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思念与归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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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六日的晨光刚漫进卧室，李若雨就听见陆沉在床头翻箱倒柜的声音。 她裹着被子坐起来，发梢还沾着昨晚没梳开的碎发： “陆沉，你找什么呢” “找你上周落在我这儿的高铁票。” 陆沉从枕头底下摸出张票根，举到她面前。 “我怕你忘带。” 李若雨接过票，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手背： “我昨天收拾行李时特意放进行李箱了。”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 “还有两小时飞机，我得去学校赶个材料。” 陆沉跟着她下床，伸手替她理了理睡乱的头发： “我送你到机场。” “不用。” 李若雨把外套搭在臂弯。 “你今天还要去图书馆改论文，别耽误了。” 陆沉却已经拎起她的行李箱： “改论文可以下午去，送你不能迟到。”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乖，把围巾戴上，外面风大。” 李若雨望着他眼底的认真，忽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那……晚上记得给我打视频。” “打十通。” 陆沉笑着应下，替她拉开车门时。 风掀起她的裙角，他下意识伸手护住她的小腿。 “到了发消息，我等你。” 李若雨的航班准点起飞时，陆沉正站在图书馆顶楼的落地窗前。 他望着飞机划过天际的轨迹，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九点十七分，和她的航班时间分毫不差。 “陆沉。” 王浩抱着篮球从楼梯口探出头。 “你又在这儿看飞机” “嗯。” 陆沉收回目光。 “若雨出差了。” “怪不得你这两天跟丢了魂似的。” 王浩把篮球往地上一抛。 “昨晚打游戏你都没连胜，平时能虐我三局的。” 陆沉笑了笑： “她不在，连游戏都没劲儿。” 手机震动，是李若雨发来的消息： “已登机，信号不太好，晚上视频可能延迟。” 陆沉立刻回： “没关系，等你。” 他低头翻出相册，里面全是和李若雨的合照： 上周在宠物医院，她抱着小花逗小橘…… 最后一张是昨晚拍的，她窝在沙发里改论文。 小金趴在她脚边打哈欠，配文是“我的教授大人超努力”。 “陆沉。” 王浩凑过来。 “你该不会……” “该不会什么” 陆沉把手机锁屏。 “就是想她了。” 十月七日的中午，陆沉在厨房煮番茄牛腩。 这是李若雨最爱吃的菜，他说“酸甜的汤汁配米饭，能把人香迷糊”。 锅铲碰着铁锅发出“叮当”声。 “叮——” 手机提示音响起。 陆沉擦了擦手，点开视频。 李若雨的脸出现在屏幕里，背景是酒店飘窗，夕阳把她的发梢染成橘红色： “陆沉，我到酒店了。” “吃了吗” 陆沉凑近屏幕。 “我煮了番茄牛腩，等你回来。” “还没。” 李若雨笑着戳了戳屏幕里的他。 “酒店楼下有家面馆，我刚才看见排了超长的队，面汤飘着油花，看着可香了。” 陆沉的眉尖立刻皱起来： “别吃凉面，胃会不舒服。” 他转身打开冰箱。 “我给你点了外卖，山药排骨汤，温着的。” 李若雨的眼睛亮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想喝汤” “你上周三说‘最近嗓子干’，昨天又说‘酒店空调太足’。” 陆沉把外卖袋放在茶几上。 “快吃，凉了就该腥了。” 视频里的李若雨吸了吸鼻子： “陆沉，你好像我妈。” “那正好。” 陆沉笑着舀了勺汤。 “我妈说‘出门在外，要按时吃饭’，我替她监督你。” 李若雨被逗笑了，低头喝汤时，陆沉看见她手腕上戴着那串他送的红绳。 绳结有些松了，垂着两缕碎线，是她总说“戴着就像你在身边”。 十月七日晚上十点，陆沉窝在沙发里改小说。 李若雨的视频邀请弹出来时，他手忙脚乱把眼镜摘了： “来了来了。” 屏幕里的李若雨靠在床头，裹着他送的珊瑚绒睡衣，发梢还滴着水。 她刚洗完澡。 “今天去了个古镇。” 她举着手机晃了晃 “青石板路，两边都是卖手作的店，我买了串银杏叶项链，和你上次送我的那个很像。” 陆沉凑近屏幕： “拍给我看看。” 李若雨把项链戴在脖子上，银杏叶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金光： “好看吗” “好看。” 陆沉的声音发哑。 “比上次那个更亮。” “上次那个” 李若雨歪头。 “是你用银杏叶夹在书里送我的，压得都脆了。” 陆沉的心跳漏了一拍。 “陆沉” 李若雨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 “嗯” “你今天……” 她顿了顿。 “有没有想我” 陆沉望着屏幕里的她，喉结动了动： “想了。” 他伸手摸了摸胸口。 “这儿，空落落的。” 李若雨的脸瞬间红透： “油嘴滑舌。” “是真的。” 陆沉把脸凑近屏幕。 “你不在，连小金都不爱跟我玩了。” “小金怎么了” 李若雨立刻紧张起来。 “昨天我带它去遛弯，它跑两步就回头看门口，像在等你。” 陆沉笑了笑。 “今天更离谱，我煮了它最爱的鸡胸肉，它闻了闻就趴在我脚边，尾巴都不摇。” 李若雨的心软成了一团： “等我回去，给它买三文鱼。” “还要给布丁买磨牙棒。” 陆沉补充。 “它最近总咬沙发，估计是想你了。” “小花呢” 李若雨问。 “小花今天趴在你常坐的沙发上，肚皮朝上翻了三次。” 陆沉说。 “我猜它是在等你揉肚子。” 李若雨的眼睛弯成月牙： “那等我回去，要给它们开个欢迎会。” 十月八日下午三点，陆沉正蹲在阳台给小金梳毛。 小金最近总爱往门口跑，耳朵竖得老高，尾巴尖轻轻扫过地板，像在等什么。 “陆沉！” 李若雨的声音从楼道里传来，带着点急促的喘息。 陆沉猛地站起来，梳子掉在地上。 他跑向门口，刚打开门，就被一股熟悉的茉莉香裹住。 李若雨提着行李箱站在门口，发梢还沾着机场的风，眼睛亮得像星星。 “若雨！” 他扑过去，把行李箱往旁边一推，紧紧抱住她。 李若雨的身上带着旅途的疲惫，却还是伸手回抱他： “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 陆沉把脸埋在她颈窝。 “想死我了。” 门“吱呀”一声关上时，小金从沙发上窜过来，扑进李若雨怀里，尾巴摇得像螺旋桨； 布丁紧跟其后，用脑袋蹭她的裤腿； 小橘则蹲在陆沉脚边，仰着头“喵喵”叫，尾巴尖轻轻晃了晃； 小花从猫爬架上跳下来，慢慢走到李若雨脚边，用脑袋蹭她的鞋尖。 所有毛孩子都在欢迎它们的主人。 “你们……” 李若雨低头看着围在脚边的毛团子，笑了。 “都想我了” 小金立刻用舌头舔她的手，布丁蹭她的手心，小橘往她怀里钻。 小花则歪着脑袋看她，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陆沉笑着揉了揉李若雨的发顶： “它们啊，比我还想你。” 晚上七点，陆沉和李若雨窝在沙发上吃火锅。 李若雨煮了番茄牛腩，又热了山药排骨汤，汤里浮着她从古镇带回来的银杏叶。 和陆沉送的那片很像。 “陆沉。” 李若雨夹了块牛腩放进他碗里。 “这次出差，我发现个事儿。” “什么” 陆沉舀了勺汤。 “我以前觉得，出差是工作，是任务。” 她望着他。 “但现在觉得，最难受的不是赶方案、坐长途车，是……” 她顿了顿。 “是吃饭时没人给我夹菜，睡前没人给我揉肩，连想和你说话，都得掐着表等视频。” 陆沉放下筷子，伸手握住她的手： “以后不让你出差了。” “不行。” 李若雨摇头。 “教授要评职称，总得出去做调研。” 她反手扣住他的手。 “但你得答应我，等到我要出差的时候，你每天要打三次视频。早上、中午、晚上。” “三次不够。” 陆沉说。 “要五次。” “陆沉！” 李若雨笑着捶他胸口。 “你这是变相撒娇。” “是真的。” 陆沉低头吻她的手背。 “我想你，每分每秒都在想。” 窗外的晚风掀起纱帘，吹得火锅的热气轻轻摇晃。 小金趴在李若雨脚边打哈欠，布丁叼着她的拖鞋往阳台跑，小橘和小花在沙发上互相舔毛。 所有的喧嚣都成了背景音，此刻的时光，慢得像块化不开的糖。 “若雨。” 陆沉突然说。 “等过年，我们带它们去三亚。” “三亚” 李若雨眼睛一亮。 “好啊，小金可以玩沙滩，布丁可以堆雪人……” “小橘和小花也可以。” 陆沉笑了。 “它们肯定喜欢海。” 李若雨靠在他肩上： “嗯，还要给你买件新外套，白色的，像海浪。” “好。” 陆沉低头吻她的发顶。 “只要你喜欢。” 深夜，陆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手机屏幕在黑暗里亮起。 是他设的备忘录提醒： “10月9日，若雨出差第4天（已结束）”。 他关掉提醒，翻身看向身边的李若雨。 她睡得很沉，呼吸均匀，发梢散在他的枕头上，带着淡淡的茉莉香。 陆沉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指尖碰到她手腕上的红绳。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洒下一片银霜。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银杏叶项链。 是白天李若雨摘下来给他的 “这个送你，比上次那个新。” 月光里，他的嘴角扬得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