝着来时的路快速返回。 等到李文远、柱子和三喜三人费劲巴拉地把满载物资的爬犁拉回那个临时营地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冰冷的晨光透过光秃秃的树枝洒下来,营地却空无一人,只有昨夜留下的些许痕迹和一片死寂。 三人面面相觑,柱子和三喜脸上兴奋的笑容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茫然和一丝不安。 “大队长队长俺们回来了!”柱子忍不住压低声音喊了一句,回应他的只有林间的风声。 就在三人不知所措,怀疑是不是发生什么意外时,旁边一处看似平整的雪地突然“炸”开!积雪纷飞中,一个披着白色伪装披风的身影猛地窜了出来,动作迅捷而警惕,手里端着的步枪瞬间指向了李文远,但看到是柱子和三喜,枪口又稍稍放低。 是负责断后监视的老吴! “老吴叔!”柱子和三喜又惊又喜,连忙指着爬犁,“是我们!我们把物资带回来了!你看!” 老吴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先用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视了三人来的方向,确认没有异常,然后才快步走到爬犁前,掀开盖着的破布仔细检查。当他看到那些崭新的棉帽、成包的药品和压缩食品时,古铜色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但很快又被压了下去。 他抬头,对着一棵高大的红松树打了个响亮而特殊的口哨。 片刻沉寂后,树上传来一个刻意压低的回应:“队长,后面干净,没尾巴!” 老吴这才彻底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真挚的笑容,用力拍了拍柱子和三喜的肩膀:“好小子!干得漂亮!”然后转向李文远,郑重地敬了一个虽不标准却充满力量的军礼:“李老板,辛苦了!我代表游击总队感谢您!这批物资太及时了!我会如实向周师长报告您的义举!” 说完,他拉起爬犁,示意柱子和三喜跟上,就准备离开。 “哎!哎!等等!”李文远赶紧叫住他们,“老吴队长,我下次怎么找你们总不能每次都像这回一样,碰运气跟着鬼子找到你们吧我那边……还能再弄到一些东西。” 老吴停下脚步,略一思索,指了指脚下:“就来这个营地。我们会定期派人过来看看。如果看到你留的记号或者你人在,就知道有消息了。” 这显然仍是一种保持距离和警惕的安排,但至少有了一个联络点。 “成!我明白了!”李文远点头。 老吴不再多言,带着一步三回头、似乎想跟李文远再说点什么的柱子和三喜,拉着沉重的爬犁,迅速消失在山林晨雾之中。 看着他们消失,李文远也不敢多待,立刻集中精神:“回去!” 熟悉的眩晕感过后,他再次感受到了现代社会那相对“温暖”的空气,以及……无与伦比的疲惫感! 一夜没合眼,还在冰天雪地里跋涉、搏杀、紧张奔波,体力精力都透支到了极限。他感觉自己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冷得直哆嗦,眼皮重得像山一样。 “妈的……累死个屁的了……”他骂骂咧咧地爬进皮卡驾驶室,发现外面的天也亮了。看来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确实是同步的。 强撑着把车开回家,父母已经起床了,看到他一脸疲惫、浑身脏兮兮的样子,又是一阵心疼和数落。 李文远只能含糊地说昨晚去老宅子收拾东西累着了,然后赶紧钻回自己房间,打开暖气,几乎是摔倒在床上,瞬间就陷入了沉睡。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直到晚上十二点多,他才被饿醒。 父母早已睡下。李文远轻手轻脚地爬起来,煮了一大碗面条,狼吞虎咽地吃下去,才感觉缓过点劲来。 填饱肚子,他想起老宅子里还藏着不少物资,得赶紧给抗联送过去。他再次开车来到老宅。 搬东西前,他习惯性地意识沉入胸口的空间,想规划一下怎么摆放更节省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