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深山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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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点，天光微亮，大兴安岭的雪岭之上还笼罩着一层薄雾，村中人家大多还在梦中，只有几缕炊烟从烟囱里袅袅升起，像是大地苏醒的呼吸。 刘晓早已穿戴整齐——狼皮大衣裹身，腰间别着昨日新打的应急开山刀，背后挎着猎枪，弹药袋鼓鼓囊囊，竹篓里装着干粮、水壶、指南针、小铁锅，还有一包灵泉浸泡过的兔肉干诱饵。 四条猎狗大黑、阿黄、花豹、小灰精神抖擞地围在他身边，尾巴摇得像风车。 他刚走到村口，准备上山，却见山脚老松树下站着一个人影，背着竹篓，肩上扛着猎枪，腰间挂着弹弓和侵刀，脚蹬靰鞡鞋，一身装备齐全，正是王强。 “强子”刘晓一愣，“你怎么在这儿” 王强咧嘴一笑，搓了搓冻得通红的鼻头：“晓哥，我等你好久了！” “你爹知道你要上山不”刘晓皱眉，“这不是闹着玩的。” “知道！我这几天，一直在给我爹磨嘴皮子。”王强得意地拍了拍胸口，“我先说了我跟你学到了多少本事，又说我现在能打野鸡、能设陷阱，还说你进深山有危险，我得当个帮手。 我娘也在旁边劝，说我不能一辈子靠爹罩着。最后我爹长叹一口气，说——‘去吧，跟着晓子，听他的话，他往哪走，你往哪走，他吃啥，你吃啥，不准逞强，不准掉队。’” 刘晓听着，嘴角微微扬起：“你可以跟着一起，不过这次进山，可不比从前。咱们要去的是‘黑洼子’和原始林子，连孙大爷都说那地方老猎人都不敢轻易进。” “我知道！”王强挺起胸膛，“所以我带了十斤干粮，两个水壶，还有一整包火柴和防潮布！我娘昨晚给我缝了新棉袜，怕我脚冻着。” “行。”他拍了拍王强的肩，“那咱们就一起走。不过记住——我说停，你就停；我说撤，你就撤。深山老林，不是开玩笑的地方。” “明白！”王强咧嘴一笑，“我听你的！” 两人整顿了一下行装，就出发了。 清晨的山林静谧，积雪未化，脚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阳光透过稀疏的松林洒下斑驳光影，鸟鸣清脆，偶有松鼠从枝头跃过，惊起一串雪粉。 两人一前一后，猎狗在前方探路。大黑鼻子贴地，时不时抬头嗅风。 两人正走着着，王强突然压低声音说道：“晓哥，你说咱们今天能打到啥” “不急。”刘晓抬头看了看天，“先赶路，中午前得赶到‘老鹰嘴’。到了那儿，修整修整，再找‘黑洼子’。” 两人加快脚步，翻过两道山梁，穿过一片密林。刘晓走在前头，枪不离手，目光如鹰隼般扫视四周。 刘晓虽然带了开山刀，但真正的武器，还是手中的虎头牌猎枪。刘晓知道，在深山里，枪声就是威慑。 走着走着，前方灌木丛突然“沙沙”一响。 王强立刻警觉地举起枪：“晓哥，有动静！” 刘晓抬手示意他别动，耳朵微动，已听出是草叶被蹭动的声音，再结合风向，他甚至能分辨出动物的体型和移动方向。 “是狍子。”他轻声道。 “在哪”王强紧张地左右张望。 “三点钟方向，十米外，那片榛子林里。”刘晓眯起眼，“别出声，让它出来。” 话音未落，只见一道灰白色的身影从灌木后探出头来——正是一只傻狍子，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耳朵还不停地转动，仿佛在确认有没有危险。 “嘿，还真是个‘傻狍子’。”王强忍不住笑出声。 “别动。”刘晓突然抬手，猎枪已经端起。 王强一愣：“晓哥，你不瞄一下” 刘晓没说话，手指轻扣扳机。 “砰！” 枪声在林间炸响，狍子甚至没来得及反应，脑袋一歪，当场倒地，连抽搐都没有。 “我靠！”王强瞪大眼睛，“你这枪法……神了！” 刘晓正把狍子往爬犁上搬，王强赶紧帮忙，两人合力把狍子扛上爬犁，用藤条捆好。 王强边走边说，“我爹说，真正的好猎手，不是靠瞄准，是靠‘感觉’。晓哥，你这就是‘感觉’！” 刘晓笑了笑，没接话。他知道，这不只是感觉，而是穿越前作为锻造大师对“力与平衡”的极致理解，再加上穿越时对身体的强化，让他能精准捕捉每一个细微的变量。 中午时分，两人终于抵达“老鹰嘴”边缘。这里是刘晓上次进山的落脚点，那处隐蔽的山洞还在，荆棘遮掩，完好无损。 “就是这儿了。”刘晓指着山洞，“咱们先歇会儿，吃点东西，再往西去‘黑洼子’。” 两人卸下装备，王强从竹篓里取出干粮和水壶，刘晓则架起小铁锅，从取了一小半狍子肉，切成块，又放了几片土豆和干蘑菇，煮了一锅热腾腾的菜汤。 四条猎狗围坐在火堆旁，眼巴巴地看着，尤其是小灰，舌头都快伸到锅边了。 “行了，知道你们馋。”刘晓笑着从锅里捞出几块肉，分别喂给四条狗。 猎狗们吃得摇头晃脑，连骨头渣都不放过。 “就你们吃得香。”刘晓笑着摇头。 汤煮好后，他盛了两大碗，递给王强一碗：“趁热喝，暖身子。” 两人边吃边聊，王强兴奋地说起自己说服父亲的经过，还说自己偷偷带了一包烟，准备在路上抽。 “抽可以，别过量。”刘晓提醒，“深山里，烟味太浓，容易引来野兽。” “明白！”王强连连点头。 吃完饭，刘晓收拾了锅碗，又用溪水冲洗干净，放回背包。 他靠在山洞口的石头上，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沉默片刻，忽然转头对王强说：“强子，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王强一愣：“啥” “我们现在虽然还没进原始森林，但已经深入了老猎人都不会轻易进入的老林子。” 刘晓语气认真，“再往西，就是‘黑洼子’，再往北，就是原始林区。那里没人走过，没人标记，没有路，我们起码要在里面呆十天半月。” 他顿了顿，看着王强的眼睛：“进去后，你要是想走，都不行。食物、水、天气、野兽、疾病……任何一点出问题，都可能回不来。” 王强听完，沉默了几秒，随即咧嘴一笑：“晓哥，你当我还是小时候那个看见野猪就吓尿裤子的王强” 刘晓笑了。 “你知道我为啥非得跟着你来吗”王强正色道，“因为我想看看，真正的深山是什么样的。” “行。”他点头，“那咱们就一起走。不过记住——我走，你走；我停，你停；我开枪，你趴下。在深山里，纪律就是生命。” “明白！”王强挺直腰板，像个战士。 刘晓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休息够了，出发。” 两人整顿行装。刘晓带头，顺着孙大爷描述的路线，沿着干涸的溪谷往西走去。 溪谷两旁是陡峭的岩壁，脚下是松软的黑土，偶尔能看到几根烧焦的树桩，像是被雷劈过。 “这应该就是‘黑洼子’了。”刘晓停下脚步，环顾四周。 果然，前方一片开阔地，土地呈深黑色，寸草不生，只有几棵矮松孤零零地立着。正中央，有一块焦黑的巨石，像被高温熔锻过，表面布满裂纹。 “晓哥，快看！”王强突然指向焦石旁，“那是不是……你说的陨铁” 刘晓快步上前，拨开浮土——一块黑亮的金属赫然露出，表面坑坑洼洼，敲上去“铛”地一声，清脆悠长。 刘晓蹲下身，仔细查看。陨铁约有磨盘大小，一半埋在土里，一半露在外头。他掏出随身携带的小磁石，靠近一试——果然，磁石立刻被吸附。 “铁镍合金，磁性强，不生锈。”刘晓低声自语，“好东西。” “晓哥，咱们挖吗”王强问。 “先不挖。”刘晓从背包里取出自己边走边画的鹿皮地图，记下坐标。 “暂时不挖。”他站起身，“这么大一块，带不走。等秋收后，我带炸药和工具来，一次性运回。” “那你打算怎么用”王强好奇。 “打刀。”刘晓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一把用陨铁打造的猎刀，那才叫帅。” “帅啊！”王强一拍大腿，“那我以后就叫你‘猎王’了！” 刘晓哈哈大笑：“别贫了，天快黑了，咱们得回山洞过夜。明天一早，就往北去原始林子，找孙大爷说的那个发现老山参的谷地。” “行！”王强斗志昂扬，“有我们带的物资，有猎枪，有这四条好狗，咱们一定能找到！” 两人踏着暮色返回山洞，猎狗们欢快地跑在前面。 夜幕降临，山洞内篝火跳跃，映照着他们的身影。刘晓煮了一锅玉米糊，掺了灵泉水和狍子肉，香气四溢。 “明天，才是真正的开始。”他轻声说道。 王强啃着肉干，眼睛亮晶晶的：“晓哥，你说咱们能找到多少人参” “不求多，求老。”刘晓笑道，“一株三十年的，就够我们两一人盖一栋青砖大瓦房了。” “那要是找到百年的呢”王强憧憬道。 “那就不是盖房了。”刘晓眯起眼，“是改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