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燕麦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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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0 pm | 暮色初临 厨房的窗户蒙着一层浅灰色的暮霭，陆沉刚把钓鱼回来的渔具收进阳台储物柜，就听见李若雨在客厅喊他。“陆沉——”声音拖着点撒娇的尾音，像刚出锅的，软乎乎地粘在空气里。他擦着手走过去，看见她蜷在沙发上，孕肚把宽松的针织衫顶出个圆润的弧度，手里捧着本翻旧的《孕期食谱》，指尖正点在“燕麦粥”那一页。 “怎么了宝宝”陆沉在她身边坐下，顺手把布丁——那只29公斤的边牧姑娘——从她腿上抱开。布丁不满地“呜”了一声，甩着尾巴去啃自己的磨牙玩具。 “饿了，”李若雨把书转向他，页面上是碗熬得浓稠的燕麦粥，配着蓝莓和杏仁片，“你看，燕麦富含膳食纤维，对宝宝好，还能缓解我这两天便秘……”说到最后几个字，她耳根微微发红，低头戳了戳书页。 陆沉失笑，捏了捏她发烫的脸颊：“我的宝宝连便秘都跟我汇报，也太乖了。想喝燕麦粥是吧我现在就去做。” “等等，”李若雨拉住他的衣角，“我看看家里还有什么材料。燕麦应该有，上次王浩送的进口钢切燕麦还没开封呢。”她掀开沙发旁的收纳筐，果然摸出个牛皮纸袋，上面印着英文“steel cut oats”。“这个好，颗粒粗，熬出来有嚼劲。” 布丁凑过来，鼻子在纸袋上嗅了嗅，喉咙里发出“呼噜”声，像是在说“我也要吃”。李若雨笑着揉它耳朵：“小馋狗，这是给你妈妈煮的，你只能喝白粥。” 7:00 pm | 厨房交响 厨房的灯亮起来，暖黄的光线下，陆沉系上那条浅蓝色碎花围裙——李若雨说这是她的“专属厨师服”。他从橱柜里拿出砂锅，李若雨则把燕麦倒进筛网，用清水淘洗。水流哗啦啦冲过金黄的颗粒，燕麦在水中翻滚，像一群调皮的小蝌蚪。 “要加多少水”陆沉问，手里拿着量杯。 “钢切燕麦吸水性强，米和水的比例1:5吧，”李若雨瞥了眼锅，“先加这么多，不够再加。”她转身去冰箱拿配料：半盒纯牛奶、一小把核桃仁、一小盒蓝莓，还有罐土蜂蜜——那是陆沉老家寄来的，他妈说“孕妇喝了润肺”。 布丁蹲在厨房门口，眼巴巴看着他们忙碌。陆沉切核桃仁时，碎屑掉在台面上，它立刻凑过去，用舌头一卷，结果被呛得“咳咳”两声，李若雨赶紧倒了点水给它喝。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她嗔怪着，却把剩下的核桃仁碎都倒在掌心，让它舔食。布丁吃得开心，尾巴在地板上扫出沙沙的响，尾巴尖的毛都炸开了。 陆沉把淘洗好的燕麦倒进砂锅，加好水，开小火慢慢熬。他站在灶台前，时不时搅一下，防止粘锅。“宝宝，你说这粥得多久能好” “至少二十分钟吧，”李若雨靠在门框上，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火要小，心要静，跟钓鱼似的，急不得。” “那我得向你学习，”陆沉笑着回头，“你每次钓鱼都比我有耐心。” 提到钓鱼，李若雨眼睛亮了：“今天那条大鲤鱼，你说晚上做成糖醋的还是清蒸的” “都行，”陆沉说，“不过现在先熬粥，粥好了再做鱼。你饿着肚子，宝宝该抗议了。” 李若雨摸了摸孕肚，果然感觉里面轻轻动了一下，像小鱼吐泡泡。“它好像听见了，”她惊喜地说，“老公，你摸摸。” 陆沉放下勺子，掌心轻轻覆在她肚皮上。那团温热的生命在他手下微微起伏，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他喉结滚动，声音放得很轻：“宝宝，爸爸在给你熬粥呢，等会儿就能喝到甜甜的燕麦粥了。” 李若雨看着他虔诚的样子，脸颊发烫，轻轻拍开他的手：“别在这儿煽情，专心熬粥。” 7:25 pm | 小插曲 砂锅里的燕麦渐渐膨胀，散发出谷物特有的清香，混着牛奶的醇厚，在厨房里弥漫开来。陆沉正准备加牛奶，布丁突然“汪”了一声，箭一般冲向阳台，尾巴绷得笔直。 “怎么了”李若雨吓了一跳。 陆沉跟着跑过去，只见布丁对着纱窗狂吠，窗外有只花斑猫正沿着防盗网往上爬。猫见了布丁，也停下脚步，弓着背“嘶嘶”叫。 “别怕，布丁，”陆沉打开纱窗，轻声呵斥，“这是邻居家的猫，不咬人。”他伸手把猫抱下来，猫却挣扎着跳下去，消失在夜色里。 布丁这才放松下来，耷拉着耳朵回到厨房，蹭了蹭李若雨的腿，像是在邀功。李若雨弯腰抱起它，亲了亲它的鼻尖：“小英雄，刚才吓坏了吧” 陆沉失笑，重新回到灶台前。他往粥里加了半盒牛奶，又撒了把核桃仁碎，用勺子慢慢搅匀。“加点牛奶更香浓，”他说，“你上次不是说想喝奶香味的吗” “你怎么记得”李若雨惊讶地抬头。 “你说过的每句话我都记得，”陆沉转头看她，眼神温柔得像化开的蜜，“比如你说燕麦粥要加蓝莓，要放蜂蜜，要熬到‘米油’出来……” “谁跟你说这些了”李若雨脸一红，低头戳着布丁的耳朵，“我不过是随便翻翻书……” “好好好，随便翻翻，”陆沉笑着打断她，“那现在粥快好了，我去拿蓝莓和蜂蜜。” 7:40 pm | 粥香四溢 蓝莓洗净沥干，蜂蜜罐子打开时，甜香混着粥香扑面而来。陆沉把蓝莓撒在粥面上，又淋了一小勺蜂蜜，用勺子轻轻划了几下，让颜色和味道融合。砂锅里的粥呈现出诱人的乳黄色，蓝莓像紫宝石嵌在其中，核桃仁碎则像金色的星星。 “好香啊，”李若雨吸了吸鼻子，“比我妈熬的还香。” “那必须的，”陆沉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毕竟是我老婆指导的。” 布丁凑到砂锅边，鼻子几乎要碰到粥面，被李若雨轻轻推开：“不行，这是妈妈的粥，你不能喝。”她转身从柜子里拿出狗饼干，掰成小块喂给它。布丁叼着饼干，心满意足地趴回角落。 陆沉盛了两碗粥，一碗给李若雨，一碗给自己。碗是她喜欢的白瓷碗，边缘画着几枝淡雅的兰花。“小心烫，”他把碗放在她面前，“吹吹再喝。” 李若雨拿起勺子，轻轻舀了一口。燕麦的颗粒感在舌尖化开，带着牛奶的醇厚、蜂蜜的清甜，还有蓝莓的微酸，几种味道在口腔里交织，像一场温柔的协奏曲。她眼睛一亮，抬头看陆沉：“好好喝！你怎么熬的” “秘密，”陆沉坏笑，“不告诉你。” “陆沉！”李若雨嗔怪地捶了他一下，却忍不住又舀了一口。她吃得太急，嘴角沾了点粥，陆沉伸手用拇指擦掉，顺势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干嘛呀……”李若雨脸瞬间红透，低头搅着粥，“布丁在看呢。” 布丁确实在看，歪着头，耳朵竖得直直的，像是在研究人类的奇怪行为。陆沉大笑：“它懂什么，它就是只狗。” 8:00 pm | 闲话家常 两人坐在餐桌旁，慢慢喝着粥。窗外的路灯亮了，暖黄的光透过纱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布丁趴在李若雨脚边，脑袋枕着她的拖鞋，时不时舔舔嘴角的饼干屑。 “今天钓鱼好玩吗”李若雨问，勺子在碗里搅着。 “好玩，”陆沉说，“就是布丁太调皮，把你的软垫拖到泥里了。” “它那是帮我洗垫子呢，”李若雨嘴硬，“再说，灰灰现在不是在我们阳台养着吗等它伤好了，就放生。” 提到灰灰——那只他们在湖边救的野兔，陆沉眼神柔和下来：“嗯，明天我去买点胡萝卜给它吃，医生说兔子爱吃这个。” “你倒是细心，”李若雨感叹，“以前在学校，你可是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懒鬼。” “那是因为以前没遇到你，”陆沉握住她的手，“现在我得学会照顾你，照顾宝宝，照顾布丁，照顾灰灰……”他掰着手指数，像个炫耀的孩子。 李若雨被他逗笑，反手握住他的手：“谁要你照顾了，我自己能行。” “我知道你能行，”陆沉捏了捏她的手指，“但我就是想照顾你，想让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这句话让李若雨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她低头喝粥，掩饰泛红的眼眶：“油嘴滑舌。” “只对你油嘴滑舌，”陆沉凑近她，声音低了些，“宝宝，等宝宝出生了，我们还这样，每天晚上一起做饭，一起吃饭，一起看剧，好不好” “好，”李若雨点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只要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好。” 布丁突然抬起头，对着门口“汪”了一声。陆沉起身去开门，原来是王浩发来的微信视频邀请——刘嘉怡说双胞胎今天在幼儿园学了首新歌，非要唱给他们听。 “若雨，快来！”陆沉喊。 李若雨擦了擦嘴，走过去接过手机。屏幕里，思源和念北穿着小西装，奶声奶气地唱着《小星星》，刘嘉怡和王浩在旁边笑得前仰后合。布丁也凑过去，对着屏幕“汪汪”叫，像是在合唱。 “唱得真好听，”李若雨笑着说，“下次带他们来家里玩，布丁可想他们了。” “一定，”王浩说，“对了，你们今天钓鱼收获怎么样” “收获满满，”陆沉接过话，“钓了七八斤鱼，还有只受伤的兔子。” “兔子”刘嘉怡好奇地问，“在哪呢” 李若雨把手机转向阳台：“在笼子里呢，可乖了。” 视频挂断后，厨房里又恢复了安静。粥还剩半碗，两人却都不想喝了，就这么坐着，看着对方，看着布丁，看着窗外渐渐深沉的夜色。 8:30 pm | 余韵悠长 陆沉收拾碗筷，李若雨靠在沙发上，摸着孕肚发呆。布丁跳上沙发，蜷在她身边，把头枕在她腿上。 “累了”陆沉走过来，轻轻按摩她的肩膀。 “有点，”李若雨闭上眼，“今天走太多了。” “明天在家休息，”陆沉说，“我给你做早餐，想吃什么” “还是燕麦粥吧，”李若雨睁开眼，笑着说，“不过要加你昨天说的那个什么……奇亚籽。” “好，加奇亚籽，加香蕉，加草莓，”陆沉掰着手指头数，“保证营养丰富，口感又好。” 李若雨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觉得无比安心。窗外的风轻轻吹着，带来远处桂树的香气，混着屋里残留的粥香，像一首温柔的摇篮曲。 “陆沉，”她轻声唤他。 “嗯” “我爱你。” 陆沉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把她抱得更紧，声音有些哽咽：“我也爱你，宝宝。很爱很爱你。” 布丁在他们脚边发出轻微的鼾声，尾巴尖偶尔动一下。李若雨闭上眼，感受着他的怀抱，感受着腹中胎儿的动静，感受着这个平凡却无比珍贵的夜晚。 这就是幸福吧，她想，有爱人，有爱犬，有热粥，有期待的未来。不需要轰轰烈烈，不需要惊天动地，就这样平平淡淡，细水长流，便已足够。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给房间镀上一层银辉。陆沉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说：“睡吧，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李若雨“嗯”了一声，在他怀里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