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未来的筹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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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近深夜，便利店的灯光苍白而安静。北原伊织和今村耕平像两条被抽走了骨头的软体动物，歪歪扭扭地靠在收银台旁的椅子上，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他们刚刚结束了一整天堪比酷刑的“打工马拉松”——上午去港口搬货物，下午骑着哐当作响的自行车顶着烈日送了几个小时外卖，晚上又被“监工”神空司押送到这家24小时便利店值夜班。此刻，疲惫和困意如同潮水般将他们淹没。 神空司同样一脸倦容，但还强打着精神，靠在货架旁，用手机和中野三玖发着信息。屏幕的微光映在他脸上，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弧度。 【三玖：司君，打工辛苦啦！还在便利店吗】 【司：嗯，快结束了。看着那俩白痴，比搬砖还累。】 【三玖：噗，辛苦啦要记得吃宵夜哦！我试着做了饭团，明天带给你！】 【司：好，等你。不早了，早点睡，别熬夜。】 他发送完最后一句“晚安”，轻轻按熄了屏幕，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刚想抬头看看那俩“人形垃圾”是不是睡死过去了，他自己的手机却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屏幕亮起，刺耳的默认铃声在寂静的便利店里格外突兀。 “唔……吵死了……” 伊织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句，翻了个身继续睡。 耕平则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一抖，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司皱着眉拿起手机，当看清屏幕上那个跳跃的来电显示名字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脸上露出了混合着头疼、无奈和“怎么偏偏是现在” 的复杂表情。只见屏幕上的备注赫然是—— “麻烦精妹妹-秦雪” 司的指尖悬在红色的“挂断”按键上方，内心天人交战：（接肯定又是叽叽喳喳一堆破事……不接这丫头能连环call到我手机爆炸……而且万一真有什么急事……） 就在他犹豫的当口，原本睡得口水直流的今村耕平，不知何时竟然睁开了半只眼睛，偷偷瞄到了司的窘境。他看到司对着“妹妹”的来电一脸纠结，顿时恶向胆边生！（好机会！报复这个现充！） 说时迟那时快，耕平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如同脱缰的野狗般从椅子上弹射而起，一把抢过司的手机，大拇指狠狠按下了绿色的“接听”键！ 还顺手点开了免提！ “喂！耕平你……！” 司反应过来想抢回手机已经晚了！ “嘻嘻嘻……不用谢我，司！帮兄弟接电话是应该的！” 耕平脸上露出了极其猥琐和幸灾乐祸的笑容，把手机高高举起，躲开司的扑抢。 这边的动静也吵醒了伊织，他揉着惺忪睡眼，看到耕平举着司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妹妹”，而司正一脸想杀人的表情，顿时也来了精神，脸上露出了和耕平同款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贱笑。 手机听筒里，瞬间传出一个清脆又带着十足八卦兴奋劲的少女嗓音，如同连珠炮般炸响在安静的便利店： “哥！哥！是我！秦雪！你终于接电话了！！” “你告白了！和三玖姐！真的假的！” “我们才离开伊豆几个星期左右吧！为什么这么重大的事情不第一时间向我们汇报！你是不是不爱你的妹妹了！啊！” 少女的声音越来越高亢，甚至带上了一丝仿佛偶像塌房般的崩溃感。 司无奈地叹了口气，试图把声音压低调，远离免提口：“秦雪，你小声点……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 秦雪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我跟老妈来东京玩，顺路去二乃姐的咖啡店看看！结果！结果！二乃姐就跟我们说了你那天月下告白！哥！你什么时候这么男人了！为什么不当场打电话告诉我！我还是不是你最亲爱的妹妹了！” 司能想象到电话那头，妹妹肯定正激动地跺着脚。 “要不要我们马上买票杀到伊豆来！帮你筹备婚礼还是说我先开始准备当伴娘的礼服对了，婚纱照你想拍中式还是西式海边潜水主题怎么样挺符合你气质的……” 这时，电话背景音里传来一个温柔但同样充满兴奋的女声：“小雪，让你哥问问亲家，婚礼喜欢中式还是西式啊妈妈认识一个很好的旗袍师傅！还有啊，要不要我们先过去跟亲家公见个面哎呀，没想到我家这小子动作这么快……” 司听得额头青筋直跳：“妈！你们冷静点！这才哪到哪啊！” 而一旁竖着耳朵偷听的伊织和耕平，已经彻底石化了！ 婚礼中式西式见亲家！ 信息量过大，他们的cpu直接烧了！ “结、结结……结婚！” 伊织猛地扑过来，一把揪住司的衣领，眼睛瞪得像铜铃，声音都在颤抖，“你你你……你这混蛋！不声不响就要迈进婚姻的坟墓了！说好的一起当单身狗呢！叛徒！现充叛徒！！”虽然说司从来没说过 耕平也加入了声讨队伍，痛心疾首地指着司：“不行！我不同意！pab的纯洁性（）不能被婚姻的污秽所玷污！司！你现在立刻马上分手！否则……否则我就天天去你门口放《分手快乐》！” 两人一左一右，开始对司进行惨无人道的物理+精神骚扰，摇晃他，掐他脖子，在他耳边魔音贯耳。 就在这时，“叮咚——” 一声，便利店的门开了。一位穿着睡衣、睡眼朦胧的大叔走了进来，显然是来买宵夜的。 伊织和耕平瞬间如同被按了暂停键，演技全开，立刻松开司，站得笔直，脸上堆起职业假笑，用甜得发腻的声音齐声道：“欢迎光临！请问需要点什么” 那变脸速度之快，让进来的大叔都愣了一下，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才走向饮料柜。 司趁机挣脱这两个活宝，拿着手机快步走到便利店门外，远离这是非之地。他深吸一口夜晚冰凉的空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点：“秦雪，妈，你们别瞎起哄。我们现在只是男女朋友，关系很稳定，但还没到谈婚论嫁那一步。你们别吓到人家。”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爆发出更兴奋的尖叫： 秦雪：“只是男女朋友！那就是已经私定终身了呗！哥！可以啊！下手够快的！” 秦雅女士：“哎呀，稳定就好稳定就好！那更要趁热打铁！早点把事儿办了！这么好的女孩，得赶紧拿下！妈妈支持你！” 这时，一个低沉、略显严肃的男声插了进来秦守：“小子，听着。” 司心里一紧，以为老爸要发表什么严肃告诫。 结果爸爸下一句话是：“记得给你未来老丈人多准备点好酒、好茶。当年我追你妈的时候，可没少在你外公那儿下功夫。这很重要，明白吗” 司：“…………” 司的嘴角和眼角一起疯狂抽搐！（爸！你的高冷严肃人设崩了啊喂！现在我更好奇你跟老妈之间以前的故事了） 一家三口在电话那头就“如何攻略老丈人/亲家”、“婚礼筹备的一百个小细节”、“未来孙子/孙女叫什么名字”等议题展开了热烈而长久的远程讨论，司几次想插嘴打断都失败，只能生无可恋地抬头望着便利店门口那盏闪烁的霓虹灯，感觉自己不是接了个电话，而是参加了一场远程线上婚恋主题研讨会。 过了不知道多久，司才身心俱疲地挂断电话，感觉比打十份工还累。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便利店，发现那位大叔顾客已经买完东西走了。而伊织和耕平，则像两尊失去灵魂的雕塑，彻底瘫软在收银台旁边的椅子上，眼神空洞，面容憔悴，仿佛经历了人生的重大打击。 一看到司进来，两人立刻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了悲愤的控诉： 伊织：“叛徒……现充叛徒……说好的一起做彼此的天使呢……” 耕平：“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也是友情的坟墓啊司！你清醒一点！” 司看着这两个戏精，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走到饮料柜前，拿出三罐冰镇啤酒，“啪”一声打开拉环，然后“哐当”两声，将其中两罐重重地放在伊织和耕平面前的收银台上。 冰凉的雾气从罐口冒出，带着麦芽的香气。 伊织和耕平愣了一下，看了看啤酒，又看了看司。 司拿起自己那罐，仰头灌了一大口，然后抹了抹嘴，用一种极其敷衍但又带着点“真拿你们没办法”的语气说道： “行了，别嚎了。下次……我请你们喝酒。” 寂静。 两秒钟后—— “哦耶！！！司哥万岁！” “go！go！go！司！你果然是我们最好的兄弟！” 伊织和耕平瞬间满血复活！刚才的“悲愤”和“绝望”一扫而空，如同饿狼扑食般抢过啤酒，迫不及待地灌了起来，脸上洋溢着最纯粹、最傻气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个痛斥“现充叛徒”的人根本不是他们。 司看着眼前这两个因为一罐啤酒就能瞬间被收买的“挚友”，忍不住摇了摇头，嘴角却微微勾起一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极淡的笑意。 也许，这就是pab式的“友情”吧——互相背刺，互相嫌弃，但又总能因为最简单的东西（比如酒精）瞬间和好，继续在通往混乱和作死的道路上，携手狂奔，永不言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