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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之海的灰色浪涛拍打着界域残骸，发出沉闷的呜咽，仿佛无数被吞噬的生灵在同时哀嚎。沈滑与苏清瑶悬浮在半空，金银双色的光柱与虚无令爆发的黑色气息剧烈碰撞，每一次冲击都让周围的空间泛起涟漪，那些冻结在冰层下的身影也随之颤抖，像是在为这场决定宇宙命运的对决而悸动。 “他们在献祭界域残骸！”苏清瑶突然喊道，星辰剑的光芒刺破一道黑色气息，露出阵法边缘的景象——数十名黑袍人正将界域残骸投入阵法中央的漩涡，每投入一块，虚无令的光芒就亮上一分，黑色气息也愈发狂暴。 沈滑的混沌之力如水流般运转，勉强抵挡住黑色气息的反扑：“这些残骸里残留着界域的本源之力，虚无是想借它们完善阵法，加快复活速度！”他看向苏清瑶，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清瑶，你去阻止黑袍人，毁掉阵法的四个阵眼，我来牵制虚无令！” “小心！”苏清瑶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星辰剑突然化作数道流光，将袭来的黑色触手斩断，“我很快回来！” 她的身影如一道银色闪电，朝着阵法边缘冲去。黑袍人们见状，立刻分出一半人手拦截，手中的骨刃闪烁着灰色光芒，显然淬满了虚无残识。 苏清瑶却不与他们纠缠，星辰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银色光雨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光雨落地的瞬间，化作无数细小的星阵，将黑袍人困在其中。星阵的光芒克制虚无残识，黑袍人在阵中痛苦地嘶吼，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 “阵眼在那里！”苏清瑶锁定阵法四角的黑色石柱，石柱上刻满了与虚无令相似的符文，正源源不断地吸收着界域残骸的力量。她纵身跃至最近的一根石柱前，星辰剑高高举起，银色的光芒凝聚成一点，猛地刺向石柱顶端的符文。 “铛！” 剑刃与符文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声。石柱剧烈震颤，顶端的符文黯淡了几分，却并未碎裂。苏清瑶只觉一股强大的反震之力传来，手臂发麻，竟是被弹开了数步。 “这些石柱是用虚无本源凝结的，普通攻击无效！”沈滑的声音从半空传来，他正被虚无令爆发的黑色气息缠住，左支右绌，“用混沌之力！只有混沌本源能彻底摧毁它们！” 混沌之力苏清瑶心中一动。她没有混沌本源，但沈滑的混沌光球就在不远处，或许能借助它的力量。 她看向沈滑的方向，正欲开口，却见虚无令突然爆发出一道黑色光柱，光柱直指沈滑的后背！沈滑正全力抵挡正面的攻击，根本来不及闪避！ “小心！”苏清瑶惊呼出声，想也不想地催动体内所有星辰之力，化作一道光盾挡在沈滑身后。 “噗——” 黑色光柱击中光盾，苏清瑶如遭重击，身体倒飞出去，嘴角溢出鲜血。光盾应声而碎，残余的黑色气息顺着她的经脉逆流而上，所过之处，星辰之力迅速被污染。 “清瑶！”沈滑目眦欲裂，他猛地回身，将混沌本源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金色的光芒如潮水般涌向苏清瑶，将她体内的黑色气息逼出体外，“谁让你替我挡的！” 他的声音带着怒意，眼底却藏着难以掩饰的担忧。 苏清瑶擦掉嘴角的血迹，强撑着站起身：“我没事……快去毁阵眼。” 沈滑深吸一口气，知道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他看向混沌光球，光球中的混沌之力正在与虚无令的气息激烈对抗，一时难以分出力量。 “用这个！”沈滑从怀中取出那枚启明令，将其抛给苏清瑶，“启明令与混沌本源同源，注入你的星辰之力，能暂时模拟混沌之力！” 苏清瑶接住启明令，令牌入手温热，果然与混沌光球产生了共鸣。她将星辰之力注入令牌，令牌立刻爆发出淡金色的光芒，光芒中夹杂着银色的星点，正是混沌与星辰之力的结合体。 “就是现在！” 她再次冲向石柱，启明令与星辰剑同时落下，淡金色的光芒如切豆腐般刺入符文，石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内部开始崩裂，最终化作无数黑色碎片，消散在死寂之海中。 “第一个阵眼毁了！”苏清瑶心中一喜，正欲冲向第二个阵眼，却见阵法中央的虚无令突然剧烈旋转起来，令上的虚无本体轮廓变得清晰无比，甚至露出了一张与沈滑有三分相似的脸！ “有意思。”虚无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混沌与星辰的结合，倒有几分宇宙初开的样子。只可惜，你们注定要失败。” 他抬手一挥，剩余的三个阵眼突然同时爆发出黑色光芒，光芒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沈滑与苏清瑶牢牢困住。网丝上流淌着浓郁的虚无残识，不断侵蚀着两人的力量。 “沈滑，你真以为混沌本源合一是终点”虚无的声音在网中回荡，带着一丝嘲讽，“你可知混沌为何会分裂那是因为它承载了鸿蒙之墟最大的秘密——吾，本就是鸿蒙族人用混沌本源创造的‘兵器’！” 这个消息如惊雷般炸响在两人耳边。虚无是鸿蒙族人创造的兵器那他的毁灭欲，他对混沌本源的敌意，难道都是被刻意设计的 “当年鸿蒙族人研究终极法则失败，害怕‘源’的反噬，便创造了我，让我吞噬一切负面法则。”虚无的声音带着一丝癫狂，“可他们没想到，我会产生自我意识，会反过来吞噬他们！沈滑，你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重复他们的老路！” 沈滑的脸色变得凝重。如果虚无说的是真的，那他们对抗的，岂不是鸿蒙族人留下的一个巨大阴谋 “你说谎！”苏清瑶厉声反驳，“兵器不会有自我意识，更不会懂得布局！” “是不是说谎，你们很快就知道了。”虚无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玄夜已经带着启明大陆的修士赶到死寂之海，他会亲手……毁掉你们珍视的一切。” 话音未落，死寂之海的边缘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能量波动，无数灰色气息朝着一个方向汇聚，隐约可见一道黑袍身影正在屠杀界域生灵——正是被控制的玄夜！ “不好！他把启明大陆的人带来当祭品了！”沈滑的瞳孔骤然收缩，网丝上的虚无残识趁机侵入他的经脉，让他闷哼一声。 苏清瑶也急了，她拼命催动启明令，却发现网丝变得越来越坚固，根本无法撼动。 “别白费力气了。”虚无的声音渐渐远去，“等玄夜献祭完最后一批生灵，吾就能彻底复活，到时候，整个宇宙都会成为吾的养料！” 网外，玄夜的身影越来越近，他手中的黑色长剑每一次落下，都有一名启明大陆的修士倒下，修士的神魂化作灰色光点，融入虚无令的阵法中。 大长老也在其中，他拄着拐杖，艰难地抵挡着玄夜的攻击，身上早已伤痕累累，却始终没有后退一步。 “沈滑少主……快走……”大长老的声音微弱，却带着一丝决绝，“别让我们的牺牲……白费……” 沈滑看着这一幕，心中的愤怒与无力交织在一起。他看向苏清瑶，发现她的眼中也闪烁着同样的情绪。 “清瑶，还记得《混沌归一诀》最后一句吗”沈滑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异样的坚定。 苏清瑶一愣，随即想起那句被沈滑反复批注的话：“无招胜有招，无为即有为” “对。”沈滑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虚无想用仇恨激怒我们，想用牺牲动摇我们，那我们就偏不如他所愿。” 他不再试图挣脱网丝，反而闭上眼睛，将心神沉入混沌光球。光球中的混沌之力原本狂暴无比，此刻在他的引导下，竟渐渐变得柔和起来，像一汪平静的湖水。 苏清瑶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虚无的力量源于负面情绪，只要他们能保持内心的平和，混沌之力就能产生克制效果。 她也闭上眼睛，将星辰之力放缓，与沈滑的混沌之力同步运转。金银双色的光芒不再激烈碰撞，而是像太极图般缓缓旋转，形成一道包容一切的屏障。 屏障接触到网丝的瞬间，原本狂暴的虚无残识竟如冰雪遇阳般消融了。网丝变得越来越淡，最终彻底消失。 “不可能！”虚无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你们怎么可能掌控‘无为’之力！” 沈滑与苏清瑶睁开眼睛，眼中已无半分怒意，只有平静与坚定。 “因为我们知道，守护不是毁灭，而是包容。”沈滑的声音响彻死寂之海，“你是兵器也好，是残识也罢，都只是宇宙的一部分，不该被仇恨裹挟。” 他抬手一挥，混沌光球化作一道金色的洪流，洪流没有攻击虚无令，而是涌向那些被玄夜屠杀的修士神魂。金色洪流所过之处，灰色光点重新变回白色，修士们的神魂在洪流中缓缓凝聚，虽然虚弱，却保住了生机。 “玄夜！醒醒！”沈滑的声音带着混沌之力，直接响彻在玄夜的识海，“你看看这些人，他们是你发誓要守护的同胞！” 玄夜的动作猛地一滞，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他体内的“源”的碎片感受到混沌之力，开始剧烈震颤，控制他的灰色气息也变得不稳定起来。 “就是现在！”苏清瑶抓住机会，星辰剑与启明令同时出手，毁掉了第二个阵眼。 虚无令的光芒瞬间黯淡了几分，虚无的声音带着一丝气急败坏：“没用的！还有两个阵眼！玄夜，杀了他们！否则你永远别想摆脱我的控制！” 玄夜的眼中再次被灰色覆盖，他嘶吼着冲向沈滑，黑色长剑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沈滑却不闪不避，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玄夜前辈，你说过，错误的道路可以回头。现在，该你回头了。” 他的混沌之力在身前形成一道柔和的屏障，屏障上浮现出玄夜与沈渊并肩修炼的画面，浮现出他守护启明大陆的身影。 玄夜的长剑在接触到屏障的瞬间，突然停住了。那些画面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被尘封的记忆。 “师兄……”玄夜喃喃道，眼中的灰色气息迅速退去，露出了清明的底色。他猛地看向自己的手，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我……我做了什么……” “你醒了就好。”沈滑松了口气，“快去毁掉剩下的阵眼！” 玄夜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与决绝。他转身冲向第三个阵眼，黑色长剑爆发出纯粹的混沌之力，将石柱劈得粉碎。 只剩下最后一个阵眼了！ 虚无令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令上的虚无本体轮廓开始变得模糊：“吾不会认输！鸿蒙之墟的秘密，吾会让整个宇宙都知道！”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最终化作一道黑色的流光，没入最后一个阵眼中，阵眼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光芒中隐约可见一本黑色的古籍。 “那是鸿蒙之墟的《禁书》！”玄夜脸色剧变，“里面记载着创造吾的方法，若是被他带入虚无空间，后果不堪设想！” 沈滑与苏清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心。他们同时冲向最后一个阵眼，混沌与星辰之力再次融合，这一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璀璨。 就在他们即将触碰到阵眼的瞬间，阵眼突然爆炸开来，黑色的古籍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死寂之海的深处。虚无的声音带着一丝怨毒的诅咒，回荡在海面上空： “吾会回来的！当《禁书》重现之日，就是宇宙重启之时！” 爆炸的冲击波将三人震飞出去，等他们站稳时，阵法已经彻底消失，虚无令也化作碎片，消散无踪。死寂之海的灰色浪涛渐渐平息，露出了下方清澈的海水，那些被吞噬的界域残骸正在缓慢重组，仿佛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结束了”苏清瑶看着平静的海面，还有些不敢相信。 沈滑摇摇头，目光望向《禁书》消失的方向：“没有结束。虚无虽然没能复活，但《禁书》的存在，意味着鸿蒙之墟的秘密还未揭开。创造虚无的鸿蒙族人，研究终极法则的真相，这一切都还等着我们去发现。” 玄夜走到他身边，脸上带着深深的愧疚：“是我对不起启明大陆的族人……” “这不怪你。”沈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是受害者。我们先回去看看大长老他们怎么样了。” 三人朝着启明大陆的方向飞去，身后的死寂之海渐渐恢复了平静，却在海底深处，留下了一道细微的黑色裂痕，裂痕中，正有一缕极淡的灰色气息缓缓蠕动——那是《禁书》残留的气息，带着鸿蒙之墟最古老的秘密，等待着被重新唤醒的那一天。 而在启明大陆，幽梦正率领部落勇士与残余的虚无残识激战，她不知道，一场关于鸿蒙之墟的更大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