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竹青色的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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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像一勺温热的蜂蜜，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缓缓浇在亚麻桌布的李若雨手绣星轨图案上。 那些银线绣制的星座轨迹在蜜色光照下仿佛活了过来，在粗粝的亚麻纹理间静静流淌。 光线漫过桌布边缘，滴落在橡木地板上，形成一片朦胧的光池。 陆沉被咖啡香唤醒时，发现枕边空着，厨房传来蛋液碰触锅底的轻响。 他睁开眼，望着天花板上摇曳的光影。 他翻了个身，将脸埋入李若雨睡过的枕头。 那里还残留着她常用的白茶洗发水的味道，混合着她肌肤特有的暖香。 他赤脚踩过橡木地板，细微的木纹摩擦着脚底，带来一种踏实而温暖的触感。 橡木地板是李若雨的最爱，她说这颜色像夕阳下的麦田。 流理台前的李若雨正用木勺搅着松饼糊，手腕轻柔地画着圈。 晨光在她发间别着的珍珠簪上跳跃。 她的居家服是棉质的，裙摆随着动作轻晃，像朵柔软的云。 陆沉记得那是在一个小市集上买的，当时李若雨一眼就相中了这抹淡蓝色，说它像雨后的天空。 “陆沉弟弟。” 她头也不回地轻笑。 “偷看要收费的。” 她的声音里带着晨起的沙哑，却又清澈如溪水。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青釉碟盛放的太阳蛋，边缘煎出细密的蕾丝焦边，正是他最喜欢的那种脆而不焦的程度。 松饼塔淋着琥珀色的枫糖浆，旁边搁着碗鲜切芒果丁，金黄的果肉上还凝着细微的水珠。 但真正让他停住呼吸的，是餐桌正中的竹青色礼盒。 “这是……” 他指尖碰了碰冰凉的丝带，丝绸的质感顺滑如流水。 李若雨关火转身，松饼铲还沾着奶沫： “某个小作家总抱怨旧耳机漏音，写稿时吵得我睡不着。” 盒盖掀开的瞬间，竹林清香漫出来。 陆沉后来才知道，李若雨特意在盒内衬里缝制了几个小小的香囊，装满了她亲自研磨的竹叶粉。 天鹅绒内衬里躺着竹青色的骨传导耳机，机身流转着珠光，耳挂曲线像新月。 陆沉认出这是上个月科技展的限量款，他当时隔着展柜看了足足十分钟，却因为价格而却步。 “若雨。” 他喉结动了动。 “这个太贵重了……” 他想起昨晚她假借修改论文躲在书房，原来是在准备这份惊喜。 记忆中，她总是这样，默默记下他的每一个愿望，然后在某个不经意的清晨，将它们实现。 她忽然踮脚将耳机戴在他耳廓，指尖掠过他下颌，带来一阵微小的战栗： “试试频响范围。据说能听到二十赫兹以下的次声波，像鲸鱼在深海唱歌。” 她的呼吸拂过他的颈侧，带着薄荷牙膏的清新。 耳机轻若无物地贴合骨骼。 当李若雨点开手机播放键时，巴赫的无伴奏大提琴组曲像月光般流入耳中。 琴弓摩擦的质感清晰得如同站在演奏厅前排，却丝毫不隔绝外界声响。 他能同时听见她呼吸的韵律，仿佛音乐与生活完美交融。 “定向声场技术。” 她调整着他额角的传感器，指尖温暖而稳定。 “你写稿时听音乐，我还能正常给你讲论文修改意见。” 她总是这样，在照顾他的创作习惯的同时，也不忘彼此间的交流。 早餐凉透的过程中，陆沉戴着耳机试遍了所有功能。 降噪模式开启时，窗外施工队的电钻声化作遥远的嗡鸣； 环境音模式又让咖啡杯碰撞的脆响变得像水晶风铃。 最后他停留在透明模式，听着松饼铲刮擦锅底的日常声响，突然红了眼眶。 这些平凡的声音，因着她的心意，变得格外珍贵。 “傻气。” 李若雨用叉子尾端轻敲他手背，那动作轻如蝶吻。 “五十万字都写完了，这点小礼物就受不了” 她总是这样轻描淡写地化解他的感动，仿佛那些细心与付出都不值一提。 他拽住她手腕，将另一侧耳机戴在她耳廓。 共享模式开启的瞬间，肖邦的夜曲在两人之间流淌成河。 音乐将他们包裹，仿佛创造了一个只属于两人的小宇宙。 晨光移过竹片时，那些刻痕里填着的金粉微微闪烁。 陆沉想起昨夜她假借改论文躲在书房，原来是在灯下雕琢这份惊喜。 他仿佛能看到她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在竹青色盒面上雕刻星轨图案的样子。 那些细腻的纹路需要何等的耐心与专注。 门铃在这时炸响。 王浩顶着鸡窝头冲进来，鼻子像雷达般抽动： “浩子！你家用什么牌子的松饼粉香飘三百米。” 话音戛然而止，他盯着餐桌上的耳机盒倒吸凉气。 “这不是那个全网断货的竹青限定款！” 王浩总是这样，对电子产品有着猎犬般的嗅觉。 刘嘉怡的薄荷绿高跟鞋紧跟着踏进来： “若雨！你们居然抢到了！我托代购排了三个月队都没……” 她突然眯眼看向李若雨。 “你说要去电子城‘调研教学设备’，原来是暗度陈仓” 李若雨耳尖泛红，往陆沉盘子里多夹了块松饼： “某人的旧耳机漏音漏得跟破喇叭似的，写激情戏时全楼道都听见。” 她难得地开了个玩笑，脸上飞起两抹红晕。 共享模式里的音乐突然切换到《浮夸》。 王浩爆笑着去抢耳机，被陆沉用松饼铲格挡。 四个人的笑声惊醒了窗台打盹的小橘，它跃上餐桌，尾巴扫过竹青色盒盖。 晨光最浓时，陆沉戴着耳机开始整理书稿。 他能够听到她轻柔的哼唱，那是他从未听过的曲调，或许是她即兴创作的旋律。 窗外掠过鸽群，羽翼划破天空的声音在耳机里放大成风帆鼓动的声响。 这些日常的声音在耳机的放大下变得神奇而新鲜，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重新编码。 李若雨正巧端着水果盘转身，晨光在她睫毛上折出彩虹。 那一刻，陆沉觉得时间仿佛静止了。 他按下录音键，将这一刻的次声波永恒封存。 ps：耳机部分90%是编写，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