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借来的皮囊】死了还是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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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张相同的面孔重合在一起的那一刻，整个楼道的温度骤然下降。 那是一种类似诡异现身的气息，但除此之外，还多了一份说不清的压迫感。 江行衣眼睁睁看着王恒穿上了自己的皮。 一个人穿上自己的皮，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古怪，可事实就是这样。 他脑海中闪过很多问题：王叔现在算不算死了 凶手又是如何扒掉他的皮然后让他保持跟正常人一样，从外表什么都看不出来。 正茫然时，他的眼前一阵模糊，然后，时间和场景发生了变动。 他出现在小区里，再次看到了王叔，此时的时间是八点多，现实里的他正准备去上班，然后遇到王叔，跟他打了声招呼，当时匆匆就走了。 但这次他看到了更多细节，或者说，是感受到了更多。 王恒的言语，动作，神态与之前一模一样，可当江行衣仔细观察时，却又觉得哪里不对。 那张脸看久了，有一种莫名的恶心感，让人不由自主地对他产生厌恶。 感觉这种东西是很微妙的，它不一定准，但有时候又很准。 这时，王恒转身往小区内走去，走了一会，他突然停下脚步，看向某个地方。 江行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一只黄毛流浪狗正在垃圾桶旁翻找食物，王恒盯着那只狗看了几秒，然后做出了一个很奇怪的动作。 他弯下腰，双手张开，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跟个神经病一样，疯狂追向那只流浪狗。 “汪汪汪——”流浪狗被吓坏了，夹着尾巴拼命往小区深处跑。 王恒紧追不舍，脸上露出一种扭曲的兴奋表情，嘴里还发出古怪的笑声：“嘿嘿嘿……” 几个回合后，流浪狗钻进了绿化带，王恒这才停下来，他直起身子，整理了一下衣服，脸上重新挂起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随后离开。 江行衣看得目瞪口呆。 他现在能肯定，此时的王恒绝对不是王叔。 但这样的话，问题又来了，他不是王叔，那记忆回溯为什么还没结束。 难道在遗言簿的判定中，王恒的状态还算是活着 江行衣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个假王恒到底想干什么它为什么要穿着王叔的皮到处晃悠 一边想着，他一边紧紧跟上，这次时间没有跳转，王恒在小区里逛了整整一天，江行衣也跟了一天。 从早上八点多到下午四五点，王恒就在小区里转悠，偶尔坐在花坛边上发呆，偶尔对着路过的居民笑笑点头，看起来人畜无害。 大概在下午四五点，王恒看了眼时间，随后开始了早先的怪异举动，而这次更过分，更频繁。 他对着垃圾桶做鬼脸，学狗叫，还蹲在地上用手抓地面，指甲都抓出了泥土，几个路过的居民看到这一幕，都绕着走，脸上写满了嫌弃。 直到这时，江行衣终于觉得不对劲起来，这倒不是针对王恒的那些举动，而是在于时间。 除了第一次追狗，王恒将近一天都很老实，基本没干什么奇怪的事。 这段记忆算是没用的，毕竟他什么都没干，遗言簿完全可以跟之前一样，让这段时间跳过去。 可遗言簿却并没有这么做，它让时间正常流逝，也让江行衣白白跟着王恒一天。 江行衣停下脚步，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难道遗言簿的意思是，让我在那段时间离开王恒身边，去其他地方” 旁观者视角可以离开死者，到其他地方，江行衣上次在便利店已经试过了，所以他可以离开王恒。 可他担心离开王恒，会错过一些线索，所以就一直待在他身边。 现在看来，这个选择可能是错的。 江行衣有些懊恼，看着王恒跟个变态一样在小区里到处惹祸。 但他现在已经没时间后悔了，因为王恒的行为越来越古怪。 这个披着王叔皮囊的东西，开始对着路过的小孩露出诡异的笑容，那种笑容让江行衣想起了童话故事里引诱小孩的怪物。 一个抱着婴儿的年轻妈妈路过，王恒突然凑上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婴儿看，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好可爱…好新鲜…” 年轻妈妈被吓坏了，抱着孩子匆忙离开。 王恒还想追上去，但似乎想起了什么，强行克制住自己，脸上的表情在狰狞和和蔼之间不断切换，看起来极其诡异。 江行衣看得心里发毛，这家伙明显在压抑着什么，而且这种压抑随时可能爆发。 最后，王恒恢复常态，往物业部走去，江行衣跟过去，看到他进入一间办公室。 办公室里，一个年轻人正在打电话，看起来很紧张，声音颤抖着说：“喂，你好，是——” 王恒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声音，眼神瞬间变得阴沉。 年轻人察觉到这种变化，慌忙想要解释，却发现王恒的手已经伸向了桌上的装订机。 “啊——” 惨叫声响起，王恒用装订机狠狠砸向年轻人的头部，一下又一下，直到对方彻底没了声息。 血腥味弥漫在办公室里，王恒脸上却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就像一个艺术家欣赏自己的作品。 他擦了擦手上的血迹，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从容离开。 江行衣的视线在此定格。 【记忆回溯结束】 【第一次回溯完成】 【是否消耗遗念点重新进入记忆回溯】 【当前遗念点：34】 【再次进入需消耗2点遗念】 “再次进入，选择旁观者视角。” 这结束的也太莫名其妙了，江行衣当然要继续，而且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没有换成亲历者视角，而是继续旁观者。 【遗念点-2，当前遗念点：32】 画面一转，江行衣出现在楼道里。 旁观者的剧情基本不会变，很快，时间来到了第二天的上午，王恒追狗之后。 江行衣立刻离开了他，先是在小区里漫无目的地转悠，想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可惜绕了一大圈，什么异常都没有。 既然小区里没什么发现，那就出去看看。 江行衣径直走出小区大门，沿着街道开始搜索。 这一带他很熟悉，毕竟住了这么久，哪里有什么店铺，哪条路通向哪里，基本都清楚。 走了大概十分钟，在小区东边的对街，江行衣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穿着特殊灰色制服的年轻人。 江行衣看到常安，一下子想起了李振华死亡时，在他家出现的那两个背着银色箱子的怪人。 后面那个老人还去了趟旅馆，又跟江行衣见了一面，当时那种若有所思的眼神，让江行衣总觉得对方在盘算着什么。 没想到这两个人一直都没走，竟然还留在梧桐小区附近。 江行衣看着常安上了一辆不起眼的灰色轿车，心中的好奇心瞬间被点燃，立刻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