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恒隆广场（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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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刚才抹杀四名召唤者的能量级数，以及其造成的物理破坏效果来看……老板，光点公司的造神计划，在逻辑上被判定为成功了吗”袁一问道。 听闻此言，老板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鼻腔里发出一声极尽嘲讽的嗤笑。 “神” 他一边说着，一边习惯性地把手伸进口袋，摸索了半天，好不容易掏出一根皱巴巴的香烟。 就在他刚把烟叼在嘴边，手里的打火机还没来得及擦出火星时。 一道残影闪过。 老板只觉得嘴上一轻，那根还没捂热乎的烟就已经到了袁一的手里。 动作之快，手法之精准，堪称教科书级别的缴械。 “老板，吸烟有害健康。”袁一将那根烟折断，“而且根据目前的空气质量指数，您再主动吸入尼古丁，肺部病变的概率将提升百分之零点零三。” 老板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指，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最终只能无奈地长叹一口气，把打火机揣回兜里。 “我是觉得干巴巴的讲解没意思，嘴里总得有点什么。” 老板干笑一声，随后又道：“如果把几个大喇叭焊在一起，再浇上一桶发臭的机油就能造神，那城南的废品收购站岂不是应该改名叫万神殿收破烂的老张就是众神之父” 袁一眨了眨眼，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罕见地流露出一丝困惑：“可是，从数据层面分析，它的破坏力确实符合高阶异常的标准。” “破坏力强就是神” 老板失笑道：“照这个逻辑，我能把青灵市所有的祸相者都宰了，难道我就是神了” 袁一闻言思索了下，片刻后，给出一本正经地回答：“根据您过往的战绩推演，如果您全力出手，清理全城祸相者的成功率为99.8%。” “从某种意义上定义，这确实符合‘死神’或是‘杀戮之神’的职能范畴。” “如果您有这方面的职业规划，我建议先从……” “停。”老板痛苦地捂住脸，感觉自己的偏头痛又要犯了，“我那是比喻，比喻懂吗” “真正的降神不是儿戏，那需要极其庞大的献祭，数以千计的灵魂作为阶梯，无数条人命铺成的血路，还有那些常人无法想象的禁忌代价。” “而不是像这帮蠢货一样，搞点噪音，弄几个破铜烂铁，就以为能窃取权柄。” 老板话语一转：“不过话说回来，那玩意儿虽算不上神，但对一般人来说，确实是个巨大的威胁。”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略显意外的声音响起。 “老板” 不是袁一，而是江行衣。 他不知何时已经发现了躲藏在暗处的两人，此刻正一脸复杂地朝这边走来。 袁一面无表情地道：“老板，我们被发现了。” 老板应了声：“我知道。” 袁一道：“根据数据分析，这次暴露的责任在您。过去的数天里，我每晚对江行衣进行常规监控，从未被他察觉过，今天是第一次。” 老板：“……” “您说话时的音量比我高出12分贝，虽然您可能认为这是正常交流音量，但在执行观测任务时，这属于严重的失误。” 江行衣已经走到了近前，他的神情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开口。 刚才的一切，应该是都被老板跟袁一看了个一清二楚。 虽说江行衣早就猜到老板可能并非普通人，甚至很有可能知晓遗言簿的存在，暴露也没什么，但此时此刻，他心里还是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尤其是那些台词…… 他们如果来的早，估计全都听到了。 不过他还没开口，老板已经先发制人：“你不是家里水管爆了吗” 这话问得江行衣一愣。 他没想到老板第一句居然是这个。 “额……已经修好了。”江行衣硬着头皮回答。 老板故作恍然地点点头，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语气里还带着几分关切：“哦，那就好。水管爆了可是大事，容易把地板泡坏，要是渗到楼下邻居家，那可就更麻烦了，会影响邻里关系的。” 现场陷入短暂的沉默。 袁一道：“老板，我认为在这种情况下，伪装已经失去意义，真诚的交流效率更高。” “晚上好。”她对江行衣微微颔首。 “……晚上好。”江行衣回应得有些干涩。 按照对袁一的了解，他总觉得接下来的对话，会朝着他最不想见到的方向发展。 果不其然，袁一的下一句话，精准地击中了他最想回避的尴尬点。 “刚才你使用的台词我都听到了，很有气势。但我认为，从逻辑优化和威慑力最大化的角度来看，还有提升空间。” “能换个话题么。”江行衣干咳一声，随即看了一眼恒隆广场深处，“比如给出一点针对它的建议。” 老板把揣回兜里的手又拿了出来，两手一摊，摆出一个我也没办法的姿势，语气里带着一丝看破红尘的沧桑：“没有建议，该来的总会来，该死的人也总会死，人生不就如此么” 袁一进行补充说明：“这句话的出处大概率是某部老旧的文艺电影，情感渲染价值大于实际指导意义。” “……”老板他深吸一口气，把那股无奈强行压下去，最后沉声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无法给出实际性的帮助。” 江行衣当然不会这么放弃，反正试试也没什么，多问一句又不会掉块肉，顶多浪费一点时间。 如果他跟静谧之声实力相差过大的话，八分钟跟十分钟其实没什么区别。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这次的任务没有惩罚，所以他愿意尝试争取些额外资源。 虽然他对老板的实力没有具体的了解，不过他感觉后者应该能轻松杀死静谧之声。 于是他长长叹了口气，试图用员工的身份博取同情：“老板，作为你手下最优秀的员工，你忍心眼睁睁看着我去送死吗虽然你也没几个员工，虽然我经常请假，但你也知道我请假都是为了什么……” 袁一立刻点头附议，逻辑清晰地分析道：“老板，他说的对。根据档案馆的身份守则，您确实不能直接介入现实。但是，根据您便利店店长的身份，您有责任保障员工的人身安全。” 江行衣有些好奇：“档案馆是什么” 老板抬手摸了摸自己日渐稀疏的头顶，表情沉痛地摇了摇头：“那可不行，我这点头发可经不起这种折腾，要不这样。” 他看向袁一：“你跟他一起去吧。” 袁一眼神平静：“我的头发确实比您多，但我出手需要支付的代价，可不是头发。” 江行衣问：“你们档案馆的人出手还需要支付代价吗” 老板还是没理他，把皮球踢了回去：“那怎么办” 江行衣：“……” 好吧，被无视了，他们完全没有听自己在说什么。 一番商议，一分钟过去，还有七分钟左右。 最终，袁一给出了答复：“我可以随你一同前往，进行现场观测，但基于规定，我无法保证提供直接的武力支援。” 行，有这话就够了。 江行衣要求不高，这三分钟也算没被白白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