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篝火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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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醒来，屋子里已经漆黑一片了。 傅琳拉开窗帘，看着镇上渐渐亮起的灯火，兴奋的催促：“快起床，趁还没开始，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萧霖川嗯了一声，声音闷闷的。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便下楼往灯光最集中的地方走去。新年的镇子格外热闹，主干道两旁的店铺都挂起了红灯笼，不少当地人穿着崭新的蒙古袍，三三两两地走在街上，脸上带着笑意。 路边的摊位摆满了年货：金灿灿的炸果子，裹着糖霜的奶皮，装在羊油里的风干肉。 还有一些支起架子卖蒙古袍的，以及琳琅满目的银饰耳环。傅琳拉着萧霖川，挑了几对颇具异族风情的耳环，挂在耳朵上摇摇晃晃的。 继续往前走，便是镇上的中心广场，篝火已经点燃，足有两人高的木柴堆成圆锥形。外层的干枝被烧的噼啪作响。 火星带着橙红的光晕簌簌往上窜，又缓缓坠落，像漫天飞舞的萤火。火焰中心是炽热的金红色，往上渐渐过渡成橘黄，映着周围人的脸颊都泛着暖融融的光。 几个穿着深红色蒙古袍的小伙子围在篝火旁，指尖拨动马头琴的琴弦。悠扬又激昂的旋律顺着风散开，和着旁边姑娘们清亮的歌声，瞬间点燃了全场的气氛。 “来跳舞呀！新年要热闹才好！”一位扎着麻花辫、穿着宝蓝色蒙古袍的姑娘朝他们热情招手，她的袍角绣着银线勾勒的云纹，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格外亮眼。 周围的人们早已手拉着手，围成一个大大的圆圈，跟着音乐的节奏慢慢晃动。有人踩着轻快的步子，有人随着旋律拍手，脸上都洋溢着毫不掩饰的喜悦。 傅琳看得心痒，抬头看向萧霖川，眼里有隐隐的期待：“我们也跳一会吧” 萧霖川垂眸看向她的腰部：“你腿不软了” 傅琳老脸一红，锤了他一下：“别搞得好像干了什么坏事一样…我睡了一觉起来已经好多了” 萧霖川看着她亮晶晶的眼，轻轻点头：“走吧，去感受一下” 她们刚走近，便被一旁的大婶不由分说牵住了手，宛如一滴水纳入湖中，那么自然恰当。 大婶在傅琳耳边喊道：“跟着节奏走动就好，怎么开心怎么跳！欢迎你们来这里做客！” 傅琳笑着点点头。 圆圈很大，人们的动作算不上规整，却透着一种原生态的舒展。傅琳被拉着，跟着人群慢慢晃动，一开始还是有些拘谨的，总想着跟旁边人的动作对齐。 到了后来也渐渐放松下来，听着欢快的歌声，脚步不自觉就跟了上去，左脚轻点一下，右脚跟着迈出，身体随着节奏摇摆。 萧霖川站在她身侧，手掌稳稳地握着她的手，掌心干燥温热，给她十足的安全感。他没有刻意模仿别人的动作，只是跟着音乐的律动，脚步从容起落。 篝火越烧越旺，火星噼啪作响，圆圈渐渐加快速度，人们的笑声也越来越响亮。傅琳被气氛感染，忍不住跟着歌声轻轻哼唱，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 她转头看向萧霖川，火光映在他的眼底，跳跃着细碎的火焰，平日里沉静的眉眼此刻染上了烟火气，格外鲜活。 感受到她的视线，萧霖川也低头去看她，四目相对，彼此眼里都映着对方的身影，还有满天的火星，暖意顺着相握的手掌，悄悄蔓延到心底。 篝火的光芒在他们身上流转，将影子拉得很长，又很快重叠在一起。 马头琴的旋律突然变得激昂起来，歌声也拔高了几分，人群的热情被彻底点燃。有人举起双手欢呼，加快舞步，圆圈时而扩大时而缩小，像一朵盛开的花。 不知跳了多久，傅琳渐渐有些气喘，额头上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萧霖川察觉到她的疲惫，轻轻拉了拉她的手，“歇会” 傅琳点了点头，慢慢退出圆圈，走到广场边缘的长椅上坐下。 看着刚才那个大婶还在圆圈里跳动，傅琳顿觉自己的身体好像比上比下都有些不足… 萧霖川买来一杯热奶茶，递给她：“慢慢喝” 傅琳接过奶茶，小口小口啜饮起来，等到呼吸减缓，才转头看他。火光映在他的侧脸，勾勒出流畅的下颚线，他的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眼神温和而明亮。 “刚才你跳的真好”傅琳由衷感叹：“我还以为你会不适应这种热闹” 萧霖川揉了揉她的发顶，目光落在篝火上：“还好，倒也不算不适应，只是和你在一起，什么都想试一试” 简单的一句话，大黄丫头想歪了。 她避开他的视线，脸上的红晕更浓，抿唇不说话了。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绽放出绚烂的烟花，一朵朵烟花在夜空中炸开，红的、黄的、蓝的、紫的、照亮了夜空，也照亮了广场上每个人的笑脸。 傅琳昂着头看烟花，眼里满是惊艳。 其实每年过年都是能看到的，或许是这里的天空更加宽广，或许是爱的人就在身旁。她忽然眼眶有些酸，忍不住默默擦了擦眼角。 萧霖川坐在她身旁，也昂着头望着天空。 烟花的光芒映在他们脸上，明暗交错，“新年快乐”萧霖川的声音在烟花的轰鸣中响起，“我爱你” 接着一吻轻轻落在她的眼眸上，沾染了一丝泪意。 烟花散尽，篝火也渐渐变小，人们三三两两的往回走，两人混在其中，手拉着手。 回到房间，傅琳站在落地窗旁，看着窗外渐渐安静下来的镇子，心里满是感慨。萧霖川一边擦着湿发，一边走到她身边，把下巴搭在她的肩头。 傅琳顶了顶肩头：“我还没洗澡呢，身上全是草木灰，你别碰” 萧霖川还有些湿润的脸颊在她脸上蹭蹭，带动发尖戳在她的脖颈上，痒痒的。 傅琳笑着躲开，将他推到一旁：“好啦好啦，我去洗澡了，小和尚敢勾引老娘，今晚保准让你无颜面对佛祖！” 夜色浸浓时，草原的风不知何时起了势，不再是白日柔和的拂动，而是卷着几分凌冽，贴着枯黄的草甸掠过。 那些枯瘦的草被风压弯了腰，又倔强的弹起，密密麻麻的叶片相互摩擦纠缠，发出“呜呜”的声响。起初是细碎的呜咽，像谁在暗处低低啜泣，随着风势渐强，声音渐渐汇聚、拉长，变成了绵延不绝的歌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