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Cra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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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萨诸塞州，多尔顿。 这是一个风景如画的新英格兰小镇，人口不到一万，街道两旁种满了高大的枫树。深秋的季节，红叶满地，宁静得仿佛世外桃源。 然而，对于全球金融界来说，这个不起眼的小镇却是绝对的“圣地”。 因为这里坐落着crane & co的总部和核心工厂。 自1879年以来，这家公司就垄断了美国货币专用纸张的生产。每一张美元，无论是皱巴巴的一元纸币，还是崭新的百元大钞，它们的“肉身”都诞生于此。 这种纸，不是普通的木浆纸，而是一种棉麻混芬的织物。它是美元独特手感和声音的来源，也是防伪的第一道、也是最难逾越的关卡。 上午十点。 林平安穿着一件深色的风衣，围着围巾，像个普通的游客一样，坐在crane公司研发中心对面的一家露天咖啡馆里。 他手里捧着一杯热咖啡，眼神看似在欣赏街景，实则已经锁定了马路对面那座红砖建筑。 “意念雷达开始扫描。目标建筑共三层，地下两层。核心配方库位于地下二层保险库内。安保等级：极高。” 林平安微微一笑。 所谓的“安保极高”，是对普通人而言。对于拥有意念透视的他来说，这世界上没有秘密。 他没有选择像在马里兰州那样暴力抢劫。 那样太招摇了。如果crane公司的纸张生产线被盗，美联储会立刻更换纸张标准，那他之前做的准备就全废了。 他要做的，是窃取配方，然后自己生产。 “只要知道成分比例，凭借我的空间能力，造出来的纸比原厂还真。” 林平安闭上眼睛，意念伸展。 嗡——！ 意念穿透了街道，穿透了厚重的砖墙，穿透了地下室的钢筋混凝土，最后钻进了那个号称“只有上帝和ceo知道密码”的钛合金保险柜。 保险柜里，存放着厚厚的技术文档和工艺手册。 《currency paper specification us-2003》（2003版美元专用纸技术规范）。 林平安的意念像是一台高速扫描仪，快速翻阅着这些绝密文件。 “75%的棉，25%的亚麻。” 这是众所周知的比例，但真正的秘密在于细节。 “棉纤维长度：3.5毫米至4.2毫米。” “亚麻纤维处理工艺：碱煮2小时，漂白度85%。” “关键点：无荧光增白剂。” 这一点至关重要。普通白纸在紫光灯下会发出蓝色的荧光，而真美元是不会发光的，呈现出一种暗淡的死光。如果做不到这一点，验钞机一照就死。 林平安继续深入读取。 “红蓝纤维丝植入密度：每平方英寸12根，随机分布。” “安全线（security thread）：聚酯材质，微缩文字印刷，磁性编码……” 十分钟后。 林平安睁开了眼睛。 他喝了一口已经微凉的咖啡，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美元纸张的所有秘密，包括纸浆的打浆度、施胶剂的配方、甚至是安全线的埋入深度，都已经深深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配方到手。” “接下来，该当个快乐的造纸匠了。”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个快乐滴造纸匠，造纸匠.....” 不知不觉，林平安就在咖啡厅哼起了儿歌。 …… 林平安并没有急着离开马萨诸塞州。他租了一辆不起眼的货车，开始了他的“采购之旅”。 他没有去大宗商品市场，而是分散在周边的几个州的农场和纺织原料厂。 “老板，我要最好的长绒棉，对，没加工过的那种。” “这批亚麻纤维我要了，送到这个仓库。” 他像个蚂蚁搬家一样，收购了十几吨顶级的棉花和亚麻。 这些原材料在任何地方都能买到，根本不会引起怀疑。谁能想到，这些做衣服的材料，最后会变成足以颠覆金融市场的假钞 采购完毕，林平安找了个无人的荒野，将装满原料的货车直接收进了随身空间。 随身空间内。 这里是林平安的绝对领域。在这里，他就是上帝。 虽然空间不能凭空造物，但在微观层面上对物质进行加工，是他的拿手好戏。 “开始吧。” 林平安站在堆积如山的棉花和亚麻面前，意念全开。 如果用工业流程，造纸需要蒸煮、打浆、漂白、抄造、压光等几十道工序，需要巨大的厂房和设备。 但林平安不需要。 他的意念直接作用于纤维本身。 第一步：提纯。 意念如同一亿把纳米级的剪刀，瞬间将棉花和亚麻中的杂质、果胶、木质素剔除干净。只留下最纯净的纤维素。 第二步：混合。 75%的棉纤维，25%的亚麻纤维。 无数根微小的纤维在空中飞舞，按照黄金比例完美融合。林平安没有使用任何化学增白剂，而是利用物理清洁的方式，让纸浆呈现出一种自然的、略带奶油色的白。 第三步：织网。 这是最关键的一步。 美元纸张之所以结实、耐折（普通纸折叠几百次就断了，美元可以折叠4000次），是因为它的纤维结构是交织的，而不是简单的堆叠。 林平安的意念化作无数双巧手，将这些纤维像织布一样，在微观层面进行交织、缠绕。 同时，他将早已准备好的红色和蓝色细微纤维，随机地撒入纸浆中。这些纤维不是印上去的，而是夹在纸张中间的，用针挑得出来。 还有那根至关重要的安全线。 那是林平安利用之前在电器城买的聚酯薄膜，用意念刻上微缩文字“usa 100”后制作而成的。他将安全线精准地埋入纸张的特定层级。 第四步：成型与压光。 巨大的压力凭空产生。 水分被瞬间挤出，纤维紧密结合。 一张巨大的、宽幅三米的纸卷，在虚空中缓缓成型。 林平安伸出手，在那张刚诞生的纸上弹了一下。 “啪！” 一声清脆、响亮、带有金属质感的脆响。 这就是美元特有的声音。只有完美的棉麻比例和极高的压光密度，才能发出这种声音。行家拿到钱，不需要看，只要抖一抖，听个响就知道真假。 “完美。” 林平安撕下一角，意念微动，模拟了一把紫光灯照射。 纸张黯淡无光，没有丝毫荧光反应。 只有那条安全线在紫光下发出了幽幽的粉红色光芒（百元大钞的特征）。 “crane公司的百年工艺，在我手里，只需要十分钟。” 林平安看着空间里堆积成卷的“超级印钞纸”，就像看着一卷卷白色的黄金。 纸有了。 接下来，是最难啃的骨头——油墨。 …… 如果说纸张是美元的骨架，那么油墨就是美元的灵魂。 尤其是那个印在钞票右下角数字“100”上的光变油墨（ovi，optically variable ink）。 当你正面看时，它是铜绿色的；当你倾斜角度看时，它变成了黑亮色。 这是一种物理光学的魔术。 这种油墨被瑞士的sicpa（锡克拜）公司垄断，被誉为油墨界的“可口可乐配方”，不仅价格比黄金还贵，而且不仅受到严格管控，每一桶油墨都有独特的化学指纹，根本买不到。 林平安回到了现实世界。 他住进了一家普通的汽车旅馆。房间里堆满了他从化工商店买来的各种瓶瓶罐罐：氧化铁、云母粉、镁粉、铬粉、溶剂…… 林平安弄来了光谱设备，接上小白终端。 “小白，开始逆向工程。” 林平安拿出一张真钞，放在桌子上。 【明白，先生。光谱分析启动。】 在小白的微观视野下，那层薄薄的变色油墨被无限放大。 它不再是一层颜料，而是一个复杂的多层光学干涉结构。 【结构分析：该油墨由五层纳米级薄膜组成。核心是‘法布里-珀罗’干涉腔结构。】 【第一层：半透明金属铬层（吸收层）。】 【第二层：氟化镁介质层（间隔层）。】 【第三层：高反射铝层（反射层）。】 【原理：通过控制氟化镁层的厚度（约300纳米），使特定波长的光发生干涉相消，从而在不同角度呈现不同颜色。】 “别跟我说原理，我只需要配方和做法。”林平安打断了小白的科普。 【配方已生成。难点在于工艺。】 【需要制造出厚度极其均匀的微米级鳞片，并让这些鳞片在油墨中定向排列。传统工艺需要真空镀膜机和超声波粉碎机。】 “工艺” 林平安笑了。 “我就是最好的工艺。” …… 林平安再次进入空间。 他面前悬浮着几个大桶，里面装着经过小白计算比例调配好的基础化学溶剂。 “开始吧。微观雕刻。” 林平安的意念化作了纳米机器人。 他抓取了金属铬、镁、铝的原子，像搭建积木一样，在虚空中构建出了一个个微小的、只有几微米大小的多层薄膜鳞片。 这是一项极其耗费精神力的工作。 每一片鳞片，都必须保证氟化镁层的厚度精确到纳米级。厚一点，颜色就偏红；薄一点，颜色就偏蓝。 只有精准的厚度，才能呈现出那种完美的“铜变绿”。 “凝！” 数以亿计的变色鳞片在空中成型，闪烁着迷离的光彩，宛如一场金色的沙尘暴。 紧接着，林平安将这些鳞片投入到透明的连接料（树脂溶剂）中。 普通的搅拌会让鳞片乱七八糟，失去反光效果。 但林平安用意念控制着每一个鳞片的姿态，让它们在油墨中整整齐齐地平铺排列，就像是平静水面上的荷叶。 “再加点料。” 除了变色，美元油墨还带有磁性。这是验钞机磁性探头检测的关键。 林平安抓了一把四氧化三铁粉末，按照特定比例均匀地掺入油墨中。 十分钟后。 一桶粘稠的、散发着特殊刺鼻气味（那是亚麻油和醇酸树脂的味道）的油墨悬浮在空中。 它在静止状态下呈现出一种深邃的古铜色。 林平安伸出手指，沾了一点，在手背上抹开。 转动手腕，改变角度。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那抹古铜色，随着角度的倾斜，瞬间变成了亮丽的翠绿色！ 色差鲜明，过渡丝滑，没有任何颗粒感。 “成了。” 林平安长出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这桶油墨，如果是从黑市上买，至少价值几十万美金，而且是有价无市。 而他，只用了几百块钱的化工原料，加上十分钟的意念输出。 除了变色油墨，普通的黑色凹印油墨（用于正面人像）和绿色油墨（用于背面）就简单多了，林平安如法炮制，很快就调配出了几十桶。 …… 汽车旅馆内。 林平安看着窗外的月色，心情无比舒畅。 机器，有了。（从马里兰偷的凹印机） 纸张，有了。（空间合成的crane纸） 油墨，有了。（意念手搓的变色墨） 剩下的，就差最后一步——制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