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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行动时刻将至。 李文远来到约定地点——满洲石油仓库南面十里外的一个窝棚。秋世显和几名放火团的骨干已经在此等候。 秋世显递给李文远、云虎、小贵、沈国英等人每人一个黑布头套,沉声交代:“都戴上。 我们放火团成员,互相之间以代号相称,尽量不看真容。这是纪律,也是为了保护大家。” 众人默默戴上面罩,彼此之间只能看到一双双在黑暗中的眼睛。 代号代替了姓名,身份隐没于黑暗,唯一清晰的,是共同的目标——摧毁日寇的战略资源! 白天的事情让鬼子们也惴惴不安,仓库的不少鬼子高级职员都去开会了,守卫虽然依旧,但内部的协调与警觉性难免有所下降,这可是天赐良机。 在秋世显的指挥下,一名原本就在这个仓库工作的放火团成员,凭借熟悉地形的优势,率先利用一个早已在铁丝网上剪好、并做了伪装的口子钻了进去。他迅速观察情况,然后从内部示意安全。紧接着,李文远、秋世显等十几名成员,一个接一个地迅速通过缺口潜入,并细心地将铁丝网恢复原状,不留痕迹。 队伍中两名懂得如何与犬只打交道的成员,负责专门对付鬼子的狼狗。他们利用特制的、掺了药物的肉块,悄无声息地让那几头凶猛的狼狗吃完肉以后,呼呼大睡失去了威胁。 一行人借助仓库的阴影和货堆的掩护,灵巧地躲避着探照灯周期性的扫视,脚步轻盈,如同狸猫,缓缓向着区域中心那几个最大的储油仓库摸去。 来到最大的一个仓库门前,一把沉重的大锁挡住了去路。 队伍里几个会开锁的高手立刻上前,拿出自制的工具,只听几声细微的“咔哒”声,锁具应声而开。 众人闪身进入,眼前是堆积如山的石油桶,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石油气味。其他几个人,又用同样利落的手法打开了旁边另一座大型仓库。 在第二个仓库的角落和关键承重结构旁,队员们迅速而精准地安放了利用化学制燃技术制作的定时炸弹。这种炸弹引爆后几乎不留痕迹,鬼子事后调查,很大概率会归结于“保管不当引发的自燃”。 就在队员们安置炸弹并迅速撤出、刚刚将仓库门重新锁好的瞬间,李文远动了。 他的意念如同无形的巨网扫过刚刚锁上的仓库内部。他所过之处,成堆的石油桶凭空消失,被收入神秘的空间。 但他做得很有分寸,每个仓库都大致留下了一小部分,既造成了巨大的损失,又不至于让现场显得过于诡异——毕竟全空了反而引人怀疑,留下部分才能让“火灾”显得“合理”烧起来更无法扑灭。 完成所有步骤后,一行人沿着原路悄无声息地返回,再次通过那个铁丝网缺口撤离,并再次将其复原。他们迅速远离仓库区域,隐没在城市的黑暗脉络中。 几分钟后,身后远处的石油仓库方向,传来了沉闷而连续的爆炸声!紧接着,冲天的火光照亮了一片夜空。队员们互相看了一眼。 “撤退”秋世显说道。随即彻底消失在夜色里。 李文远与秋世显在预定的安全点紧紧握手,低语道:“明天,看报纸吧。”随后各自分散撤离。 鬼子的运气可就没那么好了。距离仓库近的哨兵和工作人员,在爆炸中非死即伤。而随后燃起的熊熊大火,凭借当时的消防能力根本无法扑灭,只能任其燃烧,将剩余的油料和仓库设施焚毁殆尽。 第二天清晨,街上的报童挥舞着报纸,用稚嫩却响亮的声音喊着最新的头条新闻: “号外!号外!满洲石油仓库昨夜突发大火,损失惨重!火情严重,至今无法扑灭。” “政记轮船公司惊现巨额盗窃案,政记公司损失惨重。” 李文远和秋世显在制造了巨大的混乱后,如同深海中的游鱼,悄然隐匿起来。政记轮船公司门口被各路记者围得水泄不通,都想采访这起离奇的“巨额物资失踪案”,但都被李文远以“事务繁忙”为由一概回绝。 他心中盘算着尤里从汉堡出发的货船行程,只待船一到,完成人员和物资的转移,他便可以功成身退,深藏功与名。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秘书前来通报:“经理,大连警察署来电话,要您去一趟。” 李文远眼神一凝,警察署这时候找来会是什么事情不管了,先去了再说,“知道了,回复他们,我处理完手头紧急公务便去。” 下午,李文远驱车来到大连警察署。署长上村八藏这个老鬼子亲自在办公室等候。看到这张脸,李文远心中杀意翻涌,他清楚地记得历史上,正是这个上村八藏,在日本战败前夕,在警察署后院疯狂焚烧档案以毁灭罪证! “张公子,别来无恙啊。”上村八藏假意寒暄。 李文远(张宝金)脸上挤出一丝忧愤和焦虑:“上村署长,我们公司现在可是如坐针毡,损失惨重啊!” 上村见状,以为他是为案件焦心,颇有些得意地透露:“张公子稍安勿躁。我们已初步掌握线索。近期,我们通过甘粕正彦阁下的大东公司发现,有一批人持其颁发的华北出国务工证明进入关东州,但其中多人并未实际务工,行迹十分可疑!我们已布控监视,随时准备抓捕。相信贵公司的案子,与这些人脱不了干系,请静候佳音!” “甘粕正彦!”李文远心中巨震,暗叫不好。一次性办理几十张证件,其中小贵因为跟着自己确实没有固定工作,云虎和沈国英等人虽在码头做工,但频繁与小贵联系,很可能早已被特务盯上! 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反而露出感激之情:“太好了!有线索就好!上村署长和各位兄弟辛苦了!”他顺势掏出一厚沓日元,推到对方面前,“一点茶水钱,不成敬意,请兄弟们务必多多费心,早日破案!” 上村八藏见到钱,眼睛都亮了,连声保证:“一定一定!张公子放心!” 离开警察署,李文远驾车汇入车流,内心已是惊涛骇浪。‘小贵暴露了!云虎他们也可能被盯上了!必须立刻行动!’ 他找到一个隐蔽角落,迅速摘下“张宝金”的面具,换上另一个硅胶头套和假发,戴上帽子,完成易容。将汽车收回空间,手持一支压满子弹的波波沙冲锋枪,快步向小贵藏身的小洋楼接近。 果然!在距离小洋楼不远的路口,他敏锐地发现了几个形迹可疑的“暗桩”——卖烟的、擦皮鞋的,目光却不时瞟向小洋楼。 李文远不动声色,装作系鞋带,悄无声息地接近最近的两个特务。意念一动,两人甚至没反应过来,便从原地消失,被收入空间。如法炮制,另外两个监视者也瞬间“人间蒸发”。 清除掉外围眼线,李文远迅速潜入小洋楼。 “情况紧急!鬼子盯上这里了!立刻撤离!”他对小贵和伊田勇志低喝道。 没有时间多做解释,他带着两人迅速离开这个危险之地,驾车直奔相对安全的 “州人区”。 将两人安顿在秋世显提供的安全屋后,李文远如同一个移动军火库,立刻为他们留下了充足的武装:每人三把格洛克手枪、两支支波波沙冲锋枪、四个弹鼓、以及二十多枚手榴弹。还有一些水和牛肉罐头,毛头。 “在这里耐心等待,绝对不要外出。过几天,我来接你们离开!”李文远郑重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