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江心指挥部与“活体守卫”的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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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舱内空气仿佛凝固了。 楚子航那双燃烧的黄金瞳，如同两簇冰冷的火焰，牢牢锁定在路明非身上。周围几个正在操作设备的技术人员也下意识地停下了动作，目光惊疑地看向这个刚刚抵达、语出惊人的年轻人。 “活体守卫”楚子航的声音依旧平稳，但其中蕴含的质疑如同实质的压力，“依据” 路明非没有回避他的目光，语气沉着地开始阐述，他引用了芬格尔资料中几处看似无关紧要的水文异常和声纳回波疑点，并结合了自己“感知”到的、那股潜藏在江底深处的、非自然的生命波动。 “根据现有数据分析，在标记为k7和s12的区域，声纳曾捕捉到短暂、高速移动的大型生物信号，与已知鱼类回波特征不符。同时，该区域的水流扰动模式存在周期性异常，疑似有巨大物体规律性活动。”路明非指向主屏幕上的水下地形图，手指点在两个被红色圆圈标注的位置，“我的……特殊感知，也确认了那里存在强烈的、带有敌意的生命反应。它们似乎处于一种半休眠状态，但对靠近遗迹入口的能量波动异常敏感。” 他给出的解释，半真半假。真的部分是数据支撑和大致方位，假的是他将“剧本”知识包装成了“特殊感知”。这样既展现了价值，又保留了底牌。 楚子航沉默地看着屏幕上的数据，又看了看路明非，冰冷的瞳孔中数据流般的光芒飞速闪过，似乎在急速分析和验证路明非的话。他习惯于依靠确凿的证据和逻辑，路明非这种掺杂着“直觉”和“感知”的判断，本应是他最排斥的类型。但那份来自昂热的评估报告，以及路明非之前展现出的种种异常，让他无法完全忽视。 “阿廖沙。”楚子航突然开口。 “在，队长！”精悍的年轻人立刻应声。 “调整无人潜航器（auv）下一阶段扫描路径，优先覆盖k7、s12区域，使用高精度生物声纳和磁场探测器，扫描频率提升至最高。重点排查大型不明生物活动迹象。”楚子航的命令清晰而迅速。 “明白！”阿廖沙立刻回到操作台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 楚子航这才重新看向路明非：“你的判断，需要验证。在确认之前，原有行动方案不变，但警戒级别提升。”他顿了顿，补充道，“你暂时编入情报分析组，协助阿廖沙处理探测数据，并随时汇报你的……‘感知’结果。” 这算不上完全的信任，但至少给了路明非一个正式的身份和参与渠道。这正是路明非目前所需要的。 “是，师兄。”路明非点头应下。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路明非便待在指挥舱内，坐在阿廖沙旁边的辅助终端前。他看似在熟悉那些复杂的水下探测数据和软件界面，实则大部分心神都用于进一步感知江底的情况，并默默熟悉着指挥部的运作模式和人员构成。 他能感觉到楚子航如同一根绷紧的弦，高效、冷静地处理着各项事务，下达指令，听取汇报。整个指挥部在他的掌控下，如同精密的仪器般运转。但路明非也能隐约察觉到，在那冰冷的外表下，楚子航的精神壁垒深处，似乎有一丝极其微弱的、被自己之前种下的“危机预感”所引动的涟漪。这让他对后续的干预多了几分信心。 期间，他也通过腕表上的加密频道，与芬格尔进行了简短通讯，确认后方暂无异常，并提醒他重点关注“公司”可能利用这段时间进行的其他小动作。 时间在紧张的氛围中流逝。外面的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江风变大，吹得船体微微摇晃。指挥舱内灯火通明，各种仪器发出的嗡嗡声和通讯提示音交织在一起。 突然，主屏幕上代表一艘auv的信号图标发出了急促的黄色警报！ “报告！”操作员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auv-03在s12区域边缘，侦测到高强度、非周期性生物磁场！信号源正在快速接近！速度……超过40节！（约74公里/小时）” 指挥舱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主屏幕上。 只见声纳成像区域，一个巨大的、模糊的阴影正以惊人的速度，从幽暗的江底深处向上攀升，直扑那艘正在执行扫描任务的auv-03！ “真的是活物！”有人低呼。 楚子航的黄金瞳骤然亮起，他快步走到主屏幕前，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auv-03，紧急上浮！释放声波干扰！其他单位，持续追踪目标，分析其运动轨迹和生物特征！” 命令被迅速执行。屏幕上的auv-03图标开始快速上移，同时释放出强大的声波脉冲。然而，那个巨大的阴影仅仅迟疑了不到一秒，便以一种不符合流体力学常理的灵巧姿态，绕开了声波干扰区，继续加速逼近！ “干扰无效！目标速度提升至45节！距离auv-03不足五百米！”操作员的语速加快。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这艘auv造价高昂，搭载了大量敏感探测设备，一旦损失，不仅经济上受损，更会打乱整个勘探计划。 路明非紧紧盯着屏幕，他的精神感知比仪器更加清晰地“看”到了那个东西——那是一条体型远超常规概念的巨蟒！不，更准确地说，是类似蟒蛇的龙族亚种！它周身覆盖着暗青色的、仿佛与江水融为一体的鳞甲，头部生有骨质的凸起，一双在声纳图像中呈现为高亮点的眼睛，散发着冰冷残忍的光芒。 这东西，绝对是青铜城的守护者之一！它被auv探测器的能量波动惊动了！ 眼看auv-03即将被追上，楚子航眼神一厉，似乎准备下令启动auv的自毁程序以避免技术泄露。 就在这时，路明非猛地站起身，对楚子航快速说道：“队长！它的视觉退化，主要依靠侧线系统和磁场感知捕猎！可以用强光和高频磁场脉冲尝试驱离！auv-03有配备强光照明和备用磁场发生器！” 这是他基于“剧本”知识和当前感知得出的判断。在原本的时间线里，后期探索小队也遭遇过类似生物，并发现了它们的这个弱点。 楚子航猛地转头看向路明非，目光如电。时间不容他多做思考，auv-03危在旦夕！ “执行！”楚子航没有丝毫犹豫，对操作员喝道，“auv-03，最大功率强光照射！启动备用磁场发生器，释放高频脉冲！” 命令下达的瞬间，屏幕上的auv-03图标猛地爆发出刺目的白光（在声纳成像中表现为能量剧烈释放），同时，一圈无形的磁场脉冲以它为中心扩散开来！ 奇迹发生了！ 那急速逼近的巨大阴影，在接触到强光和磁场脉冲的瞬间，发出一声仿佛来自深渊的、扭曲的嘶鸣（通过水听器传回，令人毛骨悚然），前冲的势头猛地一滞，庞大的身躯在水中痛苦地扭动起来，随即毫不犹豫地调转方向，如同受惊的鱼儿般，迅速朝着更深、更黑暗的江底沉去，很快便从声纳屏幕上消失。 “目标……目标脱离接触！正在下潜远离！”操作员难以置信地报告道，声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颤抖。 指挥舱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随即，目光复杂地看向了路明非。 这个新来的年轻人，不仅提前预警了未知的危险，更是在关键时刻，提供了准确的应对方案，保住了昂贵的设备，也避免了可能的人员伤亡（如果后续有人下水探查的话）。 楚子航看着路明非，那双冰冷的黄金瞳中，审视的光芒依旧，但之前那份纯粹的质疑，似乎淡化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复杂的、掺杂着评估和……一丝极淡认可的情绪。 “记录数据，分析目标生物特征。auv-03返航，进行全面检查。”楚子航下达了后续指令，然后走到路明非面前。 “你的判断，准确。”他言简意赅地承认，随即问道，“关于这种生物，你还知道什么” 路明非知道，这是他进一步建立信任和影响力的机会。他斟酌着词句，透露了部分不涉及核心秘密的信息：“它们应该是青铜城的原生守卫，类似‘潜蛟’的亚种，视觉退化，依赖其他感官，对能量波动极其敏感，具有一定智慧，会协同狩猎。我怀疑，在遗迹入口附近，不止这一条。” 楚子航默默记下，点了点头：“情报很有价值。后续探测方案需要调整。”他看了一眼路明非，“你继续留在指挥舱，参与方案修订。” “是。”路明非应道。 他知道，经过这一次，他在这支队伍中的地位，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从一个需要“验证”的特殊人员，变成了一个拥有“话语权”的顾问。 他坐回位置，感受着周围投来的、混合着好奇、惊讶甚至是一丝敬畏的目光，内心平静无波。 这只是开始。 “潜蛟”的出现，证实了青铜城的危险远超卡塞尔学院的预估。也意味着，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 他抬起头，看向主屏幕上那依旧深邃、仿佛隐藏着无尽秘密的江底地形图。 诺顿，康斯坦丁……我越来越近了。 而这一次，我绝不会空手而归。 江风呼啸，考察船在波涛中轻轻起伏。 指挥部内的气氛，因为这次突如其来的遭遇战，变得更加凝重，也更加……依赖路明非这个“未知”的存在。 暴风雨前的宁静，已经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