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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巍峨山岳是一派俊秀气态,但随着内里激烈交战,硕大山体已变得千疮百孔。四周草木更是连根拔起,土石翻滚间,地貌丕变。 这追踪紫光而来的飞舟方才落地,忽地就见破败山峰抖落层层碎石,数之不尽的白光自那山体弥漫的裂痕中透出。 “赶紧退!” 杜师兄反应迅速,瞬间瞧出不对劲,浮尘挥动激发飞舟本身防护,衣袖翻飞间三道符箓裹着光华飞出。 莹莹玉光流转着玄妙纹箓,三道符纸加持着飞舟护罩。 一层白玉法力加固护罩,墨色光点融入飞舟加快遁速,最后一道符箓则是被杜师兄不断输送法力,在三人身外形成最后一层保护。 余下两人反应慢了些,但此刻已回过神,也忙运使法力催动符术,将这飞舟层叠包裹。 三人这番动作下,飞舟飞快远离破损山体。山中浓郁白光冲天而起,化作磅礴洪涛,以无匹威势横扫四方。 杜师兄三人虽倾尽全力,可飞舟遁速始终快不过那弥漫的白光。 伴随狂风呼啸,白光带着滔天巨力,一举撵上将三人吞没。 三名乘坐飞舟的修士被白光吞入,这恐怖余威仍旧呼啸着,向更远方肆虐。 同一时间,玄阳域所属的东华洲南方,在另一座洲陆中,某处修行洞府在飞舟被白光吞没时,起了变化。 广袤群山被云霞遮掩,一方硕大石碑伫立在山脚,随着风吹日晒千年万年不曾挪动分毫。 石碑上书写的文字,仿佛无视岁月打磨,始终清晰不见半点磨损。 日光洒落,映照着石碑上【天阳】二字,熠熠生辉。 天阳派地处南陵洲,以皂山为根基立下道统。以符箓之法,闻名于修行界。 此刻天阳派皂山深处,一座古朴道宫立在山崖上,内中闭目打坐的道人忽地眉宇轻动。 “子凌的护身玉符,碎了。” 平缓的语调打破这道宫中的宁静,端坐的道人轻摆衣袖,指尖掐算间又是发出一声轻咦。 “怪哉,是哪位道友遮了他们的踪迹” 道人又是一番掐算,可伴随着法力波动扩大,他仍旧不能推算到杜子凌三人的生死。 这中年模样的道人摸着自己的胡须,心中略微思索片刻,抬手打出一道灵光直飞宫外。 不过片刻,道人面前浮现一方水镜。 “见过掌门师兄。” 随着舒守天起身稽首行礼,水镜中映照出的模糊轮廓也是抱拳回礼。 那模糊影子似是个身披大氅的青年,他手中握着一只玉笔,正像是在作画。 双方见礼后,舒守天便将杜子凌三人一事说出。 见掌门沉思,舒守天开口说起自己的猜测,“师兄,能将子凌三人的天机遮盖的不留痕迹,必定是我辈中人才可做到。” 他略微停顿,见天阳掌门仍旧沉默不曾开口,便继续道:“玄阳虽是穹霄宗的地盘,但他们没有理由,也必不可能拉下脸为难三个筑基小修,这传出去可会贻笑大方。” “静胥已然羽化多年,可她的洞天始终不曾显露……” 听到【静胥】这名字,身披大氅的彭明涛终是睁开双眸。那年轻的面容透过水镜,目光与舒守天对视。 “你是想说,静胥把洞天留给她徒弟。” 彭明涛手中玉笔上灵光明灭不定,一双清澈眼眸里却是浓郁到化不开墨色。 数百年前,天阳派的静胥真人羽化。但她开辟的洞天小世界却并没有留给宗门,而是随着她的陨落关闭出入通道,再不见踪迹。 渡觉境界修士所开辟的洞天小世界,对于任何一个修行宗门来说,都是极为珍贵的资源。 若是有与洞天契合的修士,极有可能凭借融合洞天,从而破境成就渡觉真人。 也可以说,一座无主的洞天,便预示着一尊真人大位。 彭明涛与舒守天仔细寻找过,可始终不曾寻到消失的洞天。 他们也曾怀疑是静胥把洞天故意隐藏,要留给自己的小徒弟。可随着对那名弟子多次仔细探寻,却依旧不见洞天踪迹。 彭明涛见从静胥的弟子身上寻不到线索,便未再多探究。毕竟一个金丹境修士,怎可能逃过他这真人的探查。 静胥这徒弟天资极高,彭明涛出于爱才之心,想着栽培他一番,拉近些距离。 可谁知在不久后,静胥的徒弟便悄无声息离开天阳派,再无音讯。 今日,听着舒守天再度提及静胥的弟子,彭明涛又是想起那道天资卓绝的身影。尤其是忆起当年,在宗门大比之时,他一战成名的画面,如今仍旧是历历在目。 谈到静胥的那名得意弟子,彭明涛不由得感叹道:“岳清弘的天资你我都知晓,哪怕没有静胥的洞天,他要独自破境成功的可能性,不会低于六成。” 话说到这,彭明涛却是又语调一转轻微摇头,“可惜自他离开天阳的那一刻起,注定我等只能为敌啊!” 舒守天抚着胡须,听着彭明涛这话,知道师兄定了主意。可心底里,还是对岳清弘有些纠结。 他试探道:“师兄,他到底是出自天阳。若真成就渡觉,我等不若尝试一番,劝他回归天阳” “难啊!”彭明涛知道,舒守天这是不想同室操戈,更想天阳派多一名顶尖战力坐镇,可一名渡觉修士哪里是三言两语能够劝动的。 再者,先有静胥真人的事……想他回转,更是难上加难。 “师弟莫不是忘了,当年咱们与静胥闹翻,不就是因为在那件事的决定上意见不合,因此才最终……” 说起当初,引发天阳派三名真人不愉快的那事,彭明涛眼中有痛惜,却很快被坚定之色取代。 为天阳派的存续,他绝不动摇自己的选择,更不会去后悔! 彭明涛端坐在掌门大殿中,瞧着身侧左右摆放的两个蒲团,目光在其中一只上盘旋。 记忆里的身影与那光华暗淡的蒲团重叠,彭明涛略微皱起眉头,旋即透过水镜,继续同舒守天说道:“以我对静胥的了解,她定是把那事告诉岳清弘。” “若岳清弘的选择与你我相同,静胥定不可能隐藏洞天。” 彭明涛知晓静胥的行事作风,若岳清弘的选择跟她背道而驰。 为小徒弟的前路,她定会把洞天交给自己保管。以此换取弟子在她离开后,依旧可在天阳派内安然无恙,甚至晋升渡觉。 “当年静胥去后,我见她的洞天不在岳清弘身上,也猜测过是不是她因为岳清弘做了跟你我一样的选择,令她心灰意冷,自行崩灭洞天。” “岳清弘偷离天阳派,我只觉得他是因自己知晓那事,怕被我等清算这才远走。” “可如今,杜子凌三人为追寻他的下落,因而失去踪迹……” 彭明涛摇着头,又是一声叹息。 “我的推断错了。” “岳清弘做了同他师尊一样的选择,静胥也留下不一样的谋划,将我引入盲区。” 望着身侧暗淡的蒲团,彭明涛摇头,暗道静胥真是下了一手好棋。 “岳清弘躲藏数百载不见踪影,如今踪迹显露,想必是有所依仗。” 想着静胥那名得意弟子,彭明涛知道人家是给天阳派布下阳谋。 天阳派追踪岳清弘数百年,现在有他的消息,定是先要派遣弟子率先探查一番。 他熟悉静胥的行事风格,可反过来,静胥也对他彭明涛了若指掌。顺带她的弟子对自己的行事,也是十分熟稔。 现今杜子凌三人在玄阳失踪,便是岳清弘同静胥真人给天阳派,给他彭明涛下的战书。 就像舒守天所说的,岳清弘已凭借静胥的洞天,已然踏上渡觉真人之路。 成就渡觉真人。 这便是岳清弘的倚仗。 他要为自己先师,向天阳派,向他这掌门讨回一个公道! 彭明涛同样掐算天机,得不到杜子凌踪迹。他唇角勾起笑意,手中玉笔明光烁烁间,好似感知到御主心绪。 “静胥,你徒弟的战书。” “我,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