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见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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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空司感觉自己像是被推上了断头台。在北原伊织和今村耕平这两个“挚友”充满“善意”（实则幸灾乐祸）的推动下，他一个踉跄，被硬生生推到了自己那位古灵精怪的妹妹——秦雪的面前。 秦雪双手背在身后，仰着那张精致得如同洋娃娃般的小脸，湛蓝色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狡黠和“雌小鬼”特有的、让人牙痒痒的得意笑容。她歪着头，用甜得发腻、却字字扎心的语气说道：“哟这不是我那个号称要孤独终老的笨蛋老哥吗怎么，离开家没多久，就学会对青梅竹马下手了进度挺快嘛” “秦雪！你闭嘴！” 神空司脸颊爆红，又羞又恼，恨不得立刻把这小魔头的嘴缝上。他下意识地想后退，却被身后的伊织和耕平死死顶住，动弹不得。 而另一边，中野三玖也被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滨冈梓学姐笑着轻轻推到了司的旁边。三玖低着头，耳根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双手紧张地揪着衣角，根本不敢看司，更不敢看旁边笑吟吟的秦雅阿姨和一脸“我懂的”表情的秦雪。 秦雅女士看着眼前这对别扭的年轻人，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简直能闪瞎人眼。她双手合十，用不容拒绝的语气，对司和三玖说道：“小司，三玖，我们都还没吃饭呢。正好，给我们做几个大阪烧吧要你们俩亲手做的哦！妈妈我想尝尝未来儿媳妇的手艺” “妈！”/“雅阿姨！” 司和三玖同时惊呼，脸更红了。 秦守先生站在妻子身后，看着儿子那副窘迫得快要钻进地缝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但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微微上扬了一下，似乎想起了某些遥远的、属于他自己的青春往事。 面对母亲（和妹妹）的“圣旨”，神空司纵有万般不愿，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他叹了口气，任命般地走到摊位后的铁板前。三玖也红着脸，默默走到他旁边，拿起工具。 奇妙的是，尽管两人之间弥漫着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尴尬气氛，视线躲闪，全程零交流，但当他们开始动手制作大阪烧时，动作却出乎意料地默契和流畅。司负责掌控火候和翻面，手法稳健；三玖则细心调配酱汁和添加配料，动作轻柔。仿佛某种刻在骨子里的熟悉感，让他们即使心乱如麻，手上的活儿也丝毫没乱。面团在铁板上发出“滋滋”的悦耳声响，香气逐渐弥漫开来。 秦雅女士站在一旁，越看眼睛越亮，心里乐开了花：“瞧瞧！瞧瞧这默契！这配合！一个主外一个主内（），一个掌勺一个调味，天作之合！天造地设！还有比这更般配的吗没有！” 与这边“和谐”（）的景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旁边快要被嫉妒的酸水淹没的北原伊织和今村耕平。 伊织咬着指甲，眼神幽怨：“凭什么……凭什么这个白毛混蛋能有这么可爱的妹妹和开明的老妈还能和那么文静可爱的三玖一起做饭这不公平！” 耕平则捶胸顿足：“可恶！二次元妹系角色走进三次元的第一天，居然是属于神空司这个现充的！这是何等的ntr！这是对阿宅的终极背叛！” 滨冈梓学姐看着这有趣的一幕，眼珠一转，露出了恶作剧的笑容。她一手拉住还在怨念的伊织和耕平，另一手挽住一脸“与我无关”表情的千纱，说道：“好了好了，我们别在这里当电灯泡了打扰人家‘一家人’培养感情多不好走，千纱，伊织，耕平，学姐带你们去别的摊位逛逛，买点好吃的” “诶等等！梓学姐！” 伊织和耕平还想挣扎，却被梓学姐以不容置疑的力气拖走了。千纱虽然面无表情，但也默认了离开这个尴尬之地。 转眼间，摊位前就只剩下神空司、三玖，以及秦家四口（）。周围的喧嚣仿佛被隔开，一种更加微妙和令人窒息的气氛笼罩了这片小天地。 神空司内心警铃大作，冷汗直流。完了，这下真是孤立无援了！他只能机械地翻动着大阪烧，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如何打破这可怕的沉默，或者……如何优雅地逃离地球。 两人终于合作完成了几个色香味俱全的大阪烧，恭敬（）地端给了秦雅、秦守和秦雪。 秦雅尝了一口，立刻夸张地赞美：“嗯！好吃！太好吃了！三玖手艺真棒！小司火候掌握得也不错！果然是夫妻……咳咳，是默契搭档！” 三玖的脸红得快要冒烟，声如蚊蚋：“谢、谢谢雅阿姨……” 神空司则是一脸生无可恋，只想快点结束这酷刑。 吃完大阪烧，秦守先生站起身，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气沉稳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司，你跟我过来一下，有点事想跟你聊聊。” 他指了指不远处一片相对安静的小树林。 神空司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但在父亲威严的目光下，只能硬着头皮，像只待宰的羔羊般，垂头丧气地跟着父亲走进了小树林。 树林里光线斑驳，安静了许多。秦守先生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高出一点、却明显心神不宁的儿子，叹了口气，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司，别跟我绕圈子。老实告诉爸爸，你喜欢三玖那孩子吗” “我我我我我我……” 神空司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结巴起来，脸涨得通红，眼神四处乱飘，就是不敢看父亲，“爸！你、你胡说什么呢！我、我们就是普通朋友！从小一起长大而已！昨天那、那是个意外！” 看着儿子这副慌张失措、口是心非的模样，秦守先生又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追忆和了然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语气带着点无奈和莫名的共鸣：“你这小子……跟我年轻的时候真是一模一样。死要面子，嘴硬，心里明明在意得要死，表面上却偏要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善于表达，只会用笨拙的方式引起对方注意，或者干脆躲起来。” “谁、谁会像你这样的家伙啊！” 神空司像是被说中了心事，激动地反驳，但内心却是一震。他印象中的父亲，一直是个工作狂，严肃、古板、很少回家，他从未想过父亲年轻时还有这样一面。 秦守先生看着儿子炸毛的样子，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罕见的、带着自嘲的温和笑意：“呵……还不承认。你这倔脾气，这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德行，简直是我的翻版。看来在感情方面，你倒是完美继承了我的‘优点’。” 神空司：“……” 他一时语塞，内心疯狂吐槽：这算什么优点啊喂！还有，老爸你这话信息量好大！你年轻时到底干了什么！ 父子俩就在小树林里，进行了一场气氛诡异、主要是父亲单方面“忆往昔峥嵘岁月稠”并试图点醒（）儿子，而儿子则拼命否认并内心遭受巨大冲击的简短谈话。 过了一会儿，当秦守先生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主要是怕外面妻子等急了），便带着表情复杂、心思各异的儿子走出了小树林。 然而，刚走出树林，他们就看到了让人血压升高的一幕—— 摊位那边，不知何时围上了几个穿着时尚、头发染成各种颜色、看起来流里流气的男学生。为首的是一个留着蓝色长发、自以为很帅气的家伙（正是网球社的社长），他正拦在三玖、秦雅和秦雪面前，脸上挂着轻浮的笑容，说道： “哟！几位美丽的小姐，面生啊不是我们学校的吧是来参观学园祭的吗要不要我们几个当向导，带你们去好玩的地方逛逛啊” 他说话时，眼神不规矩地在三玖和秦雪身上扫来扫去，完全无视了她们脸上冰冷的表情。 三玖紧抿着嘴唇，眼神厌恶地向后缩了缩。秦雪则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直接别过脸去。秦雅女士脸上依旧挂着优雅的微笑，但那双和神空司如出一辙的淡蓝色眼眸里，已经结满了冰霜，看那几个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几条不知死活的臭虫。 就在这时，两只手，一左一右，重重地拍在了那个蓝毛社长和他旁边一个小弟的肩膀上。 蓝毛社长不爽地回头：“谁啊没看见老子在……呃！” 他的狠话卡在了喉咙里。因为他看到，拍他肩膀的，是两位身材高大、气场极强的男性。一位是白发金瞳、面容严肃、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士（秦守）。而另一位，则是刚刚走过来、拥有一头耀眼白毛、面容俊美但此刻眼神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冻土、周身散发着骇人低气压的青年——神空司。 神空司看着这几个敢骚扰他妹妹和……（看了眼三玖）……的人，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冰冷、甚至带着点残忍意味的弧度。他还没说话，旁边的秦雪已经唯恐天下不乱地指着蓝毛社长，用天真无邪（）的语气对神空司说：“哥就是这几个怪叔叔，非要带我和妈妈还有三玖姐姐去‘好玩的地方’哦” 秦守先生什么也没说，只是用那双锐利的金眸，冷冷地扫过眼前几人，那眼神带来的压迫感，让几个原本还气焰嚣张的学生瞬间腿软。 神空司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他对着蓝毛社长，用轻柔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说道：“几位同学，看来你们对‘好玩的地方’很有研究正好，我们对这片小树林也挺熟的……要不，我们进去，‘深入’地聊一聊交流一下……‘好玩’的心得” 他特意加重了“深入”和“好玩”两个词，配合着他那双毫无笑意的蓝眼睛和旁边秦守先生那山雨欲来的气势，瞬间让蓝毛社长几人冷汗直流，脸色惨白。 “不、不用了！大哥！我们错了！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蓝毛社长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摆手，带着几个小弟，连滚爬爬、屁滚尿流地逃离了现场，速度之快，仿佛后面有鬼在追。 危机解除。秦雅女士满意地看着丈夫和儿子，点了点头。秦雪则对着哥哥的背影做了个鬼脸。三玖看着神空司挡在她身前的背影，轻轻松了口气，脸颊微红。 神空司转过身，刚好对上三玖望过来的目光。两人视线一触即分，都有些不自然。但经过刚才那一出，某种难以言喻的、微妙的气氛，似乎又在两人之间悄然滋生。 而这场突如其来的学园祭“见家长”风波，显然还远未到结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