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天价参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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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刘晓家门口就传来了驴车“哒哒”的声响和村长王大山略带沙哑的吆喝声。 刘晓早已将需要出售的熊皮、鹿皮、鹿茸、熊胆以及各类药材分门别类,用旧麻袋和软草仔细包裹好,装进了两个结实的藤筐里。 那株最为珍贵的八十年老山参,则被他用油纸、软布和树皮层层包裹,放进藤框里。 刘晓刚把藤筐拎到院门口,就见王强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虽然走路姿势依旧别扭,脸上却洋溢着压抑不住的兴奋,精神头十足。 “晓哥!都收拾好了”王强龇牙咧嘴地想帮忙拎筐,被刘晓摆手阻止了。 “你就省省吧,看好你自己的屁股就行。”刘晓笑着把稍轻的一个筐递给他,“这个你拿着,重的我来。” 王大山已经把驴车停好了,看着儿子那副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骂了句:“臭小子,能走了别半道尥蹶子!” “爹,您就放心吧!王大爷的药,灵着呢!就是坐久了还有点……不得劲。”王强嘿嘿笑着,小心翼翼地把藤筐放上车,然后尝试着往车辕上坐,刚挨着木板,就忍不住“嘶”了一声,调整了半天姿势,才勉强侧着身子坐稳。 刘晓把重筐放好,自己也跳上车。王大山一扬鞭子,驴车便晃晃悠悠地驶出了还在沉睡中的村庄。 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路边的草叶上挂着晶莹的露珠。清凉的晨风拂面,让人精神一振。 王强虽然坐得不舒服,但话却特别多,一路都在兴奋地猜测能卖多少钱,盖房子要买哪些材料,憧憬着未来的好日子,仿佛屁股上的疼痛也减轻了不少。 “晓哥,你说那张熊皮,穆军能出多少我摸着可比鹿皮厚实多了!” “鹿茸我估计少不了,那可是好东西!” “还有那些药材,黄芪、柴胡,咱们可是采了不少好货!” “等卖了钱,我先给我娘扯块好灯芯绒布料,再给我爹打壶好酒……” 刘晓听着他絮叨,嘴角带着笑,偶尔应和几句,心里却在盘算着那株老山参的出路。穆军上次说得含糊,这次得问个清楚,如果价格不合适,或许得想想别的门路。 中午时分,驴车抵达了县城。县城比镇上热闹许多,街上行人熙攘,自行车铃声响个不停。 王大山去办事,约好下午会合。刘晓和王强则背着沉重的藤筐,熟门熟路地穿街过巷,来到了穆军那处相对僻静的小院。 有节奏地敲了三下门,里面传来穆军警惕的声音:“谁” “军子,是我,刘晓。” 门“吱呀”一声开了,穆军探出头,一见是他们,脸上立刻堆满了热情的笑容:“哎哟!晓哥!强子!可算把你们盼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哟,强子,你这走路姿势……咋了这是” 王强老脸一红,支吾道:“没……没啥,不小心摔了一跤。” 刘晓忍着笑,没戳穿他。两人进了屋,把藤筐放下。穆军迫不及待地凑过来:“这次进山一个多月,收获肯定不小吧快让我开开眼!” 刘晓也不客气,开始一件件往外拿货。首先是最占地方的熊皮。 当那张几乎铺满了小半个屋子的黑褐色巨大熊皮展开时,穆军眼睛一亮,上前仔细抚摸检查。 “好皮子!”他赞道,“毛色油亮,厚度均匀,只有几处轻微的刮痕,不影响整体。这张皮,硝好了能做件顶好的大衣或者褥子。 现在这品相,我给你们……这张皮,我给你们八百!怎么样”这个价格远高于上次的估价。 王强激动地直掐大腿。刘晓沉稳点头:“成,就按军子你说的价。” 接着是那张公鹿皮,同样完整,穆军给出了一百二十块。 然后是鹿茸,几块品相上乘的鹿茸,穆军仔细掂量、观察后,给出了一千三百块的高价!王强听得眼睛发直。 然后是熊胆,这味名贵药材被刘晓用特殊方法初步处理过,保存完好。 穆军验看后,说现在这东西紧俏,我给你们一千一!熊掌两只,穆军表示这玩意处理麻烦,但确实是山珍,两只一起给一百二十块。 最后是那些分门别类捆扎好的中药材:品相上乘的黄芪大约有二十斤,穆军按品质给出每斤四块五,就是九十块;柴胡十五斤,每斤三块五,共五十二块五;其他如防风、龙胆草等零零总总加起来,也卖了差不多七十块钱。 所有这些东西清算下来,总共是:熊皮800 + 鹿皮150 + 鹿茸1300 + 熊胆1100 + 熊掌150 + 黄芪100 + 柴胡60 + 其他药材70 = 3730元。 穆军爽快地数出三十七沓大团结和一堆零钱。短短时间进账近四千,王强已经觉得像做梦了。但他们都明白,真正的重头戏还在后面。 “晓哥,强子,这些是明码标价,咱们按行情来。”穆军说道,然后压低了声音,“现在,该让我看看压箱底的宝贝了吧” 虽然已经进账近两千,但王强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眼巴巴地看向刘晓。刘晓深吸一口气,从贴身内衫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那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参包。 当刘晓一层层打开油纸和软布,最终将那株形态完美、芦碗密布、须根修长、隐隐透着宝光的老山参呈现在穆军面前时,屋子里顿时安静得只剩下三人的呼吸声。 穆军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都僵住了。他凑到近前,几乎是屏住呼吸,仔细端详着人参的每一个细节,手指想碰又不敢碰, 喃喃道:“这芦头……这铁线纹……这珍珠点……我的老天爷……晓哥,强子,你们这……这真是掏着人参窝子了这参……这品相,比我上次见的那株六十年的,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他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震撼,但随即又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晓哥,强子,不瞒你们说。这参,太好了!好到……我有点吃不下。” 刘晓和王强心里都是咯噔一下。 穆军诚恳地解释道:“按我看,这参的年份,绝对不止八十年!可能……可能更高!这样的宝贝,价值连城。 我这边寻常的渠道,能找到的买家,出的价格,恐怕配不上它真正的价值。我要是按我能给的最高价收了,其实是让你们亏大了,我穆军不能干这种事。” 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认真起来:“这样,我给予介绍一个人。我爹有个老战友,姓韩,韩明德韩叔叔。 他不是当官的,但他家……在省城里,是这个。”穆军悄悄竖了下大拇指,意指势力庞大,前两天还在我家喝酒,跟我爹念叨这个事,说只要年份足、品相好,钱不是问题,绝对比市价高出一大截!” 且韩叔叔这次来,就是专门为他家老爷子寻救命参的!老爷子年纪大了,需要老山参吊元气。韩家不差钱,只要参好,价格绝对让你们想象不到! 穆军看着他们,语气真诚:“你们要是信得过我,我现在就带你们去见我爹,然后让我爹领着,咱们一起去见韩叔叔。 有我爹这层关系在,这买卖绝对靠谱,价格也保证让你们满意!而且,能跟韩叔叔这样的人搭上线,对你们以后,说不定有天大的好处。” 这简直是柳暗花明!刘晓和王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喜和决断。这无疑是天上掉下来的最好机会! “军子,太感谢了!就按你说的办!”刘晓当即拍板,小心地将人参重新包好。 “谢啥!咱是兄弟!走!”穆军也很高兴,立刻锁了门,领着二人朝县武装部大院走去。 来到武装部家属院,穆军父亲刚好在家。看到儿子带着刘晓王强过来,有些意外。穆军赶紧上前,低声把事情说了一遍,并打开参包让父亲看了一眼。 穆部长看到那人参,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讶。他仔细看了看,点点头,对刘晓和王强说:“确实是难得的好参。老韩确实在找这个。 他住县委招待所,我现在就带你们过去。放心,老韩为人仗义。” 有穆军父亲,亲自带领,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县委招待所一个僻静的单间,开门的一位四十岁左右、穿着中山装的人,正是韩明德。 他见到穆部长,很是高兴:“老穆,你怎么来了快请进!”随即看到了穆部长身后的穆军和刘晓王强。 “老韩,给你送宝贝来了。”穆部长笑着侧身,让刘晓上前,“这两个小伙子是我儿子朋友,刚从深山里出来,得了件好东西,军子说你在找,我就带他们过来让你掌掌眼。” 韩明德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连忙将几人让进屋内。房间很简洁,沙发上还坐着一位戴着眼镜、头发花白、气质沉稳的老者。 “这位是孙老,省中医药研究所的专家,也是我的老朋友,这次特意请来帮我看看东西的。”韩明德介绍道。 孙老微笑着向众人点头致意,目光却已经落在了刘晓手中那个参包上,带着职业性的专注。 刘晓深吸一口气,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再次小心翼翼地、一层层打开了参包。当那株老山参完全显露在灯光下时,韩明德和孙老几乎同时站了起来! “嘶——!”韩明德倒吸一口凉气。 孙老则立刻戴上随身携带的白手套,从口袋里掏出放大镜,凑到近前,神情无比专注和严肃。 房间里鸦雀无声,只有孙老偶尔调整角度时轻微的呼吸声。他看得极其仔细,从芦头、艼、体、纹、须,到每一个细微的珍珠疙瘩,都用放大镜反复观察,时而用手指极其轻柔地触摸感受。 这个过程持续了足有十几分钟。穆军、刘晓、王强三人都紧张得手心冒汗。穆部长则相对淡定,坐在一旁喝茶。 终于,孙老缓缓直起身,摘下手套和放大镜,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赞叹,对韩明德说:“明德,恭喜!贺喜!这参……是真正的野山参,而且是罕见的极品!” 他转向刘晓和王强,语气中充满了专业性的肯定:“小伙子,你们运气真好!这参,芦碗紧密如叠珠,铁线纹深嵌清晰,螺旋环纹明显,主体灵秀,皮老纹深,须条清晰不乱,珍珠点突出密集…… 根据这些特征综合判断,其生长年份,保守估计,在一百一十年以上!甚至可能达到一百二十年!” “一百一十年!”穆军失声惊呼,他之前估计在八、九十年左右已经觉得是顶天了!刘晓和王强更是惊呆了,他们一直以为最多八十年, 没想到竟然看走了眼,这参的年份远超他们想象!王强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感觉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孙老点点头,继续解释:“你们看这里,芦头上的‘艼’(不定根)的形态和位置,还有这铁线纹的深度和走向,都是判断年份的关键。 普通几十年的参,绝没有这种气象。这株参,无论是药用价值还是收藏价值,都极高!是可遇不可求的珍品!” 韩明德听完,激动得脸色泛红,他紧紧握住穆部长的手:“老穆!谢谢你!真是太谢谢你了!”然后他看向刘晓和王强,目光热切:“两位小同志,这参,我韩明德要了!你们开个价!” 刘晓和王强还没从“一百一十年”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一时语塞。穆军在一旁也傻眼了,这价格他可不敢乱说。 穆部长见状,清了清嗓子,对韩明德说:“老韩,都是自己人,你也别让小伙子为难。按孙老鉴定的这个年份和品相,你给个实在价,总不能让孩子吃亏。” 韩明德用力点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他沉吟了片刻,仿佛下定了决心,伸出两根手指,斩钉截铁地说:“两万!我出两万块!现金支付!” “两……两万!”王强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被刘晓一把扶住。刘晓自己也感觉脑袋“嗡”的一声,虽然极力保持镇定,但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两万元!在这个普通工人月工资几十块的年代,这无疑是一笔惊天巨款!远远超出了他们最疯狂的想象!他们原本以为能卖到七八千就已经是烧高香了! 穆军也惊呆了,他知道韩叔叔大方,但没想到大方到这个地步! 韩明德看着他们的反应,诚恳地说:“这个价格,是基于孙老的鉴定和这参的真正价值。 或许在外面流通市场上暂时卖不到这么高,但在我这里,它值这个价!我希望我们能交个朋友,以后两位小兄弟如果再有机会遇到这样的好东西,一定优先考虑我老韩,价格绝对让你们满意!” 刘晓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看了一眼激动得说不出话的王强,又看了看穆部长和穆军,见穆部长微微点头,便知道这价格确实极为厚道。 他不再犹豫,郑重地对韩明德说:“韩叔叔,谢谢您!这参,我们卖了!” “好!痛快!”韩明德大喜,立刻转身从里屋提出一个沉甸甸的皮箱,打开,里面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一捆捆崭新的大团结!他当场数出两百捆(每捆一百元),推给刘晓。 刘晓和王强看着眼前这座小小的“钱山”,感觉像做梦一样。刘晓努力保持镇定,将钱仔细地分装进两个早就准备好的厚布袋子里,紧紧抱在怀里。王强则手抖得几乎拿不住袋子。 交易完成,韩明德非常高兴,又跟穆部长聊了几句,并再次对刘晓和王强说:“以后有什么好药材,或者山里别的稀奇东西,都可以通过穆部长或者军子联系我。 我韩明德说话算话!”他还给两人留了他在省城的联系地址。 从招待所出来,刘晓和王强感觉脚步都是飘的。怀里的两万块钱沉甸甸的,却让他们心里轻快得像要飞起来。 加上之前卖普通猎物和药材得到的两千块,他们这一趟,足足赚了两万两千多元! 穆军也替他们高兴得不得了,用力拍着王强的肩膀(小心避开了屁股):“强子!晓哥!你们这下可真发了!盖房子娶媳妇都够了!” 王强傻呵呵地笑着,只会重复一句话:“两万……两万啊晓哥……” 穆部长还有事,先回了武装部。穆军陪着依旧处于巨大兴奋和恍惚中的刘晓王强,穆军笑着揽住他俩:“走,强子,晓哥,买好东西去!我这儿可有外面买不着的!” 他带着两人回到小院,从里屋拿出几双结实的翻毛皮靴:“正宗美国军靴,防水防滑,穿几年都坏不了!比你们那胶鞋强百倍!” 刘晓和王强试了试,果然合脚舒适,一口气每人买了两双。 接着,穆军又神秘地拿出两把保养得油光锃亮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和几盒黄澄澄的子弹!“ 新的搞不到,这是部队退下来的,但精度没问题!比你们现在的猎枪那是强到天上去了!打猎防身都好使!” 男人哪有不喜欢好枪的刘晓和王强眼睛都直了,爱不释手。最终,四双军靴、两把五六半加上五百发子弹,穆军只收了他们两千八百块,几乎是友情价。 又扯了不少厚实的棉布,买了很多生活用品和耐存放的吃食,几乎把驴车空着的地方都塞满了。王强也给爹娘小妹买了很多礼物,花钱前所未有的大方。 下午,和王大山汇合后,看着几乎被货物堆满的驴车,以及儿子和刘晓那虽然疲惫却掩不住狂喜的眼神,王大山心里明白了七八分,但他什么都没问,只是憨厚地笑了笑,扬起了鞭子。 回村的路上,夕阳如火。王强侧坐在车辕上,也顾不上屁股疼了,一路都在傻笑,时不时摸摸怀里那把五六半,仿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刘晓虽然沉稳些,但嘴角的笑意也一直没消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