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踏勘谷地，蓝图初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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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的阳光，慷慨地洒在靠山屯的每一个角落，也毫无保留地倾泻在村尾那片刚刚归属于刘晓的广阔谷地之上。 昨日分地的喧嚣与激动已然沉淀，转化为一种更为实在的、对未来的迫切憧憬。 村子里，几乎家家户户都起了个大早，扶老携幼，兴冲冲地赶往自家新分得的土地，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属于“自家产业”的兴奋感。 刘晓也不例外。天刚蒙蒙亮，他便已起身。喂饱了四条同样精神抖擞的猎狗，简单吃了点早饭，他便开始准备今日踏勘谷地的行装。 不同于往日进山打猎的装备，今天他带上的，是那本边角磨损的笔记本、一支削得尖尖的铅笔、一个从穆军那儿换来的老式罗盘、还有那卷精心绘制的、如今添上了代表他土地范围的醒目标记的谷地详图。 当然，开山刀、水壶和干粮袋是必不可少的。他还特意带上了那副新到手的高倍望远镜。 王强几乎是踩着点儿跑进院的，脸上洋溢着过节般的喜气：“晓哥！走啊！看咱们的地去！”他特意强调了“咱们”二字，仿佛刘晓的地也有他一份似的，当然，更多的是替好兄弟感到高兴。 “就等你了。”刘晓笑着将望远镜递给他，“今天用得着这个。” “好嘞！”王强接过，爱不释手地摆弄着，“这玩意儿看得真叫一个远！这下连地头草里有几只蚂蚱都能数清了！” 两人说笑着，带着欢快摇尾巴的猎狗队伍，出了村，径直朝着村尾方向走去。一路上，遇到不少同样去看地的乡亲，互相打着招呼，彼此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越往村尾走，人烟越稀少。脚下的路也逐渐从平坦的土路变成了杂草丛生的坡道。 当终于翻过最后一道缓坡，那片静谧而广阔的山谷完全展现在眼前时，尽管早已不是第一次见，王强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嚯！晓哥，这地方……这么一看，可真是不小啊！” 晨光中的山谷，仿佛一块尚未雕琢的璞玉，静谧地躺在群山的怀抱之中。 谷底平坦，覆盖着茂密的草甸和一些低矮的灌木，一条清澈的溪流如银带般蜿蜒穿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两侧是缓缓上升的坡地，生长着疏密有致的松树、桦树和一些杂木。更远处，山谷的尽头，地势略有抬升，与更为陡峭的山林相接。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在山谷靠近出口、地势相对平缓开阔的区域，赫然矗立着一座灰白色的小石山。石山不高，约莫两三丈的样子，但通体裸露，几乎寸草不生，在周围绿意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突兀和坚硬。 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甜和泥土的芬芳，远离村落的喧嚣，只有风声、鸟鸣和溪流的淙淙声，显得格外宁静旷远。 “走，下去仔细看看。”刘晓深吸一口这清新的空气，目光尤其在那座小石山上停留了片刻，心中充满了主人般的审视与规划欲。 他们沿着野兽踩出的小径下到谷底。脚下的草甸柔软而富有弹性，露水打湿了裤脚，带来一丝凉意。大黑它们早已兴奋地冲了出去，在草丛中追逐嬉戏，惊起几只蚂蚱和不知名的飞虫。 刘晓没有急于走动，而是先站在原地，举起望远镜，缓缓地、仔细地扫视整个山谷的全貌。 从谷口到谷底，从左侧坡地到右侧山林，最后，镜头牢牢锁定了那座小石山以及它周围的地势。王强也有样学样，用望远镜东看看西瞧瞧， 当他看到石山时，不禁“咦”了一声：“晓哥，那山头……咋光秃秃的像个大馒头扣在那儿！这……这玩意儿杵在那儿，有点碍事啊以后犁地都得绕着走。” “碍事”刘晓放下望远镜，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走，过去仔细看看。说不定是块宝。” 两人径直走向那座小石山。走近了看，石山显得更加坚实，岩石质地看起来不错，是那种适合建筑用的青石，表面风化程度不深。 “这石头……”刘晓用手敲了敲岩石表面，又用刀尖撬下一小块仔细看了看，“硬度可以，是上好的料石。开凿出来，垒墙、铺地、做地基，都是顶好的材料。” 王强也学着他的样子摸了摸：“嘿，还真是！这石头看着就结实！可比咱们村后山采石场那的石头也不差啥了！” 刘晓绕着石山走了一圈，又看了看石山所在的位置，正好处于山谷入口内侧不远，地势相对较高且平坦，背靠着更高的山坡，前面视野开阔，能俯瞰大半个山谷，离溪流也不算太远。 “强子，你看这儿，”刘晓站定，指着石山前的一片空地，“背风向阳，地势高燥，视野好，靠近水源又不会被水淹，还有现成的、取之不尽的石料……这简直就是天生的宅基地宝地！” 王强一愣，随即猛地一拍大腿，眼睛瞪得溜圆：“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地方盖房子，太行了！石头就地取材，能省老大一笔钱和运费了！晓哥，你这眼光太毒了！” “不止省钱，”刘晓眼神发亮，一个大胆的计划瞬间在他脑中成型，“你看，这石山不小，光是表层能开采出来的石头，就足够盖起几间大瓦房还有富余。 而且……”他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兴奋，“还记得咱们缴获的那批东西里，有什么吗” 王强眨巴着眼睛，努力回想，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压低了，带着难以置信的兴奋：“炸……炸药！晓哥，你是想……” “对！”刘晓肯定地点头，“用炸药！小规模、控制好地爆破。这样开采石料的效率，可比咱们一锤一凿快上百倍千倍！既能快速平整出宅基地，又能得到大量现成的、规整的石料！一举两得！” 这个想法太过大胆，让王强既兴奋又有点紧张：“能……能行吗那玩意儿……危险啊！” “小心操作，问题不大。”刘晓显得很有信心，“我以前……在书上看到过相关的知识。到时候我们先小范围试，清空场地，做好防护。这是最快打开局面的办法。” 这个发现让两人对踏勘的热情空前高涨。他们暂时放下对石山的详细规划，开始按照原计划考察整个山谷。 他们先顺着溪流走了一遍，摸清了水源的走向、流量和潜在利用点。接着横穿谷地，考察土壤和植被。刘晓依旧仔细地挖土查看，分析着哪里适合做饲料地，哪里适合做菜园。 在一片向阳的缓坡上，他们发现了野生的山丁子果树和山梨树。 “果园可以规划在这里。”刘晓在本子上记下。 考察完大致情况，日头已经升高到了头顶。两人特意回到了小石山旁，找了块平坦的大石头坐下休息，拿出干粮和水壶，边吃边聊。 目光却不时地扫向那座灰白色的石山，仿佛那已不是障碍，而是一座宝库。 “晓哥，这真是老天爷送你的宝地啊！”王强啃着饼子，含糊不清地感叹，“我现在越看这石山越顺眼！” “是啊，”刘晓目光灼灼，“计划得调整一下了。原来想着现在就开始慢慢弄养殖场，现在看，要明年了！” “快说说！”王强迫不及待地凑近。 刘晓翻开笔记本，铅笔在空页上快速勾勒起来，这次，图纸的核心变成了那座小石山。 “你看，宅基地，就定在石山前面这块平地上。坐北朝南，背靠石山（后期可以依山势做些设计），前面视野开阔。第一步，就是用炸药，小心地爆破石山，一方面平整宅基地，另一方面获取大量石料。” 他在石山位置画了个爆炸的符号，然后画出石料堆和房基。 “有了石料，今年入冬前，咱们就能把房子的地基和主体墙体垒起来！哪怕先盖起一两间主要的屋子，冬天就能住进来，守着咱们的基业！这比什么都重要！” “对！先把窝建起来！”王强兴奋地挥拳。 “房子前面，整理出院子、菜园。引水渠也要同时挖，保证生活用水和灌溉。” “然后，”刘晓的笔尖指向山谷两侧广阔的坡地，“这些饲料地，今年秋天能开垦多少算多少，种上越冬的牧草或者绿肥，为明年养殖场做准备。” “至于养殖场本身，”他顿了顿，“位置还是定在原来规划的那片区域，但大规模建设放到明年开春。今年先把荆棘围墙弄起来！” “荆棘围墙”王强问。 “对！”刘晓的笔沿着山谷口和容易进入的区域画了一个大圈，“用带刺的灌木，比如沙棘、枸杞，种上一圈厚厚的绿篱。 这东西长得快，有个一两年就能形成有效的屏障，既能防止外人随意进入，也能阻挡大部分野兽，还能收获药材，一举三得。这是比砖石围墙更省成本、更生态，也更适合咱们目前情况的选择。先把地盘围起来，心里踏实。” “太好了！这个好！花小钱办大事！”王强连连称赞。 “等明年开春，资金再充裕些，精力也够，再大兴土木建标准的鹿舍、麝棚。”刘晓最后总结道，“所以，今年的重心就是：爆破取石、盖房、引水、开垦少量饲料地、以及种植荆棘围墙！” 一幅因石山而调整的、更加激进却也更加扎实的蓝图清晰呈现。王强看着那幅图，仿佛已经听到了爆破的轰鸣、看到了石墙垒起、闻到了新屋的木香和新栽荆棘的草木气息。 “晓哥，”他咽了口口水，充满期待地问，“那……啥时候开始干” 刘晓合上笔记本，望向那座小石山，目光坚定而充满力量：“很快。等这次从穆军那儿回来，资金和炸药到位，天气也凉快些了，就立刻动手！到时候你要来帮忙啊！今年冬天，我要在自己的石头房子里过！” 阳光正好，秋风送爽，那座沉默的小石山仿佛在等待着它的新生。刘晓和王强坐在山前，心中充满了开创事业的豪情与对即将到来的、热火朝天的建设的无限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