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漩涡噬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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歼50穿透最后一层云层时，座舱外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不是正常的天色变化，而是像被一块巨大的灰布罩住，连阳光都透着股滞涩的白。 王子瑞刚要报出坐标，战术屏突然“滋啦”一声，绿色的雷达波线瞬间扭曲成杂乱的雪花纹，警报灯跟着急促地闪烁起来。 “电磁干扰！”王子瑞的手指在面板上飞快点动，试图切换备用频道，“波段很杂，不是常规的电子战信号，像是……自然形成的干扰场” 寒冰稳住操纵杆，战机在紊乱的气流中微微震颤。 他侧头看向舱外，原本清晰的海平线此刻像被蒙上了层毛玻璃，远处的云层边缘泛着诡异的淡紫色，像是被某种能量灼烧过的痕迹。 “降低高度，保持低速。”他的声音透过头盔传来，带着镇定的穿透力，“让僚机散开侦查，保持5公里间隔。” “僚机没回应。”王子瑞的脸色沉了沉，指腹重重按在通讯键上，“信号被完全屏蔽了，就像掉进了信号黑洞。” 座舱内的气压开始不稳定，仪表盘上的指针忽左忽右地跳动。 寒冰忽然注意到舱盖外的异常——几只海鸟原本正循着气流盘旋，飞进这片空域后却像被无形的手拨弄，翅膀乱扇着朝反方向坠落，最后消失在淡紫色的云层里。 “这片区域有问题。”寒冰猛地拉升战机，试图脱离干扰范围，可操纵杆像是被黏住了一般，只能小幅度活动，“引擎输出在下降，好像有股力在拽着我们。” 寒冰顺着王子瑞颤抖的指尖望去，心脏猛地一缩。 方才还只是透着滞涩白光的天空，此刻已被墨黑的乌云彻底吞噬，铅灰色的云团像煮沸的浓粥般翻滚，一道道紫蓝色的闪电如同巨蟒，在云层中穿行嘶吼，将天地间照得忽明忽暗。 而在十公里开外，那片翻滚的乌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旋转、塌陷，最终拧成一个直径数公里的巨大漩涡。 旋涡中心是深不见底的漆黑，仿佛宇宙的裂口，周围的云层被它强行撕扯、拖拽，发出沉闷如巨兽咆哮的风声。 更诡异的是，旋涡边缘竟泛着一层淡淡的银光，与闪电的紫蓝光芒交织，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瑰丽与恐怖。 “那是什么……”王子瑞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音，手指死死抠着操纵杆，“雷达完全扫不到，像是……空间被硬生生拧开了个洞。” 寒冰紧抿着唇，掌心的冷汗浸湿了操纵杆的防滑纹。 战机的警报声愈发急促，仪表盘上的指针疯狂跳动，连引擎的轰鸣都变得断断续续，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火。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巨力从漩涡方向传来，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正试图将歼50拖拽过去。 “拉升！全速脱离！”寒冰嘶吼着推满节流阀，战机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猛地向上窜升。 可那股吸力却越来越强，机翼甚至开始不受控制地向旋涡方向倾斜，座舱外的景物都因这股力量而发生了扭曲。 闪电照亮漩涡中心的刹那，寒冰似乎看到有无数细碎的光点从那漆黑的裂口中溢出，像被撕碎的星尘…… 突然！旋涡的中心从天而降射下了一道直径五公里的无色光柱。 “不好！”寒冰猛地一叫 话音未落，旋涡猛地加速旋转，一道比之前粗壮数倍的闪电撕裂云层，精准地劈向战机尾翼。 “砰”的一声巨响，战机剧烈震颤，尾焰瞬间熄灭，不受控制地向漩涡方向坠去。 王子瑞失声尖叫，寒冰却死死稳住操纵杆，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弃机！快跳！” 光柱落下的瞬间，空气仿佛被凝固了。 那道无色光柱看似平淡，却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吞噬力，所过之处，云层无声消融，连闪电都被彻底湮灭 寒冰眼睁睁看着光柱朝失控的战机笼罩而来，那股无形的压力让座舱玻璃泛起细密的裂痕。 他一把扯过王子瑞的弹射座椅拉环，嘶吼道：“走！” “不！你怎么办”王子瑞死死抓住他的胳膊，泪水混着冷汗滚落，“要走一起走！” 光柱接触到战机机翼，金属瞬间发出刺眼的白光，仿佛要被融化。 寒冰掰开他的手指，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我是机长！你先走！告诉指挥部，这里有异常空间波动——” 话未说完，光柱彻底吞没了战机。 剧烈的白光中，寒冰只觉得身体仿佛被无数根针穿刺，意识开始模糊。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漩涡中心伸出无数条透明的丝线，正将战机往那深不见底的黑暗里拖拽。 “寒冰——！”王子瑞的喊声从远处传来，他被弹射到空中，降落伞在狂风中张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战机化作一道白光，坠入那道无色光柱，最终被漩涡彻底吞噬。 旋涡中的闪电渐渐平息，那道无色光柱也缓缓收缩，最终缩回旋涡中心。 天空重新恢复了灰暗，只剩下王子瑞的哭声在空旷的天地间回荡，还有那顶孤零零的降落伞，在乌云下无助地飘荡。 战机消失的位置，只留下一圈淡淡的涟漪，像水面被投入石子后留下的痕迹，很快也消散在风中，仿佛从未有过一架战机，和一个叫寒冰的飞行员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