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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临渊的呼吸终于稳了下来,体温计停在31.9,指尖不再泛青。沈知意把手机往地上一搁,镜头还对着他半睁的眼睛,直播虽然切了,数据却还在暗网跑着后台流。她抽出峨眉刺,刀尖在谢临渊后颈注射点轻轻一刮,带出一点混着血丝的透明组织液。 “程野,接数据。”她把手机摄像头对准刀尖,一滴液体在金属上滚了半圈,折射出冷光。 耳机里传来敲键盘的声音:“别急,这玩意儿带纳米干扰层,扫出来也是乱码。得用军方旧库的生物图谱反推。” “那就推。”她把那滴液体混进自己刚划出的血里,“活性别断了,我可不想他醒过来第一件事是忘掉自己是谁。” 程野啧了声:“你这操作比实验室还野,真不怕他醒来揍你” “他要能揍我,现在就不会躺着装死。”她把混合样本滴在手机边角的微型检测槽里,光谱仪嗡地启动,“再说,揍我也得先认出我是谁。” 数据上传的进度条爬到78%时,程野忽然停了敲击:“neuro-7x这药早被禁了。军方用来唤醒特工深层记忆的,副作用是精神撕裂。三个人试过,两个疯了,一个记起了自己上辈子是只猫。” 沈知意没说话,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分子结构图。 六边形环状骨架,侧链带荧光标记,和她生母留下的珍珠发簪内部纹路,一模一样。 她顺手把发簪从发间取下,簪尖蘸了点样本液,珠体微震,一道极细的螺旋纹从内层浮现,和药剂图谱严丝合缝地重叠。 “不是巧合。”她低声说,“这药,是我妈留的路。” 程野沉默两秒:“你要试” “不然呢”她把剩下的药剂倒进冰美式里,咖啡液泛起一层诡异的蓝光,“总不能等江晚舟哪天拿这玩意儿给我洗脑,让我感恩戴德叫她妹妹。” 她举起杯子,对着镜头笑了一下:“家人们,新饮品上线,测测抗压能力。评论区押我几分钟后精神失常的,打赏走起。” 一口灌下。 三秒。 她闭眼。 再睁眼时,瞳孔深处像有火苗窜了一下。 她站起身,动作干脆利落,一记侧踢带起风声,紧接着是军体拳的起手式,转身、格挡、肘击、扫腿,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像是演练过千百遍。前世在片场吊威亚打十小时不喘的体力,此刻全回来了。 “有人说我装。”她收势,指尖点着镜头,“那今天就给你们看看——什么叫死过的人,怎么活着。” 弹幕瞬间炸开:【这拳法是影后时期的招牌!】 【她眼睛刚才变色了!】 【知微你背后挂钟……指针倒了一格】 她没看弹幕,只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胎记。 还在跳。 像被什么从里面敲着。 记忆碎片突然撞进来——火场,浓烟,婴儿的哭声。一个男人冲进燃烧的屋子,右肩有血,但他没停,把襁褓塞进她怀里,吼了一句:“跑!别回头!” 那是谢临渊。 十九年前。 她死的那场大火,他早就来过。 “所以你早就认识我。”她喃喃,“不是实验,是重逢。” 耳机里程野声音发紧:“知微,你瞳孔收缩频率异常,neuro-7x在激活深层记忆,但你的脑波快到临界值了,再撑两分钟可能直接烧断神经。” “两分钟够了。”她重新拿起手机,镜头对准自己,“江晚舟,你不是说我血是药吗那你看看,这药现在在治谁的病” 直播间弹幕突然被清空,一条红色弹窗跳出来:“你不懂净化。” 是江晚舟。 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但尾音那点颤抖藏不住。 “那是重生。”她继续说,“是剥离肮脏记忆,重塑完美灵魂。你喝下的是救赎,不是毒药。” 沈知意冷笑:“救赎你脖子后头那芯片,每隔十三天打一针,打得你连自己亲爹是谁都忘了,这也叫救赎” “闭嘴!”江晚舟声音陡然拔高,“你根本不明白!l医生给了我新生!而你——你只是个失败的母体,连死都要拖累他!” “母体”沈知意眯眼,“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谢临渊的编号是02,而我的是01为什么他需要我的血才能活” 江晚舟没说话。 镜头却突然切换。 是她的藏身处。 满墙的监控屏,其中一块正显示谢临渊用军用终端接入某个地下系统的画面,基因锁的破解进度条卡在89%。他还在动。 可他明明还没醒。 “你在监视他。”沈知意声音冷下来,“你根本知道他在哪。” 江晚舟怒吼:“你才是入侵者!那是我的系统!我的实验!我的——” 她猛地抬手,想关掉信号,右手却不自觉抚过脖子后方。 就在那一瞬,芯片边缘露出一行极小的编号:y-02-Δ。 和谢临渊的13-7-y-02,只差一个符号。 但那是变异标记。 她摔了摄像头,画面黑了前一帧,监控屏右下角的时间戳清晰可见:04:47。 沈知意的死亡时间。 也是她重生的起点。 她盯着那个数字,忽然笑了。 “原来你也在等这一天。” 她把手机放回支架,重新对准自己:“家人们,刚才那场直播事故,咱们录屏了。现在回放第三十七秒,放大江晚舟后颈。” 弹幕立刻有人截图:【卧槽!那行字是什么】 【y-02-Δ……这不就是谢临渊的编号】 【Δ是变异的意思吧她管他叫哥哥】 沈知意没解释。 她只把冰美式杯底残液倒进检测槽,重新跑了一遍光谱分析。 分子结构图跳出来时,她瞳孔一缩。 药剂里,除了neuro-7x,还有一段嵌合基因序列。 和她自己的dna高度匹配,但多了一段未知编码。 “这不是唤醒记忆的药。”她低声说,“是钥匙。” “它要打开的,不是我的脑子。” “是我的命。” 她抬手,把发簪重新别回发间,珠体微光一闪,螺旋纹消失。 耳机里程野还在分析数据:“这嵌合序列……像是某种触发器。一旦激活,会反向链接到另一个载体。” “另一个载体。”她重复一遍,忽然想起什么。 谢临渊昏迷前,在她无名指旧疤上划了个“y”。 不是字母。 是坐标。 她猛地抓起手机,调出谢临渊军用终端的最后定位日志。 04:47,信号最后一次跳动的位置——不是孤儿院,不是沈宅,不是任何已知据点。 而是她十八岁那年拍戏的片场。 《焚城》。 那场大火的拍摄地。 她盯着地图上的红点,手指发紧。 就在这时,谢临渊的手指动了一下。 不是摩斯密码。 是抓握。 他醒了。 沈知意蹲下,凑近他脸:“听见我说话吗” 他眼皮颤了颤,嘴唇动了半晌,吐出三个字:“别去……片场。” 她没动。 他猛地睁眼,眼神浑浊却锐利:“那不是回忆……是陷阱。” 她笑了:“我知道。” 然后站起身,把峨眉刺插回后腰。 “可老子就是喜欢往陷阱里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